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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陈小样今年十六岁,陈家村的人都知道,这个长得过分好看的小少年,有个已经满四岁的儿子。十二岁有孩子这件事,在现在的二十一世纪大城市里罕见,可在西部偏远贫穷村落里,还是能碰到那么一两桩。而陈小样有个秘密,这个秘密陈家爹妈知道,陈大哥知道,陈小样也知道,唯独陈大嫂不知道,那便宜儿子,纯粹是陈小样为陈大哥背的锅。

      陈妈有两个儿子,老大小时候生过一场大病,本来没当做一回事,谁知长大结婚五年无子,去城里医院一查,可不得了,因小时候那场病,陈老大能生孩子的几率几乎为零。

      这是一个还留存老封建的西部村落,陈爹陈妈不能接受断子绝孙,咬咬牙当了回高龄产妇,陈妈四十岁产下陈小样,从此以后陈爹陈妈以及陈大哥陈大嫂见天的赚钱喂养陈小样,恨不得陈小样能够一夕之间长大成人黑黑胖胖身体健康,再给陈家找个能生的媳妇儿一年抱俩三年凑个足球队。

      可惜,陈小样长得一点儿也不像陈家人,不仅不像陈家人那般孔武有力,也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黑胖健壮,反而是又白又瘦,小模样漂亮极了。要不是比同龄男孩还要稍高一些的身高,幼年以及小少年时期的陈小样雌雄莫辩。

      二十一世纪,在城里人普及液晶电视时,位于西部穷到不可思议的陈家村,有台式大彩电的人家没有几户。村里人看电视,少数去有电视的人家蹭。陈家村开小卖铺的是一对和善的老夫妻,老夫妻俩吃喝不愁,儿女孝顺,在外打工也不忘弄点好东西给他们。其中就有一台全村尺寸最大的台式大彩电。大多数村民会吃完晚饭时,搬着小矮凳到小卖铺门口蹭电视。

      陈小样就像电视舞台中又唱又跳的小明星,甚至如果不看衣着不听乡土口音浓重的普通话,单只看外貌,素颜的陈小样甩那些化妆小明星十条街不止。

      现在的小孩子,眼光早已脱离旧时代,纷纷踏入看脸的社会。陈小样多好看呀,家里虽然穷,但全家四口壮劳力只养他一个,嫁过去就吃不了亏。

      因着各种原因,本来就看脸的早熟小姑娘们看着陈小样就更加心神摇曳,一个个的往陈小样跟前凑。

      陈家人一看,虽然陈小样的模样不如他们想象中那般,可比孔武有力要更加吸引小姑娘。那么多鲜嫩的花骨朵往陈小样身上扑,挑一个屁.股大能生娃的,以后还愁断香火吗?

      从十岁就开始被灌输长大后找老婆生儿子,到十二岁各种相看试探,让陈小样不堪其扰。他跟家里人开诚布公的商量,告诉陈家人,他想要在高中毕业后考省城甚至是首都大学,暂时不想考虑结婚。

      陈家人一想,也是,传宗接代重要,光耀门楣也同样重要。

      于是,放心早了的陈小样被丧心病狂的陈家人送上一份大惊喜——一个从拐子手里买来的童养媳。

      ——不想结婚,那就不找村里姑娘,直接从外面买个姑娘,养两年,等二人都长大些,凑成堆放一.夜,不就有娃了嘛!只要有子嗣,以后在外面闯出名堂来,想要结婚生子也一点不妨碍,到时候把前面这个娃过继给老大一家,谁能知道当初这个勾当?

      陈小样知道自家爹妈和大哥大嫂已经疯魔,却不知道可以犯浑成这个样子。

      看着床上被绑手脚的女孩,模样清秀,看样子比他年纪要大几岁,嘴上贴着封条,眼中含泪十分惧怕。陈小样于心不忍,为女孩松绑,放女孩离开。

      只是后续发生的事情,让陈小样悔之晚矣。

      在陈小样放走女孩不到一个小时,那女孩被喝醉酒回家的陈大哥逮了个正着。也不知道是鬼迷心窍,还是怎么的,老实巴交几乎半辈子的陈大哥,拉着女孩钻了小树林。

      等完事后,陈大哥才开始惊慌失措,趁着天黑急急忙忙将女孩抱回家,塞进陈小样房间中,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跪求才十二岁的陈小样背锅。

      倒不是陈大哥想要推卸责任,实在是陈大哥这个人,早年也是个意气风发的人物,结婚后妻子乖巧听话在家备孕,他在外打工赚钱,回家还能享受妻子的温言软语。后来发现生不了孩子,陈大哥陈大嫂二人的心态渐渐有了变化,陈大哥开始自卑,开始畏缩,陈大嫂变得暴躁,尖酸刻薄。

      当年,陈大嫂是真的看上了陈大哥这个人才嫁了他。因此后来发生这么多事情,陈大嫂还是咬牙没有离婚,一直陪伴在陈大哥身边二十多年。

      陈大哥十分感动,于是更加愧疚,底线一退再退,最终沦落成如今十分害怕老婆的懦弱男人。今儿个发生这么一桩事情,大错已经犯下,一旦真相暴露,恐怕陈家日后再无宁日。

      陈小样头痛欲裂,看着床上抱着腿瑟瑟发抖的女孩,压低声音咬牙切齿的问道:“哥,你实话跟我讲。人家一个漂亮女孩子,回到家后要嫁什么人嫁不出去,会毫不反抗的跟你一个老男人发生关系?还说没有强迫人?!”

      陈大哥急了,眼眶通红:“幺儿你咋子这样讲大哥,大哥是什么样子的人你还不晓得?大哥那会儿喝多了,脑子拎不清,但也做不出强迫人干事的事儿。”

      末了,他咬咬牙,凑近陈小样小声说:“幺儿,大哥说了你别生气。你也知道,家里没有多少钱,存下来的钱都是给你以后上大学花用,哪里花得起大钱买到这么漂亮的姑娘。她是个傻子,她亲爹亲妈不要她,想把她卖给会家暴的鳏夫。那鳏夫之前有几个老婆,每个都是被他打死的。鳏夫刚买到手,就摔死了。老赖知道这么回事,把人姑娘偷偷拐了来,倒手卖掉,虽说是个缺德事,但至少卖给知根知底的人,保住了她的命。爹娘看价钱不高,知道这么个情况才动了心思买下。不然,就爹妈那个性子,哪里敢做这种公然违法的事情!”

      陈小样不知道陈大哥话中真假有几分,不过按照陈家人的性子,倒是的确干不出太过丧心病狂的事情。

      扭头看看人姑娘,这时,陈小样才发现女孩子有哪里不对劲。

      女孩的眼神十分干净,即使发生了那样的事情,眼神依旧如他第一次见到那般澄澈。一个多小时前,他将女孩放走,女孩显得十分懵懂,一步三回头的被他赶出了陈家。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十二岁当爹妈的大有人在,更何况是这姑娘,看上去比陈小样还大几岁,已经被拐卖过,应该懂得自保。

      因此,陈小样并没有多想。将女孩的懵懂当做成被放走而惊喜的不敢置信,将一步三回头的离开,当成女孩心中戒备,时刻提防着身后的他。

      那时候,他还在想,这姑娘行事这般谨慎,也不知道是怎么被拐带的。

      现在想来,人家一傻子,放出去,就是肉包子打狗,进了狗的口,一去不回。如今回来,也是被狗舔过,如果女孩有朝一日有幸能够清醒,该有多绝望。

      陈小样烦躁不已,可谁让对方是从小宠他如父的大哥,他咬咬牙,只能认下这桩荒唐事。

      年仅十二岁的陈小样当时还不知道,认下这桩事情,真正意味着什么。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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