《邻居是狐狸天师》淼水瑶

91、无题

　　夜，月上枝头，沐颜忙碌了一天，终于把今天的戏份赶完。她走出影视城的大门，就看橙黄的路灯下一大一小两个美人，“小美人”小隐看见沐颜，奔跑着几步扑进她的怀里，沐颜弯腰把他抱起来转了个圈，小隐“咯咯……”的笑了起来。

　　沐颜僵了一天的脸柔软了下来，笑着对向她走来的秦宇说：“你们怎么来了？”

　　“来接你下班。”

　　秦宇笑意盈盈，一身复古白色长袍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摆动。沐颜看得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从前慕九在书院门口等她下课的日子，似乎恢复记忆之后，他就摒弃了黑衣，日日穿白。这时她才有了真真切切的感觉，她的慕九回来了。不，应该说秦宇就是慕九，慕九就是秦宇。

　　秦宇牵起她的手，温声道：“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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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宇和沐颜回到名仕阁，推开门，就听见里面非常有节奏的敲键盘的声音。

　　黑漆漆的饭厅里，李麟顶着个鸡窝头，神情专注，骨节分明的十指在键盘上迅速的跳跃，快得只剩下一道残影，电脑屏幕的幽光照着那张青白的脸，跟鬼似得。

　　秦宇“啪”一下，打开灯，李麟都没有翻起眼皮来看他们一眼，犹自专注在屏幕上。小隐喊了声：“李麟叔叔。”就屁颠屁颠的跑到他旁边，睁着大大的眼睛，一眨都不眨的看着李麟的屏幕。得咧，这是兴趣相投了。

　　秦宇两人在沙发上坐下，秦宇笑说：“那小子从小就这样，一坐电脑面前就跟变了个人似得，他妈问他，女朋友和电脑同时掉进水里，是先救女朋友还是电脑？他居然苦恼了一个星期，都选不出来答案。”

　　沐颜抿嘴笑了笑：“专注的男人也挺有魅力的。”
　　秦宇板了板脸，说：“我也是个专注的男人。”
　　沐颜撇过头去，不忍直视他。
　　秦宇起身坐到她面前，问道：“你说是不是？是不是？”
　　沐颜不想理会，起身往厨房走：“要吃点什么或者喝点什么吗？”

　　那边的小隐耳朵倒是尖，喊道：“我要吃烤鸡翅！”
　　秦宇说：“你出门前就吃了两个全家桶，等人的时候，又吃了两个，不能再吃了。”
　　沐颜也道：“小朋友不可以暴饮暴食哦，会生病的。”
　　小隐扁了扁嘴，眼珠子一转，说：“那是不是长大以后，就可以暴饮暴食？”
　　沐颜无语道：“什么时候都不可以。妈妈怎么跟你说的，凡事过犹不及，任何事情都要讲究一个度。多了少了都不好……”

　　小隐靠到秦宇身边，小声跟他说：“爸爸，妈妈又开始唐僧了。”
　　秦宇一听，眼神对上沐颜，心里“咯噔”一下：儿砸啊，没有人告诉你，悄悄话不要当着人面说吗？他佯装严肃说：“妈妈说的对，这是教你做人的道理。你要记在心里。”

　　小隐看看爸爸，看看妈妈，一屁股坐到沙发上，蔫蔫的说：“哦，我知道了。”然后摇头晃脑的念经一样念了一遍沐颜的话：“凡事过犹不及，任何事情要讲究一个度，多了少了都不好……”

　　谁来告诉他，这个“度”是什么鬼？

　　沐颜一看就知道小隐在想什么了，她也不进厨房了，坐到小隐身边，轻声细语的跟他解释。秦宇见状，很自觉的进了厨房，没一会厨房里就传来果汁机“嚯嚯~”的声音。

　　等秦宇端着托盘回来的时候，两母子已经心甜意洽了。秦宇将托盘放下，上面是红、黄、白、绿四杯喝的，白的是小隐小朋友的香蕉牛奶，黄的是沐颜的美颜百香果汁，绿的是他自个的六安瓜片，红的是李麟的红萝卜苹果汁。一一分好，秦宇在沙发上坐下。

　　小隐端起那杯白的，吸溜得心满意足。甜甜的香香的滑滑的真好喝。

　　秦宇看着媳妇、儿子以及好友，也觉得幸福满满的。最近他几乎是长期驻扎在沐颜家中，对面屋已经很久没有回去了，他想起那个声称要帮他看房子的李宣，问道：“你最近见过李宣吗？”

　　沐颜摇头：“没见过。”她这个挂名的经纪人总是神龙见头不见尾。

　　秦宇面有忧色，道：“他好一阵子没有出现了，打他电话也不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这么一说，沐颜也担心了起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秦宇哂笑道：“不会，应该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脚。李宣那只万年老王八，全世界的人有事，他都能在他的乌龟壳里活的好好的。”

　　说起李宣的王八属性，沐颜也笑了。

　　忽然，一直安静如鸡、沉迷电脑的李麟一声欢呼，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疯疯癫癫的绕着客厅跑了两圈，才停下来，双手撑在沙发背上，对着两人兴奋的道：“我成功了，我成功了，我成功攻破防线进入数据库，找到源文件了。”

　　秦宇一见他疯疯癫癫的样子就没好气，说：“坐下说话，你看看你现在什么鬼样。”他端起桌上的红萝卜苹果汁递过去，说：“把这个喝了。”

　　李麟自秦宇出门之后，就坐那里没有挪动过屁股，这会还真的渴了，接过杯子仰头灌了一大口，大半杯就没了。喝完吁出一口气，撑着沙发背，跃过来，一屁股坐到沙发上，说：“我大约找到了背后的人。”

　　找到就找到，没找到就没找到，这“大约”是几个意思？秦宇和沐颜齐齐看向他。

　　李麟右小腿搭到左大腿上，一边抖着脚，一边嘚瑟道：“嘿嘿，网络上，就没有我李麟找不到的东西。”秦宇抬腿就给了他一脚，他装模作样的做了个猴子摘桃的动作躲了过去，

　　秦宇：“赶紧说，别吊人胃口。”
　　李麟：“你就不能让我再嘚瑟一会？”
　　秦宇：“废话太多。”

　　李麟重新坐回沙发，清咳了两声，说：“我进了国家台的数据库。”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进入国家台数据库这件事情是件买菜吃瓜般简单的事：“我把里面所有的文件都筛选了一遍，终于在工作邮箱的特殊通道里看到了沐颜的通告，然后顺着这个通告的来源，追踪到了……”他故意顿了顿，眼睛在两人脸上来回的打量，满脸都写着：问我问我快问我，问我，我就告诉你。

　　可惜没人理会他，秦宇和沐颜具都面无表情，像看不懂事的孩子一样看他，李麟无奈道：“你们两个就不能配合配合，搞搞气氛？”

　　秦宇自小就那个无趣样他是知道，怎么连沐颜也这样，难怪他们能够走到一块，真没意思。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肃了肃脸，才一本正经的说，“是张主席。常委会的那个张主席。”

　　秦宇和沐颜对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李麟急死了：“你俩有默契，一个眼神就意会，我不意会啊。拜托，请用你们的嘴巴大声的说出来。”

　　秦宇沉声道：“没什么好说的，我们不认识张主席，身边也没有跟张主席有关系的人。”这意思是，肯定还有上家。这张主席只是个马前卒。

　　李麟：啧啧，连一国主席都只是马前卒。想起来都.....好害怕啊。抱胸发抖。

　　张主席不是最终boss，还有谁能指使得动他呢？李麟似是突然想到什么，起身把餐桌上的电脑抱过来，噼里啪啦的键盘上敲了几下，调出来一个文件，然后把电脑转过去给秦宇两人看，说：“我在他们数据库发现了一些没有任何意义的字符。这些字符在每个特定的时间记录一次，字符的排序也很有规律。这些字符似乎是某人私下行为，这个人每次记录完之后打印一份，就会将源文件粉碎。”

　　秦宇仔细看了看：“像文件编号和文件入档时间。”他脑海里隐约想起些什么，某部门的做事风格就是这样：任何资料都只用传统的方式手写记档归档，然后存到特殊空间，一点不过电脑。

　　李麟：“我还发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帝都事务院大楼官方公布的数据，总共49层，每层5米，整高245米……但是我却在数据碎片里发现了矛盾的数据，就是每层其实只有4.6米，中间有19.6米去了哪里？也就是说，事务院大楼有不为外人所知的楼层，连在那里上班的公务员都不知道的楼层。”

　　秦宇：“这个我知道，是人灵协会。”他眉头皱了皱，想起一直以来，人灵协会对沐颜使用超自然能力的默认……

　　李麟：“人灵协会？就是你们装神弄鬼的地方？居然就在事务院大楼？这、这、这也太不科学了。为什么？那种协会不是应该建在了无人烟的深山里的吗？”

　　秦宇嘴角抽了抽，说：“这叫大隐隐于市。”

　　李麟比较在意的是：“协会里没有网络？”

　　秦宇摇头：“没有。”

　　李麟“唰”一下站起来，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去，他有些无法接受这个世界居然有网络无法侵入的地方。太不安全了。

　　“所以，这背后的不是人，是一个凌驾于国家事务院的协会？”他不知道突然又想到什么，在沐颜面前站定说：“沐颜，你不会是某个隐世大家世族的沧海遗珠吧？有个坎坷悲伤的故事？比如说，仇人把婴儿的你偷走，换上自己的孩子之类的……不然为什么要这样帮你呢？就目前来说，对方所做的事情可都是对你有利的。”这脑洞也算是开得够大了。

　　秦宇一巴掌拍李麟身上，厉声道：“胡说八道什么。”

　　沐颜想起沐家最后的分崩离析，眼神幽远的说：“我确实来自世家大族，但是我的族人已经全都不在了。”秦宇心疼极了，抓住她的手紧紧握住。

　　李麟意识到自己似乎说错话，勾起人家的伤心事了。忙讪讪的道歉说：“我胡说八道的，你别理我。我时不时就这样抽抽风。”然后翻白眼，吐舌头，歪脑袋，浑身抖擞的……佯装抽风，想要逗沐颜笑。

　　沐颜也很给面子的抿嘴笑了。

　　李麟挠着脑袋，嬉笑道：“抽抽更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