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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第五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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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煊板着一张脸。
高绮昂头,道:“陈煊,这是你欠我的。”
陈煊被她眼中的晶莹惊住,那一双明眸熠熠生光,只觉得似曾相识,一个名字呼之欲出,但是想想那人如今的下落,又闭紧了嘴巴。
“你不会要真的我让人押着你和我拜堂吧?”
高绮让边上的人放开制住陈煊的手,嘴角带着讽刺的笑意。
兵士们放开他的手了,但是陈煊也没有动弹,他觉得似乎有什么沉重的东西正盖在自己身上。
唱者又开始唱祝词了……
陈煊在怔愣中和高绮拜了天地。
婚礼过程中清风寨众人是一片懵然的,他们体力也没恢复过来,这里也没什么女眷,场景看起来特别冷清。慕容珏没有发话,所以军士们也都坐着,除了那些押送人离开的,他们的主要职责是护卫慕容珏的安全,是他的亲卫,自然不会起哄炒热气氛。
礼成。
场面就一下陷入了沉寂。
最后是高绮自己拉着陈煊进了布置好的新房的。
一开始,她拉陈煊还没拉动,使劲一拉,陈煊就跟着她走了。
新房是齐王派人布置的,色调还是一如既往的大红色,里面的布置也很富丽堂皇,放了些搜罗来的金银玉饰,瓷器也有,装饰的很有皇家的感觉。
进房前,陈煊还有些不想进,被高绮硬推着进去的。
等陈煊两只脚都站在了新房里面,高绮看着新房里的他,直直地看了一会儿,才跨步进了门,哐当一声把门锁上。
本来背对着高绮看着房里装饰的陈煊听到这关门上,不禁一抖,回身望向高绮。
高绮却没有理他,也不再看他,心里的委屈再也承受不住,走到边上的高椅上坐下,捂住脸,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
陈煊看着她的动作,只觉得手足无措,看高绮哭得不能自抑,肩膀也一抖一抖的,颤声问道:“公主……你怎么了?”
高绮蒙着头喊:“不要喊我公主了!这世间已经没有大商朝了。”
她的声音闷闷的。
陈煊怕她哭出个好歹来,伸手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道:“那,漪漪,你别哭了……”
高绮没有理他,自顾自地痛快哭了一场,才抬起头来,理了理混乱的发丝,让陈煊坐到另外一边的高椅上。
她的声音带着哭过之后的气腔,一双眸子认真地看着陈煊,道:“我知道你不想娶我。反正大商也已经灭了,谁也不能要求你履约。今日我也只是为了圆我自己的一个梦而已。”
陈煊愣愣不语。
“只是我很好奇。你……你那么抗拒和我成亲,是因为本就不想成亲还是有了心爱之人呢?”
高绮想起当初她被掳进山寨,说自己是为陈煊冲喜的妻子,陈煊也没有表态,反倒在假的柳寒漪上山时态度犹疑,之后两人落险,他更是没有提过半句。
她本以为有些事情心照不宣,可是……眼下,说不定陈煊是另有缘由,若是她说出自己就是高绮,此时隐姓埋名只是源于最初试探的一个意念,到时候会不会自取其辱呢?
陈煊的手紧了紧,垂下了眉眼,道:“在我没有遇到你之前,我因为生病,寨子里的兄弟担心我,就安排人给我冲喜,所以我已经有妻子了。”
高绮情绪一下子被提了起来,道:“哦,原来是正经成了亲的,对了,冲喜,比未婚妻自然是正式些。只是你妻子呢?为什么不在你身边?”
陈煊道:“因为齐王作乱,我怕牵连到她,所以一开始就没有让她踏入这摊浑水,只想着派人守着她,等事情都平息了再去找她。不然,齐王总是对我们山寨的兵力不死心,太不安全了,我不能让她跟着我颠沛流离。”
“是啊,总不能跟着你朝不保夕。你是对的……”
“对啊,我就是这样想的。只是,只是,前些日子,我特意安排守在那里的人告诉我,她去救一场火,却再也没有出来。”陈煊想起听到禀告时的后悔,只觉得有些话,为什么不早点说。
“去救火了啊……”高绮摸摸自己的脸,没有继续说。
陈煊一个大男人,都哽咽了。
“我名字中带了火字,大概命中有火劫吧,当年商宫就大火,我打听了很多消息都没得到你和六皇子的下落。看你的表现,齐王手上的六皇子应该也是假的吧?”
高绮点点头,道:“是的,我已见过他了,他现在过得很好。”
陈煊点头,又接着道:“商宫之前大火,你和六皇子下落不明,如今,我那妻子也在火中失了踪迹。我兄弟说,他收到消息晚,等到去的时候,火已经灭了,在那个镇子里也再没打听到过她的消息……”
高绮面目清冷,她已恢复了情绪,道:“没有消息,说不定是好消息。”
陈煊摇摇头,道:“我自己也去过一趟,还问过镇子上的神医,之前就是他在给我和我妻子看病的,可是就连他也没有消息,说整理失火那个宅院的时候是多发现了一具……一具尸首……我还去她的坟前看过……”
“……”高绮心道,沈衣做事情很记得注意扫尾么,完全除去了四个人出没的痕迹。
“也是我命该如此,既然是鳏寡孤独的命,又怎么配得上公主你呢?如果今日没有意外,我协助慕容将军打击反贼之后,是准备找一间青灯古寺,了此残生的。”陈煊淡淡道。
“哦,却是我阻了你皈依佛门的路了?”高绮气极反笑,只觉得真是荒谬,又感叹天意弄人。
陈煊默然不语,似是赞同她的话。
只是,高绮接着道:“那我问你,你对你妻子是纯粹的履行责任呢,还是对你妻子怀有爱慕之情?”
陈煊问:“若是履行责任又怎样?若是怀有爱慕之情又怎样?”
高绮道:“若是履行责任,那她死了,你何必让自己困守一城呢?那样,你跟我成亲,与她已无相干了……”
“你!”陈煊站了起来,似是不想再与她言语。
“若是……你对她怀有爱慕之情,”高绮悠悠站起来,走到另外边扯下帐子,在脸上围了一块布,当做简易的面纱,似笑非笑,恢复嗓音说道,“若是怀有爱慕之情,为什么在她恢复容貌之后,竟然相逢对面不相识呢?”
陈煊内心仿佛遭遇了电击雷鸣,大好男儿也情不自禁地落下泪来,但又忍不住笑了,嘴里带着埋怨地抱住她,道:“绮儿,你为什么不早点用你自己的声音说话,你不知道,我想你想的觉得活着都没有意义了吗?”
高绮抱紧他,道:“我若是不这么做,能逼出你的真心吗?”
陈煊道:“绮儿,你真傻。”
高绮就算被说傻也不在乎了,脸上带着含着泪的笑。
本是姻缘先定,却经历了种种波折,如今也算是修得圆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