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伊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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袭来的秋意将白昼逐渐裁短，星夜拉长。
一切温度开始趋近零点，他们说这次也会是一个无比寒冷的冬天。
我曾深以为然。
有意错开早高峰的地铁，我出站的时候才刚到八点。
路上行人不算太多，被灰蒙蒙地罩上些冷色，兀自裹紧着往前走。
秋天早上的风带着寒意长驱直入，我抖抖披散的头发，捂着围巾钻进了办公楼旁边的便利店。
小超市里开了暖气，随意挑了个三明治，我坐在公共的用餐区看着窗户边角上的水悠悠地往下淌。
一手端着热豆浆一手划手机屏幕，奇妙地完全没有第一天搬砖的紧张感。
咬下第一口三明治的时候便利店门口的感应铃叮咚一声，我的余光下意识投向一旁的反光镜。
来人个子很高，几乎能平视冰柜的最上排，带着口罩，背对着我的方向，羽绒服下面露出橙色花纹的一角。
我心里突突地响，血液涌上脑袋，冲动和理智一瞬开始互相撕扯。
最终理智压倒性地占据上风。
时间当然不等人，来去都匆匆的人隔着玻璃在我眼中留下一个清晰的影子。
枉我思索再三，犹疑不定的身体僵得无法动作，我低头咬三明治，暗自嘲讽自己的多虑。
盯着手机里的猫猫监控强迫将大脑放空了一阵，离约定时间差十分钟我才起身。
面试的时候有在前台提供过信息，我顺利地拿了访客卡。下楼来接我的是当初一面的法务助理的姐姐，姓姜名琴，是我往上三届的学姐，笑眯眯的很好相与。
趁着进电梯的时机，姜琴偷偷和我咬耳朵：“我们部长昨天回来啦，等一下可能会见到，你不用太紧张哦。”
“好噢。”手里卡片的棱角喀拉喀拉地刮过手心，我乖巧点头。
姜琴的消息果然十分准确，我在标着名字的工位放下包不过五分钟，就被叫进了里间的办公室。
这个俱乐部的法务部长林语珩是一位了不得的人物，是律所的合伙人出身，出于兴趣离开律所选择到轮回战队担任法务。
对于这些自然也有耳闻，轮回战队在商务风险严格的把控自然离不开她的能力和团队，面对这样随心洒脱的优秀前辈，说不紧张才是假。
“小姑娘是F大的？”戴着眼镜的女人并没有故意给出很大的压迫感，像是拉家常一般开了头。
我摆出营业式的得体微笑：”是的，我本科是F大民商法专业的学生。”
部长依旧笑得无害的样子：“F大出身的怎么会想到我们这种小地方做法务呀？太屈才了这不是。”
不愧是头头，一上来就是很好的送命题。
但我不假思索地给出了答案：”因为喜欢。”
“林部长有听说过一句话吗？千金难买我乐意。”
林语珩听着我貌似胡诌的回答，托腮盯着我看了一会儿。
在我以为我可能要因为头铁被当场打包回家的时候，她开口挑了另一个问题：”那你后期的研究生是为了什么？我不要听官话哦。”
“嗯……”被她堵了一堵，我在脑中组织了下语句。
“目的是一样的，我认为我需要足够的实力来坚持我的喜欢。”挠挠脸颊，虽然掩盖了一些小小的私心，但我不认为我在撒谎。
“自我认识还挺清楚。”从头到脚观察了我半晌的林大部长得出了结论，然后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既然选了我们俱乐部，老实交代，荣耀战队里哪家粉头？”
“all推，谢谢。”不要命的我发出了全都要的声音。
像是被我逗乐了，林语珩发出几声憋闷的笑来，一面轻锤桌子:“好家伙，你这小姑娘了不得，害有劲了。”
然后她站起来，还是憋不住笑的样子，拍了拍我肩膀。
“合作愉快，小谢。”
走出部长办公室，我有些怀疑现在去社死bot投一个稿是不是可以扬名立万。
上午非常清闲，虽然现在是转会期，似乎并没有什么需要法务部出动的文件。
整三个小时我都和姜琴一起埋在办公区后侧的档案间里整理检查以前的合同原稿。
我团在矮凳上，机械地将姜琴递来的整理好的合同归档到文件夹里，再用贴纸做上标注。
期间略过合同的后页，黑色的笔迹不尽相同，乙方签名都不陌生，但看上去遥远极了。
猝不及防卷起的纸张在我后脑轻轻拍了下:“小清安，在看什么呢？”
姜琴俯下身，扶着我的肩膀凑近。
“嗯？是周队第一次签约轮回的合同呀。”她回忆着，呼呼地笑，“当初合同还是我拟的呢。”
“那时候方队说急要，我们加班加点给核出来的，大晚上对得两眼昏花。”
我也笑，指尖隔着塑料膜划过一个名字:“……方队很会看人的呀。”
“可不嘛。”背后的人松开手，将最后一份合同咔哒钉好，“方队是什么人物——”
有人在外面的磨砂玻璃上敲敲，断了姜琴的话头，轻声喊我们去吃饭。
“走啦走啦小清安——”
我手里最后的公文盒刚封上，还没来得及放好就被连拉带拽地拖了出去。
“有新人来肯定是林姐请客，去干饭啦！”
“诶等——”
“没关系文书跑不了，等下回来还可以搞的嘛。”她顺手把我工位上的外套捞过来，推着我往外。
我双拳难敌四手，败下阵来。
俱乐部附近有商场，选择众多自然不用操心。
我一路上都给她挎着，生生有种犯人押送刑场的气势。
当我对上包间里头笑眯眯的林部长的目光，察觉到了一丝危险。
坐定等着上菜的时候，我快把手机看出个洞，刷刷地划着屏幕，一目十行。
林语珩轻飘飘地开口问我:“小谢，打荣耀吗？”
“打的。”飞快地抬头，我接话。
她用公筷给我布了些菜，我抖抖哗哗地去接碗，跟她们一起举起筷子。
林语珩过了一会儿才接：“那看比赛吗？”
我咽下嘴里的鱼片，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它凭空生出了刺，剌得我心慌。
“看……看的。”
林部长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满意地点头:“正好，年轻人all推的目光绝对毒辣，交给你个任务。”
“上头决定下来可能要挖的萝卜，你分析分析我们一起了解下。”
推过来的一个文件袋里面鼓鼓囊囊都是资料，我一口气哽住。
“……好的。”
被暗算了的感觉，不是错觉。
我为自己全都要的豪言壮语付出了代价。
果然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1、伊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