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创造反派》加鱼

53、第五十三章

　　白简盯着陆承曜，眼见着他的生命迹象越发渺小，她不能就这样离开。

　　白简：“再等等。”

　　肖华不理解她的纠结，脾气也暴躁起来：“等什么？你出来了我之后再把你给放回去不就行了？任务目标还可以再找啊！”

　　陆承曜放在身旁的手一动也不动，白简双手握上去，与他十指交握。

　　掌心的温度很凉。

　　肖华那边开始在打着程序，显然不打算听白简的了。

　　“肖华！”
　　肖华被她这一喊，手上的动作止住了。

　　白简面色一寸寸崩溃，眼睛都红了：“我他妈让你再等等！”

　　肖华咬咬牙，总算放弃了。

　　幸亏救护人员到了，白简才得以回过神来，缓下呼吸，勉强维持冷静。

　　救护人员迅速把他的伤口给简单处理一遍，然后将人给抬上架子。

　　白简随便扯了一件外套，将满身的血给掩盖起来，迅速跟了上去。

　　路途中，陆承曜有一度休克了一分钟，在救护人员专业的心肺复苏之下抢救回来了。
　　直到他成功送入抢救室，白简才像是解了咒的人，瘫坐在板凳上。

　　白简浑身狼狈，只觉得医院的空调很冷，这才发现自己背上尽是冷汗，发丝全给黏在额头上了。手指湿润，从袖口伸出来，才发现满手的血，都是陆承曜的。

　　白简脸色又白了一个度。

　　旁边一个东西掉落的声音，是个女孩站在远处，与她对上眼，要哭不哭的样子，明显被白简满手是血的样子给吓着了。

　　白简清楚自己这副鬼样子不适合见人，迅速站起来，快速到附近的厕所。

　　肖华恢复了冷静，打算与她商量政策：“现在怎么办？”

　　白简不答，用力搓洗着手上的血，直到洗手盆里的水满得转成个红色的漩涡。

　　“小姐。”

　　这回不是肖华的声音，白简侧过头。

　　护士小姐正开着门，视线往下移。白简面无表情迎上她的目光，护士小姐明显被骇了下，可又佯装镇定：
　　“外头有警察想要审问你。”

　　白简坐在审问室里。

　　经过陆承曜自刀的事情已经过了七个小时。
　　白简也在审问室待了足足七个小时。

　　白简清楚，她成了第一嫌疑人。

　　“具体详情，我们还是等陆先生清醒了再来录一个口供吧。”

　　警察审问完了白简，却也没有给任何明确的指示，她只能待在审问室里。

　　警察这里没个消息，陆承曜自然也没消息。

　　肖华：“你这下冷静了吗？”
　　白简沉默，这才缓缓道来：“等陆承曜醒了，就可以离开了。”

　　这是最理想化的场景，陆承曜醒了，摆脱了嫌疑，她就不会受到那么多关注，可以随机找个机会安静离开。

　　肖华：“他如果死了呢？”
　　他死了，任务失败，这个世界就会默认为失败，白简就需要另外找个任务目标。

　　可找任务目标不是那么简单的。白简可能会等上个好几个月，甚至几年，才会找到一个合适的任务目标。

　　其实对白简和肖华来说，这也并不是个多大的损失，只是时间的问题。可是白简没有多少时间可以花，到时候她无法向那人交代。

　　门被打开，白简看过去。
　　警察说：“你可以走了。”

　　白简缓慢眨了一下眼，站起来走出去。
　　坐太久，双脚有点发软，她走的不快，警察虽然有点不耐烦，但也没催促。

　　离开前，白简还是轻声问了出来：“是陆承曜醒了吗？”

　　警察看过去，朝她摆手，不否认也不答复，只是摆手：“之后也会找你录口供的。别乱跑了。”

　　白简抿嘴，决定自个去医院。

　　陆承曜并没有醒，可至少过了生命危险期。

　　之后陆续几天，陆承曜依旧昏迷不醒。

　　白简半点也没有马虎，每天都会去到医院，寸守不离照顾他。

　　他醒来也是一个星期后的事了。

　　那天晴天，窗口微开。

　　白简一踏进去房里，就与陆承曜的目光对视上了。
　　白简出去叫了护士。

　　医生进来给他做一次检查，白简就坐在旁边看着他，实则在观察他的状态。

　　他没有了之前的那份古怪，只是面色还有些苍白，话也讲不多，只是凭着“嗯”和摇头来回答医生的问题。

　　医生做完了检查，转过身：“家属？”

　　白简下意识看了陆承曜一眼，站起来。医生给予交代：“他情况算是稳定了。只是还需要留院观察，即便危险期已过，毕竟伤口所在的位置很危险。”

　　白简点头示意明白。
　　医生护士出去了。

　　白简坐在他旁边，将那点探究的心思给暂时放下。她先开口，轻声问着：“感觉怎样？”

　　陆承曜侧过头看着她，嗓音暗哑，答非所问：“我以为你走了。”

　　陆承曜：“为什么不走了？”

　　白简始终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那么认定她会走的事实，仿佛能够预测未来一样。

　　白简垂下眼眸，避开他的问题，站起来拿起水杯：“渴了吧？要喝水吗？”

　　他无视，紧接着问：“是因为我自/杀吗？”
　　显然两人都不在同样的频道里。

　　白简半天不吭声，径直把温水呼噜呼噜倒进杯子里。白简坐下，把水杯递过去。

　　陆承曜目光落在水杯上，可双手已经放在一旁，不接过去。

　　白简手都酸了，他也不接过去。

　　白简只能把水杯放下。

　　白简放弃：“我还在这里。我没走。”

　　陆承曜没有把她的话当真，甚至低头思考了一番，又抬头，僵硬着脸皮，摆着一番认真的作态：“是不是再自/杀你就不会走了？”

　　白简抿嘴，敛着眉看了他好一会。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他不是在开玩笑，也不是在冷嘲热讽。他是在认真考虑这个可能性，并且很有可能是会实行这个假设。

　　白简沉默片刻，突然又问：“你不想我走？”

　　陆承曜一直都在看着她，反问她一句：“这个还是我能决定的吗？”

　　白简沉思的样子，让肖华有了不好的预感。
　　肖华不解：“你什么意思？”

　　白简点点头，说：“嗯。你不想我走。我不走了。”

　　陆承曜定定看着她。

　　肖华：“你在说什么？”

　　白简站起来，无视肖华的问题，问陆承曜：“你想吃什么？我去打包过来。”

　　陆承曜也看不懂了。可疲倦袭来，他也没空去思考，只是半垂着眼，依旧执着盯着白简看。

　　白简弯下腰，抹了抹他的头发，帮他把病床压下去，再调低灯光。

　　“我出去打包吃的过来。你先睡。”

　　陆承曜左手突兀抓住她另只手，无声的执拗。

　　白简盯着那只手。

　　他不相信白简说的话。可力道也慢慢减少，他最终睡了过去。

　　白简把他的手给放回被子里，终于和肖华通话：“我继续待在这个世界。”

　　肖华有点懵：“继续待的意思是？”

　　白简：“我陪他过完这个世界。让这个世界当作失败好了。”

　　肖华完全搞不懂白简的思维：“没必要跟任务目标相伴到老啊？你随便再找个机会离开不就好了？为什么要这么麻烦？”

　　白简：“反正都失败了。几时离开也都不重要了不是？”

　　肖华依旧不能理解白简的想法，心下存了不满，可也没办法说什么，白简我行我素，坚持着什么，他向来也搞不懂：“……嗯。我尽量加速世界时间。”

　　白简抿嘴，把门给关上：“谢谢你。”

　　白简最终还是没离开这个世界。

　　之后的时间，陆承曜始终也不相信她会留下来的事实。只要白简不在他视线范围内，他都会以为白简离开了，开始不安焦虑起来，起初还会试图自杀，之后才慢慢的减少了这些行为。

　　青年时期，陆承曜成功创立了自己的生意，至少能够养家糊口。

　　他关了奶奶的杂货店，把那简单装修了一番，成了偶尔他们休假就会去的小屋子。

　　至于他有没有对于那些害过他的人报仇，白简就无从所知了，进入事业黄金期，他一直都很忙，更是不再对谁露出任何负面情绪，始终温和待人。
　　与从前相比，他变了很多。

　　唯一不会变的是，每天会拨打三到六通电话给白简。

　　电话一通，白简第一句总是：
　　“我在。”

　　即便他不再问，白简却还是会说。

　　因为白简感觉得到，话音一落下，他那处瞬间的安心感。

　　他静了几秒，他恢复了平日的温柔：“吃饱了吗？”
　　白简回：“吃饱了。”

　　每天重复一样的通话内容。

　　白简也连续出了好几本书，成为了有名的作家，可惜的是她并没有继续在为演艺圈提供剧本，而且在他们踏入婚姻的那年，白简也不再出书了。

　　结了婚，两人并没有孩子，陆承曜没有过任何要孩子的想法，白简也是。仅仅是因为，即便两人结了婚，再怎么恩爱，陆承曜依然对白简始终会离开的这一点存着执念。

　　直到他到了七十岁，得了癌症晚期，反而是他比白简还要早离开了。

　　临死前，他紧紧抓住白简的手，人老了，皮肉越发薄细，近乎可见里头脆弱的骨骼。

　　白简亦不能违背世界的意愿，自然也随着这个世界的时间变老，两人的头发夹杂着些许的白发，是时间流逝的证明。

　　他看着天花板，目光逐渐失焦，死前的唇角依旧挂着僵硬的笑意，张嘴不懂在呢喃什么。

　　白简以为他在跟自己说什么，耳朵凑过去。

　　他气音断续，似叹轻呼：“就他可以吗…”

　　白简想再听仔细一点。

　　可他已经断气。

　　护士走过来，似乎被这两个老人相伴到老的爱情给感动了，忍泪把呼吸仪器拔掉。

　　白简站起来想让开，可一个小阻力制止了她的动作，白简顺着手往下一看。

　　陆承曜的手指还紧紧抓着她的手腕，指尖发白，像是留恋，又像是不甘心什么。

　　白简把他的手给扒开，站起来离开。

　　不甘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