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时是归途》乌拉尔山小仙女

10、崩溃

　　每次权志龙一根李昇炫提起这件事，李昇炫就极度不耐烦的样子，权志龙倒不是怕他对他发火，就怕刺激到李昇炫。

　　“昇炫，我们去旅行吧。”
　　“真的吗？去哪里？”李昇炫还是兴奋的。
　　“美国。”权志龙试探着说出来。

　　果然，李昇炫变脸了。“权志龙，你骗我。”
　　权志龙以为李昇炫会指着他的鼻子骂，结果李昇炫软软的靠在了他胸前。“哥，不想去。”
　　“我们去找崔胜铉玩。”
　　“不要，我怕他丑到我。”

　　“昇炫，他不丑。”权志龙耐着性子跟他说。
　　“不去。”李昇炫索性站起来打开了电视，电视里吵吵嚷嚷的声音传过来，李昇炫背对着他看着电视。阻隔了权志龙想说的话。

　　医院，美国，这两个词仿佛成了两个人之间的禁忌话题。一提起这件事，两人就几乎要吵起来。最后还是权志龙心疼他，怕把李昇炫气坏了而败下阵来。权志龙也知道这么下去不是办法，他想多留李昇炫一天是一天，如果可以，他想永远让他陪着他。

　　一定要让他去美国。权志龙想。

　　李昇炫最近对药物的依赖性越来越严重了。两片已经没办法缓解疼痛了。疼得厉害的时候，他索性一次吃一把。不过这些，他都不敢让权志龙知道。药很快就吃完了，李昇炫只能自己去让他生畏的医院拿药。不论医生怎么苦口婆心甚至都要声泪俱下的劝他住院，他都不为所动，拿了药就走。

　　饭桌上，“昇炫。”
　　“哥，你要是再让我去美国我可就翻脸了呢。”李昇炫笑着跟权志龙说，语气中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不是，周末我们出去散散心？”
　　“去哪？”
　　“昇炫想去哪？”
　　“去哪里好呢？还想狠狠地玩一通之后去吃关东煮呢。不过好像只有散步适合我。”李昇炫说着，声音低了下去，让权志龙看得心疼。

　　“我们去游乐场？不行，太刺激了，我玩不了。啊，我们去动物园吧。也不行，万一有细菌传染了就不好了。我身体那么虚弱。”李昇炫自顾说着，没有发现权志龙的手一直在抖，李昇炫每说一句，权志龙的心就痛一下。

　　到最后李昇炫的声音也在抖，他说：“志龙哥，我害怕。我怎么就什么都做不了了呢？我还那么年轻。哥你摸摸，我的肌肉明明那么结实。一点也不像会生病的样子啊。”

　　“昇炫…”权志龙觉得自己满嘴苦味，就像李昇炫喝的那种中药。
　　“我也想多陪陪哥啊。可是，我病了，权志龙。我病了。”
　　“会好起来的，昇炫，我们去美国。
　　“不会好的，好不了，我病了，权志龙你没听到吗？我病的很严重，我就要死了。”李昇炫歇斯底里起来，把桌子上的东西，全都扫落，饭菜洒了一地。

　　权志龙也不去拦他，他知道他害怕，他难受，让他发泄吧，他说。

　　李昇炫终于受不了落了泪，他站在一片狼藉中，眼泪大颗大颗掉下来，他别过脸去，不想让权志龙看到，试图抬起脸来止住眼泪。可是他胸中憋得难受，狠狠地吸了吸鼻子，轻微的抽泣声，后来声音越来越大。别忍了李昇炫，哭出来吧，他对自己说。李昇炫终于嚎啕大哭。他哭起来不管不顾，似乎要把这么久的担惊受怕，这么久的委屈，这么久的疼痛全都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