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双凫一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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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身子缠绕在一起，如果我是个凡人，我想小青会毫不犹豫地憋足了气，蹂躏我骨，缠死我命。可惜她的命亦在我手中，彼此缠绕而死，倒是一个好死法。但我不愿对方是小青，我宁愿那人会是许仙，在登上极乐的那一刻，缠绵而死。至于小青，不管是人、是蛇，总要学会自己长大，就让她活着吧，在她那不见天日的黑水潭，一条蛇自由自在地快活，只当没认识过我白蛇，只当没在这凡尘走过一回。
我丝毫不为自己恶毒的想法忏悔。我白蛇说一不二，想知道“爱”的释义，便去追寻，至死方休，永不会回头去看身后人一眼，我白蛇要小和尚，便不后悔屈身于许仙，我白蛇需要陪伴，所以你小青才能在这里。现在，我不要你了，不管你使出什么招数，任尔死乞白赖，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不会再心软了，这一回，我也要咬定青山不放松了。
永诀了，小青。愿你，静言思之，好自为之。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我也不愿的。
游入水中，与之纠缠，互绕彼身，长尾相碰，蛇头相对的日子，早已一去不复返了。
起初不经意的我，和少年不经世的你。
你不再是那傻笑的青蛇，我却仍是执迷于情爱的白蛇，道不同不相为谋，自古皆若此。
来易来去难去，数十载的人世游，分易分聚难聚。
青色的衣袂在空中纷飞——小青的身影渐行渐远，消失在天际。
小青苦涩的笑容在脑中一遍遍重播，我瘫在池中，一直吊着的气顿时疏散在空气中了。
春风和煦绿杨柳，柳暗花明润空虚。我心中感受不到一丝丝暖意，皆因：音容笑貌今犹在，从此青蛇是路人。
摸摸眼角，没有泪珠，鞠一泓水，均匀抹开，无甚滋味。
情巧万端，似是而非，我白蛇的事，无关小青。
绿树阴浓夏日长，楼台倒影入池塘。
水晶帘动微风起，满架蔷薇一院香。
风起了，雨落了，你走了。风停了，雨消了，你没了。
花自飘零水自流。
可笑啊，哪里有一种相思两处闲愁在我这儿呢，只会是一种相思一处闲愁罢了，小青她什么都不懂。
夜半沐浴，有风拂面，却看窗子大敞四开，枝桠颤颤，外面雨势减弱，小雨淅淅沥沥。
这次你离开我，是风，是雨，是夜晚；你笑了笑，我摆一摆手，一条寂寞的路便展向两头了。
许仙拿了白色的毛巾，一点一点拭干我滴水的发。
近来，他总是体贴又细致入微。他什么都知道，只等我娓娓道来，与他坦白。
可我不说，我不想暗示自己，许仙的温柔是为了我腹中的孩子。
我留念每一份温存，我只想、只愿，许仙这般做法都是为了我。
冷血的母亲，不在乎她的孩子。每一条蛇都是如此，我却怕许仙指责我。
四五月的发情期明明过去了，为什么对许仙的感情没有淡下去
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连小青对他的感情也在一分一秒里消磨殆尽，我却于他逐日增温。
我看着许仙的脸，想象小和尚的样子。
忽然间，发现他们的轮廓在逝去的光阴里重合在一起，同样的眉清目秀。
我怕了，我问自己是不是把许仙当成了小和尚的替代品。我陷入一个谜团，
我又为什么会有这种疑惑为什么非要执拗地强迫自己去想为什么不愿阻止这种想法在脑子肆虐横行做什么要这般疯狂地去想
不愿承认的，小青的话在脑中响起：姊姊看许仙的眼神太过玄妙——姊姊在他面前假意冷清的样子，不就是想勾他吗——是了，第一眼，我就在勾引他，我骗自己，我嘲讽他是个呆子。只因我在弹指一挥间，爱上了许仙，我才是那个呆子。他许仙有什么错是我先勾引他的，我假装冷清，不过是诱他来确认那一眼的动情。是我被猪油蒙了心，分不清真情。他从头至尾未对小青动过情，只待我确认心意。我是不是应该对他好一些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双凫一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