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三十章 骑士的誓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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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名的黄发少女的故事，到此暂时告一段落；而漫步深渊之传说骑士、咬剑灰狼、以及无名少女的故事，还未走完一个章节。
传送回乌拉席露市镇中心广场处的篝火後，无名看到的是改了休息姿势的阿尔特留斯，而这名骑士的身上，沾了不少新鲜的血迹——当然，全都是敌人的。
「陛下给了我一个『深渊漫步者』的封号，又有一群好事的不死人称我为『漫步深渊之传说骑士』，但是，我到今天才发现了一个可能是深渊入口的地方。」
「希夫，回去王城吧，告诉基雅兰，让她不用再等我了，我打算带着深渊的源头一起上路。」
「无名，你也走吧，那个不知道为什麽被乌拉席露人掘开的洞穴通往深渊的根源，你不可能在那种地方活下来，虽然持续的时间不长，但我们好歹是战友关系，我不希望自己不得不手刃变成怪物的你……你，不是还有承诺吗？」
「我与深渊的怪物作战了这麽久，这是我的职责，我不能逃避；哪怕这份义务并不属於我，但如果我不去承担的话，那还会有谁挺身而出？」
「走吧，希夫、无名，你们都是我的朋友，我不希望看到你们死在这里。」
阿尔特留斯疲惫的说了一段有些长的话，他趁着无名暂离时去探索深渊的根源之兆，却没想到只是刚靠近某个疑似是深渊界域入口的地方，便遭到被深渊的黑暗扭曲为怪物的人类、以及本来就是从黑暗之中诞生的异形的袭击。
沉重、狂暴、凶残的黑蛇，粗大的躯干上生长着一些不规则分布的巨型畸形枯瘦骨爪……虽然阿尔特留斯凭藉优秀的装备和强健的体魄硬是扛下了几十只这种怪物接二连三的突然袭击，但仍被震的差点内伤。
然後，就是一面倒的碾压。
虽然过去讨伐深渊的征途中从未碰上这种怪物，以至於一开始遭逢袭击时一度陷入下风，但在撑过来并初步了解这种怪物的特性後，阿尔特留斯轻而易举的杀光了这些只会乱无章法的挥舞威胁性极大的肢爪、本体脆弱的不堪一击的黑蛇。
麻烦的还在後头——上百只虽然被阿尔特留斯手中为了驱逐黑暗而打造的圣剑克制，但因没有实体而相当难以对付的黑色人型雾泰怪物蜂拥而至，逼得这名强大骑士且战且退，期间还有扭曲的更严重的变异乌拉席露人们几乎是恰到好处的连袂攻击……这一仗的憋屈程度，说有多高、就有多高。
「……明白了吗？希夫、无名？我虽然看上去实际上也没有受伤，但那是因为我撤退的早，你们去了，绝对不可能活着回来。」
希夫开始不满的低吼着，无名则是直接把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阿尔特留斯，我费了大把力气，好不容易才来到这里，现在……你居然要我走？你有没有搞错啊？」
「孩子，我的意识非常清醒，我清醒的甚至能想起我当初还未成为陛下的直属骑士时就在对抗深渊的那些日子。我可以告诉你——这次的敌人，和你遇见的那群只是受深渊初步侵蚀的乌拉席露人不同、甚至和我过去遇见的那些只不过深渊外洩的徵兆之产物也不同！你会死！即使你是身缠不死诅咒的不死人，也会葬送在这里！」
对这几乎是斥责的言语，无名愣神了一下，随後用几乎是咆哮的语气回应：
「那麽那些还在等你回去的人该怎麽办？说啊！」
「你为什麽要这样轻贱自己？你难道不知道如果你死了，有人会为你伤心吗？」
「你明知道光靠你一个人根本就阻止不了深渊，为什麽还要一个人去死？你以为让你独自赴死的我和希夫就会好受吗？为什麽……」
想到那些在自己面前逝去的人们、想到那个似乎是在不死院醒来前的自己认识的挚友……无名最後的话语突然哽咽了起来。
她看着那些人死去，而自己无能为力。
她因那些人的逝去而悔恨、而落泪，试着代替那些人去弥补遗憾，可是到头来，什麽都挽回不了。
在不死院自尽的奥斯卡是——
被无名激励後，好不容易才重拾信心，最後却变成发狂游魂的心折骑士——
为了抚慰挚爱之人的痛楚，而死在无名剑下的克拉格和寇克是——
太多、太多的悲剧，导因於无名之手；即便肇因与她无关，但她也曾有挽回的机会，却眼睁睁的任其流逝。
现在，就像那个蠢到了极点、很可能因为太过愚蠢而被无名遗忘了名字的好友，还有那些无名在冒险的路上遇见的一个个鲜活的面孔一样，阿尔特留斯即将孤独而悲惨的死去……除了无名以外，将不会有任何人记住他们的故事。
「为什麽……你要和她一样蠢……」
阿尔特留斯叹了口气，弯下身来，轻柔的用他那被金属覆盖的手指拭去了无名的泪水。
「抱歉，孩子，我不得不……正如我所说的，如果连我都放弃的话，将不会有任何人挺身而出。」
「我这一生都奉献於为了保护他人而与深渊为敌的战斗中，我不会让任何一个无辜者受到深渊的危害——这是我刚踏上冒险时便许下的誓愿，也是我在受封为骑士的仪式上立下的神圣誓言。」
「我曾发过誓——深渊也好、古龙也罢，无人能越过我的剑围及盾，伤害任何一个站在我身後的人，不管是我的朋友、还是无辜者、亦或有所苦衷之人。」
「再见了，无名，和你的相遇，大概会成为我这辈子最重要的回忆之一吧？可惜，我们不得不在此分别。」
阿尔特留斯站了起来，准备往深渊的源头迈进……踏出了第一步後，突然停下脚步，想到什麽似的回头说道：
「我知道这麽形容一个女孩子有点奇怪……你笑起来的样子非常帅气呢，无名，能一直保持那样的笑容吗？」
无名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希夫彷佛是意会到什麽似的，叼起了被他放在地上的剑，走到阿尔特留斯的身旁，回头望了一眼无名，眼神彷佛是在说着——「怎麽，不跟上来吗？」
「如果……你能答应我……让我和你一起并肩到最後的话……」
「我答应你。」
阿尔特留斯长吁了一口气，解开了某个心结的他看起来一整个神清气爽。
是的，往深渊的路是条通往死亡的路没错。
是的，自己无法拒绝无名的请求没错。
既然如此，那就只好保护好无名了……无论如何，都一定要让这个流了太多的泪、经历了沉重的难以想像的过去的少女活下来，让她能够去完成她的承诺、她的使命。
这，是『深渊漫步者』，骑士阿尔特留斯在决心赴死後，於心中立下的最後的誓言。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三十章 骑士的誓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