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眺望》水月叶梅

6、六

　　在过完孩子的满月之后，婆婆要我在家里好好的休息一下。其实，我知道婆婆的心中已经没有我了。若是在婆婆的心中还有我，又怎么会对我的老公说出那些话呢？若是真的想挽留我在家里休息几天，又怎么会对我那么的不真心呢？
　　她不是想真心的对我，只是想把孩子留在这里。但，不管怎么样，我是不会把孩子留在这里了。而且，我再也不想和婆婆生活在一起了。我以我的真心去对她，可最后呢？
　　自己做了什么事，自己的心中知道。
　　我知道，我要是和婆婆生活在一起了，那么我的日子将会是充满着黑暗的。所以，我要远离他。在以前的时候，对我，对她的儿子，是不同的态度。她的心中，她的儿子比我重要得多。
　　他儿子吃肉，我却是喝一点汤。甚至，在某些时候，我只能是吃着骨头了。
　　若是我被留下来了，我又不知道她会在她的儿子面前对我说些什么话。更重要的一点，她的儿子竟然还相信了她说的这些话。
　　若是婆婆说我吃了月亮肉，他也对此是深信不疑的。不管是我做了什么，在婆婆的眼中是错了，在老公的眼中也是错的。似乎，我做的事一直都是错的。
　　婚姻，真的是我发昏了！
　　我们两个人走上车，我抱着孩子，而老公却是坐在我的身边，直接靠在椅背上，闭着自己的双眼。当买车票的人员来到面前的时候，他的双眼还是没有睁开。
　　“我们两个人。”我说着。
　　服务员拿着我递过去的钱，然后找零给我，又向后面走去。我看着自己的身边的他，却没有说话了。之后，一个人抱着孩子，看着窗外。
　　在这一段时间里，一直都是用着我自己这几年的积蓄。但，积蓄总有着用完的一天。现在的我没有其他的想法了，只是想简简单单的把孩子照顾好，然后等他长大了一点，我出去找一份工作。
　　可是，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那么久——这个家里，没有我的地位，容不下我。
　　车子在摇摇晃晃着，孩子睡着了。我换着一个姿势，又把孩子抱在自己的怀中。抱了这么长的一段时间，我的胳膊都感觉到一点点的酸了。转过自己的目光，他还是在睡着。
　　车到站了之后，我伸出自己的手拍了一下他。他缓缓地睁开自己的双眼，然后说：“这是到了什么地方？”
　　“到车站了。”我说。
　　两个人走下车，站在一边，我对着老公说：“你把孩子抱一下，我胳膊有一点酸。”
　　“之前叫你在家里不要过来了，你要来。也让你把孩子放在家里，你又要带着。”
　　听着他说的这一句话，我的火气从自己的心中要冒出来了。但是，我不能发脾气。我忍着自己的情绪，不要自己的发脾气。
　　然后抱着孩子，没有说话了。他都已经这样说了，我还能说点什么呢？真的，我真的想知道，在他的心中我是什么？或者说，在他的心中有没有我？
　　“一个女生太过于较真了，伤害的还是这个女生！”这一句话，我现在才想起来了。在陶杨说这一句话的时候，我还笑了。
　　在之前的时候，陶杨从没有较真过。不管是发生了什么事，他都不会当真——与他无关。那么，什么事是与他有关的呢？简单地说，他在乎的事都是与他有关的。即使是小小的一件事，也与他是有关的。
　　我不知道这时候的陶杨有没有回来，都已经快到一月份了。每天的天气预报都在报道着那边在下着雪花，温度都已经是零下十几度了，还怎么做事呢？
　　我们走回去，我把孩子放在摇篮里，然后走在一边甩着自己的双手。老公却像是什么事都没有，换上了一件衣服之后，直接走出去了。
　　“你做什么去？”我对着他说着。
　　“我做什么事都要给你汇报啊！”他丢下这一句话，直接出去了。
　　然后，大大的房间里，只剩下我和孩子两个人了。孩子在摇篮里睡着，还没有醒来。我拿着放在一边的手机，给陶杨打着电话。在响过了几声之后，他接通了电话。
　　“怎么有时间想起我这个破人了？”陶杨笑着说。
　　其实，怎么说陶杨呢？其实，他这个人还是挺好的。在高中之所以叫他破人，是因为他穿着的衣服都不合身。
　　“你是不是很忙呢？”
　　“不是很忙的。”他说，“某些事不值一提！”
　　“你有没有回去呢？”
　　“还没有回去。我要回去了，肯定会去你们家的。”
　　他说这一句话的时候，我还是挺高兴的。其实，我知道，他一个人并不好意思去我家的——我们村有一个人是他的朋友。陶杨每一年都会去他的家里，然后他们两个人一起去我的家里。
　　“听说你那边的温度都已经零下十几度了，怎么工作呢？”
　　“这个都被你知道了啊！”他一笑，“我现在过着猪的生活。每天吃了睡，睡了吃，都没有其他的事了。”
　　“这样的生活真好！”上一次他也是这样说的，上一次我也是这样回答的。
　　“我想没有哪一个女生会喜欢这样的男人。白白的浪费自己的青春，还没有钱。”
　　“话可不能这样说。”我说，“有些女生还是不在乎钱的。”
　　“我问你在不在乎钱？”
　　“在乎！”我说，“以前的时候我也挺不在乎钱的，但是有了孩子之后，我发现自己最缺钱了。你的钱是不是多得银行都存不下去了，借一些给我用呗。”
　　“我的钱没有那么多，借一点给你还是可以的。你说你需要多少，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
　　其实很多时候，他一直都是这样——朋友说的话，他一直都当真。
　　“现在我还不需要钱，你的钱留着谈女朋友吧。我可对你说，谈女朋友结婚是很花钱的。谈女朋友的时候，花钱是成千上万。结婚，也是成千上万。单单买房子，几十万都没有了，你说谈女朋友结婚要不要钱？”
　　“听你这么说，我发现了一件事——女人是一个烧钱炉。我一生也没有那么多的钱，我还是单身好了！”
　　“怎么样？怕了吧？”我笑着说。
　　“女人果真很可怕！难怪有人说女人是母老虎。”
　　“你说什么？”
　　“我说女人是母老虎啊！”
　　“你再说一遍。”我“恶狠狠”的对着陶杨说着。
　　“我啥都没有说。”
　　……
　　不知不觉，时间又过去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我看着手机上面的时间，都快到了吃饭的时间。于是，我准备出去买一点菜了。但是把孩子一个人放在家中，我又十分的担心。一时之间，我不知道怎么做了。
　　我拿着手机，给老公打着电话。但是，打过去之后，却没有人接电话。我又打过去了，却还是没有人接电话。隔了几分钟之后，我再次给他打电话，通了，接了。
　　“你打电话有什么事？”他说着。
　　听着他的声音，似乎对我是那么的厌恶。
　　“你回来的时候买一点菜回来，家里没有菜了。”
　　“嗯，我知道了。没有其他的事，我先挂了。”他说着。
　　“没有了。”
　　还没有等我说完这三个字，他已经把电话给挂掉了。于是，我一个人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看着一本育儿书。墙上面挂着的时钟在慢慢的向前走着，一分一秒……
　　一个小时过去了，我还没有看着他走进来。然后，到了吃饭的时间，我还没有看着他走进来。而这时候，孩子又在摇篮里哭着。我放下自己手中的书，走到摇篮旁，伸出手，缓缓的把孩子抱在自己的怀中。之后，我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给他喂着奶水。
　　时间走了很久很久，最后我走到小面的一个小卖部，买了一碗桶面，还有其他的一些零食，走上楼了。
　　我急匆匆的拿着热水壶烧着水，抱着孩子拆开桶面，调着调料。当水烧好了之后，我把水倒在了碗中，盖上了盖子。
　　几分钟之后，我抱着孩子，慢慢的吃着泡面。而这时候的自己，心中很难受。难受到什么滋味呢？吃饭都难以下咽！
　　我自己苦一点累一点没有什么，却把孩子给苦着了！这是我曾经最不想看见的事，却一幕幕的发生在自己的眼前。
　　晚上八点多，接近九点多的时候，他一个人摇摇晃晃的走进来了。闻着他身上的味道，都是酒的气味。
　　“我的菜呢？”看着他这样的模样，我的火气一下子爆发出来了。
　　“忘记了。”他淡淡地说着这三个字。
　　忘记了——你怎么记得回家呢？
　　我想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忍住了自己的脾气。孩子都已经休息了，再把他给吵醒了，晚上自己都不用睡了。
　　他直接躺在了床上，然后盖着床上面的被子，休息了。看着他躺在床上，我轻轻地叹了一声，不知道说什么了。
　　也许，当自己对这些都麻木了，会好一点吧。
　　我拿着放在柜子里的一床被子，放在了床上。之后自己也盖着被子，躺在了床上，关掉了房间里的灯，休息着。
　　你在乎的一切都不被他人在乎的时候，你的心已经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