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秘密结社11·太平间惊魂与食人献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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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和其他的停尸房一样阴冷，没有护工在内，停着二十口木棺材。
漆黑的棺材光滑得反光，薛掩光悄悄遛入房间，他敲了敲厚实的棺材，“叮叮”作响。只有紧挨着门口的那具里面放着尸体。
他比了比高低，严丝合缝的木棺比普通的棺材高很多，里面大而宽敞。
脚步声渐进，咯噔咯噔地。薛掩光躲在一架棺材后面，果然见那个诡异的护工进来了。
他的动作十分僵硬，不似真人，与刚熄灯驱赶学生时的灵活截然不同。他一步一咯地把推进来的空木棺打开，摸索着从里面取出一块与棺材同宽的木板。
停尸房的门口有个废物处理口，半闭的门外透进来斜斜的光线，护工表情呆板，费力地把棺材倾斜对准下水口。里面“哗啦”一声倒出了满是腐腥味的血，足有一个人的量。
血水“咚咚”地流入地下消失不见了。
薛掩光被刺激性的气味呛出了眼泪，没防备地干呕出声，惊动了护工。他随即捂住了口鼻，大气也不敢出，悄悄地后退。
护工听见声响，动作诡异却迅速地移动，像个被人牵线的木偶，被无形的手指扯了过来。
薛掩光一步步后退，却不及护工拐过来的速度。护工背对着门口，耳朵却很灵敏。薛掩光借着棺材的遮挡，指尖化出了一缕风，并作风箭射向门上的铁牌。
铁牌被击中，护工猛地转身，以为来者逃出房间，也姿势扭曲地朝着门外追去。
眼见护工消失在窗户的另一端，薛掩光才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直起腰走到那口空棺材旁。
他捏起那块底部沾满凝固血迹的木板，放进棺材里比了比。果然在棺材内部的二分之一处发现了一圈凹槽。这块木板正是卡在棺材里，使其分成了两部分。
上半部分躺着尸体，下半部分全是费血。
薛掩光眯起眼睛，不知那群血族做的什么打算。他食指与中指一并，摸着下巴思考了起来。这傻傻呆呆的护工手套上全是血迹，在医学部进进出出，方才立起一口空木棺已是费力，推着撞了人的棺材必定更是不易。
电梯的拉手上有血痕，每层的门框上也有血迹。想来是那护工推着棺材乘电梯处理了尸体。目的地应是——顶层。即便不是，顶层也定有蹊跷。
与其盲目寻找，到不如借其东风。
薛掩光冲着第一口棺材拜了拜，手掌覆上一层风力，撬开了棺盖。
果不其然，里面躺着的正是公学院刚去世的学生。薛掩光对他小声道：对不起啊兄弟，你安息吧，我会帮你报仇的。礼尚往来，借你尸体一用。
他五指并拢，将尸体开膛破肚。里面器官复杂地陈尸，薛掩光被熏得满面流泪，用肩膀蹭了蹭。含着泪取出了里面的五脏六腑，又拿出了几根肋骨。掂量着尸体已轻如空囊，薛掩光脱下外套和裤子，将取出的一滩血物团吧团吧包了起来，裹在怀里找了个空木棺塞了进去。
他穿着衬衫和四角裤衩，掀开尸体下的木板，躺了进去。进去后才发现，侧边上有个硬币大小的圆洞，被一个雕花图案挡住了。他用手拨了拨，发现从外面可以打开。
护工徒劳而反，并未发现异样，咯吱咯吱地将空木棺收拾好，推到了最里面。
他将四轮木板小车驾到薛掩光藏身的木棺下面，将棺材结结实实地绑好。用力一抬，推着棺材出去了。
正如薛掩光所想，尸体定然是要在一夜之内处理好的。
护工推着棺材车上了电梯，他扶住门框先塞进去棺材，又一步一咯地进去，拉了一下少了一截的拉环，一如往常地双手放在身前站定。
没到一层，他都要扶住门框稳定住身子，才不至被剧烈震动的电梯荡出去。如此一层一拉把手地上升，在薛掩光暗数了十一下后到了顶层。
走廊里鸦雀无声，只有滚轮沉重压过地面的声音，和护工一深一浅的脚步声。
薛掩光躺在棺材最底下随着木板颠簸。他扒着棺材两边，防止被颠起撞出声来。完全失去生机的尸体在他的脑门顶上咚咚作响，随着颠簸磕着两人之间的木板。
他悄悄滑开硬币大小的圆洞，一只壁虎从墙上爬到地面，尾巴一甩又爬了上去。昏暗的走廊铺着血红色的地毯，顶层是高层的会议室，走廊尽头是一扇厚重的深红大门。
护工咯噔一下停下，敲了两声长三声短，末了又补上一声长。木门发出呻/吟，哐当一声从里面打开了。
说话声从里面传出。“这些东西对莉莉丝殿下一点用也没有。”“我相信史派西能研究出来的！”“唉，该隐殿下还是对族里事物漠不关心。”“他对什么东西关心过！”“听说……那个叫严宿的。”“我也有耳闻，唉，咱们莉莉丝殿下哪点不比那个严宿强？”
听到局长的名字，薛掩光的心漏跳一拍骤然发紧，他又偷偷地掀开了一半的圆洞，从狭小的视角偷偷打量。若被人发现，凭他现在的实力定是完了。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入目的是三个人的鞋子和裤腿。以会议厅的摆设推测，棺材应是被推到了中间，被沙发围成了半圆形。
圆洞在棺材左边，这三个人两个穿着定制的雕花鞋裤，想来是校董云云。一个穿着学生样式的黑皮鞋，分明是公学院的学生。想来血族的势力已蔓延至上下各处。
“尸体又运来了，真不想看到这种恶心的场面。”一个人矜持地嫌恶道。
“忍一忍吧，为了最后的目的。”一人和事佬地劝道。
“史派西，又要拜托你了。可要把腐血放干净啊，否则吃了又要拉肚子。”这个倒是挺高兴。
薛掩光心道：果然是要吃了尸体。这不正和伊凡预示中的一样吗，到底是不吃会死去，还是吃了会死去？
木棺震动了一下，一个沾了泥的工作裤出现在薛掩光眼前。
学校里的园丁！薛掩光想起了那个沉默不语的男人，总是一言不发地修剪花草。
又是一阵颤动，吱呀一声，木棺被撬开了。史派西挪开棺盖的动作顿了顿，薛掩光摆好随时出棺的准备，难道是发现了棺材被撬过一次？
事实证明是他过于敏感，史派西有条不紊地将棺盖放在一边，拿起了剪刀割开了尸体的颈动脉。棺材经年累月已反复使用多次，即便薛掩光操控风力钉得并不完美，也能糊弄过去。接下来才是危急关头。
史派西拿了一根管子，插/进了尸体的颈动脉，另一头塞/进了薛掩光脸旁的圆/洞里。腐血顺着管子被排进棺材底部。
正是要把尸体的血全排进此处。薛掩光脑袋飞速旋转，知道决计要暴露了。当史派西打开尸体衣服时，就能看见可怜的尸体已被开膛破肚了一次。
他就要破釜沉舟破棺而出之时，史派西却停下了动作。
从门外冲进来一个人，他急急忙忙道：“该死的，之前做的粉末全混进詹姆斯的灰烬了。”
史派西问道：“什么？”
那人道：“唉，我推进来你就晓得啦！”
那管子将木洞堵得严严实实，股股腐血顺着埋进薛掩光的领子里。他仰着脑袋防止它涌入口鼻，听得此言，趁着众人注意力被吸引之际，悄悄地在上方破开了一个圆孔。他撑着脑袋凑上去，模模糊糊地看清了门口推进来一个台子。
台子很像圣台，上面铺着白布。
正中间点着一根蜡烛，桌布上绘了一个黑色的法阵，薛掩光瞧不出是什么意图。
桌子左边堆了一捧白沙，右边堆了一捧白灰。十分相似。
那人又急匆匆地道：“献祭之时，死去的詹姆斯混到尸体的骨灰里去啦！是不是这个原因，才对莉莉丝殿下没效的？”
沙发上坐着的人埋怨道：“都说了不要搞什捞子献祭，这下可好，怎么向莉莉丝殿下交代！”
“唉，前面几次献祭都成功了，谁知道左使詹姆斯如此不安分。”
“得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倒怪起死掉的东西了。”
史派西沉默了许久开口道：“得调查明白，究竟是为何失效的。威廉，今天轮到你了吧。还用以前的方法，先用这堆昨天的骨灰试一试。”
推着台子进门的青年道：“那好吧。”
史派西脱下了手套扔在地上，火苗凭空而起将手套烧得一干二净。他道：“今天的尸体待会儿再处理。”
薛掩光暂时安全，盘算着如何脱身。思来想去都无法顺利脱困，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仔仔细细盯起了这些人将要进行的“献祭。”
他们把棺材拖到了里面，将台子放在了大厅中央。
被称为威廉的青年脱光了衣服，跪在台子前面。房间里的血族站成一个圆，包围着他。薛掩光数了数，正好有七个。这七个血族各咬下了内腕的一滴血，滴在地毯上，八方相连，地上浮现出一个血红的咒文法阵。扭曲的符文邪恶地汇集到了中间，威廉呻/吟了一声扬起头来，微微张着嘴巴。
血液包含着妖魔神怪最强的力量，七个血族以血成阵，威力庞大到地面颤抖。
正当薛掩光怀疑地板要掉下去时，史派西握了一捧台子上的骨灰，伸直胳膊正握在威廉头顶，一段艰涩拗口的吟唱从他口中响起。他低沉的声音加持着地面的符文，台子上的黑色咒文顺着桌布爬下，与血色法阵融为一体。
史派西松开手指，骨灰滑进威廉的口中。
威廉兴奋地将骨灰一点不剩地吃了进去。
食人献祭！薛掩光目眦尽裂，想起了在局里的书上看到过的邪恶法祭。这等级别的祭祀不但需要祭品，陪祭品的规格也有极高要求。
威廉舒适地呻/吟着，突然“啪嘭”一声，在薛掩光眼前化成了一摊灰。
史派西点点头，道：“威廉死了。”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秘密结社11·太平间惊魂与食人献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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