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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   郑东流的儿子当场死亡。我没心思再去赴离歌笑的约,打发了一个人去说一声后,转身跑回了府。
      耳旁风声呼啸,我跑到严府门前已经是气喘吁吁。这么大发泄以后,我也稍微冷静了下来。
      我需要一个解释。
      但无论严嵩给出什么样的借口,我都不能说服自己。杀人这件事,是正确的。
      我不相信,让郑东流离开锦衣卫都指挥使这个位置,只有杀人这一条可走。明明还有那么多选择,为什么偏偏走了最剑走偏锋的那一道呢?
      我抬头望向两盏明晃晃的灯笼中挂着的牌匾。这块匾额是多少人挂上去的呢?是严嵩踩着多少人,才挂上去的?
      正前方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我望过去,是严世藩。
      “站在外头做什么?”
      我张了张嘴想称呼他却怎么也喊不出来,只能尴尬地侧开头,“你要出门?”
      严世藩轻笑了一声丝毫不避讳地说了出来,“青楼。”
      “哦。”我点点头往府里走,管他去什么青楼酒楼仙乐斯都跟我没关系。
      不知道怎么回事,严世藩原本向外的脚步在我进门之后也跟了过来。
      “怎么了?不是和离歌笑见面去了么?”
      严世藩不提离歌笑还好,一提我就觉得他烦!回身定神瞪着他,“你不是要去青楼?还不走!?每天醉生梦死的祝你精尽人亡!死在女人床上啊!”
      我敢发誓严世藩一定不知道我前半句话说的什么,但后半句后他肯定是听明白的了。但我还是低估了他的脸皮,我说完他还反过来教训我。
      “女孩子家家,什么时候学会这些粗鄙之语的?”
      “拜你所赐!”
      “严仪苳!”被我撩的也生起气来的严世藩大喊了一句,吓的我顿时就懵逼了。
      我忘了,我现在是严仪苳,是他的妹妹,是严嵩的女儿。走出去代表的,是严家的脸面。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就姑且先低个头吧。
      “对不起,哥哥。”
      严世藩得理不饶人,“你怎么能这么跟哥哥说话呢!”
      我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知道息事宁人才是硬道理,内心却不忿,要我用对待哥哥的礼仪对待他?可他自己对妹妹又有多少尊重呢?我就不计数他坑我的次数了。在我来之前,他对这个妹妹的做法肯定也是有过之无不及。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啊,哥哥。
      严世藩向我说教了好一通,见我真心实意地悔过之后才放了我回去。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他自己也没了去青楼的欲念,落后我四五步走了进来。
      走过途径书房的小路时我略微停顿了一下,透过曲径还能看到那厢还亮着灯的书房,严嵩大概还在谋划着什么国家大事吧。
      我停顿的时间,严世藩已经走到了身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对面,开口就是一副神棍的架势,“你今天有点不对。”
      “你也看出我印堂发黑,近日有血光之灾?”
      严世藩一愣一阵无语,“说什么胡话呢。”
      “哎!”我叹了一口气,没人接自己的梗是件多寂寞的事啊!我现在都快要成为东方不……呸!孤独求败了。
      “正好,娘昨日寄来了书信,你拿去吧。”说着严世藩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来,敢情他还是随身带着的?不过我来这里也有一段时间了都没见过严嵩老婆,我还以为是没有的呢,原来是有的啊?
      我皱着眉很是奇怪,“昨日寄来的,你昨日为什么不给我?”
      “你受了惊吓。”严世藩淡淡地解释道,我一顿竟无言以为只能息事宁人。
      接过信封,我勉强认出了严仪苳三个字,严世藩见我一动不动问道,“不看看吗?”
      在这个时代,我就是个文盲,但我也不想在严世藩面前暴露这个短处,一把把信塞进了袖子里回道,“娘写给我的信,我才不要给你看!”
      说完我也不看严世藩的脸色转身便跑回了我的小院,去叫来了丫鬟让她把信念给我听。
      我娘在信里说她去了避暑山庄,知道我落水很是担心但娘家的事情缠身所以等她那边处理完了才能回来,最后嘱咐我要多加小心多注意身体,言语之间倒是很多关心的话语,嗯,比那个坑妹狂魔是好多了的。
      晚上倒在床上,我辗转反侧睡不着,脑子里印刻的都是傍晚黑衣人的那一刀,好不容易睡着了又做了个噩梦惊醒过来,我梦到郑东流的儿子七窍流血地爬到我面前质问我为什么不救他,是不是眼睁睁地看着他被杀的。
      我不敢再睡觉,起床坐在桌子旁喝茶,一坐,就坐到了天亮。
      说难听点,动手的是他们,这事和我没多少关系,但我还是心理惭愧,总觉得自己是知情者但没有出手劝阻所以间接造成了这个悲剧。所以天一亮我就出门去买了束白菊花。
      到郑东流的家门前,我发现我还是走不进去去承担那些指责的话语,所以将花束放在门口我便回了府。
      进大厅时严世藩正好才起来,盯着我转了一圈最后站到了我的面前,一副如实招来的表情,“你这是早起?还是晚归?”
      我白了他一眼不是很想回答,绕过他坐到桌子前准备吃早饭。回头看了一眼,严世藩竟然还站在那。我很是怀疑他到底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昨晚我可是当着他的面回的我院。
      “要说早起未免也太早了,要说晚归……”严世藩顿了一下,显然自己也明白了他话语中的矛盾点。他干咳了几声坐到我对面的凳子上。
      我以为这下他总该消停了,但我还是太年轻。
      坐下不过一会儿,严世藩又絮絮叨叨地开了口,“这么早出去做什么?”
      天啦噜,连他爹都没过问过我这些琐事啊!
      “哥哥!”我抑制住再次想要翻白眼的不雅行径,“我还有没有人身自由啦?”
      “什么?”严世藩一愣,显然没明白我说的什么意思,而我的目的就是要把他搞晕。
      我不大情愿地夹了个包子到他的碗里,“吃包子。”夹完又默默低头吐槽,“都堵不上你的嘴。”
      但我忘了一点,严世藩是练武的,对周身的各类动作声音都十分敏感。我的小动作也完全暴露在了他的面前。
      严世藩原本已经夹起包子的筷子一动,包子瞬间被他丢进碗里,我抬头瞥了他一眼想说他又发什么神经。只见他冷笑了一声道,“这句话我可不能当做没听到啊。”
      大早上的,他还真有空来揪我的小尾巴。
      “……”我无语了一阵,理也不理他的矫情,转过头就继续吃早饭。
      严世藩尴尬的很,故作潇洒地拍了拍手叫来丫鬟撤掉了他面前的碗筷换了一副新的,想也知道是要做给我看,而我根本不会在意这种小事。
      那之后又过了几天,我收到了郑东流被严嵩送进大牢的消息,想也知道是因为什么。只是……他们家儿子刚死,父亲又有牢狱之灾,不知道他老婆……
      那天送去白菊花之后我就没再去过,但心里实在担心的不得了,便遣开丫鬟自己一个人偷偷溜出了府。
      郑东流家门前很平静,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心境改变,还是因为下着雨,我竟看出了一丝荒凉。
      我没打算去敲他们家的门,这件事既不能让严嵩父子知道当然也不能让他们本人知道。在严嵩看来我像是吃里扒外,而在锦衣卫一方看来无论我做什么他们大概都是不会相信的。
      因此我找了家正好能看到他们家出入口的客栈,喝了一天的茶,也没见他家有人出入。
      我倍感奇怪,再加上天又渐黑,心想应该不会有人认出来我来,于是慢慢靠近了他家门口。
      贴着门,我听了听声音,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我更加觉得奇怪了,透过门缝模模糊糊地望了一眼,顿时就震惊了。
      房梁上!似乎挂着个人啊!!!
      我不加所思地用力推开家门,一个妇人正正当当地吊在老旧的房梁上,死不瞑目,双眼瞪着站在门口的我。
      “啊——!!”外面电闪雷鸣,对上她的视线,我下意识地害怕惊叫,想往回跑却腿脚一软跌在了地上。
      妇人的眼神无不诉说着冤枉,而我就是迫害他丈夫和孩子的仇人之女。
      锦衣卫来的时候,我战战兢兢地站在屋檐下,我是无论如何都害怕的不敢再进去了,见到离歌笑和应无求时表情也很僵硬。
      离歌笑的脸色很差,想来这几天他应该为了他师父跑了很多地方,但严嵩要一个人死,他还能活吗?我没想过会有其他的可能。
      “严小姐。”应无求好声好气地喊了我一声,我十分紧张第一反应就是他要来审问我于是立即想摆脱自己的嫌疑,“我是目击者!不是杀人凶手!”
      回答我的不是应无求,是站在他身后的离歌笑,“这个案子,严小姐是不是凶手,锦衣卫自然会查个清楚。”
      “我离歌笑,一杯酒一个朋友,我以为,和严小姐该是朋友了才是,却没想到严小姐竟做出这种事情来。”离歌笑说着十分失望地摇了摇头。
      离歌笑什么意思?说话两面三刀的!
      我握着拳愤慨不已,“你都已经认为是我杀的人了!那还查什么!”
      离歌笑压着绣春刀的刀柄似是在控制怒气,“那严小姐告诉我,为何你会出现在这里!?”
      “我……”是啊,我说不出来,这就是我会是嫌犯最重要的矛盾点。
      离歌笑望着我,眼里冷箭四射。他挥着手招来锦衣卫,“来人!”
      “把严仪苳带回锦衣卫!”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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