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决赛（下） ...
-
第六十章
决赛（下）
“这场比赛真是越来越精彩了，没想到青学的不二这么深藏不露！”围观的观众们还沉浸在不二刚才那精彩绝伦的一击回球中难以自拔。
“不过这样青学和立海大就是二比二平了，看来立海大危险了，他们可从来没有被逼到这种程度。”旁边一人啧啧称奇，“谁能想到两年前青学还是支连全国大赛出线资格都没有的队伍？”
场上的风向渐渐往青学倾斜，观众们的议论纷纷幸村一一听入耳中，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切原有些担忧地看着幸村：“部长……”
“单打一比赛马上开始，请青学和立海大双方球员入场。”裁判说道。
幸村镇定地拿着球拍站了起来，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轻轻拍了拍切原的肩膀权当安抚。
“精市。”迹部站在站台上温柔地注视着幸村。
幸村看着他禁不住也浅浅勾起嘴角，快步走了几步走下楼梯，站定在迹部面前，他轻轻地抓住迹部的手臂：“等着我回来。”
迹部眼神如水，他轻柔地撩开幸村额边的碎发：“我就在这里。”然后他反过手拉住幸村的手肘小心地珍爱地将他拥入怀中。
大概是这个拥抱实在太温暖，温暖得令人沉溺。幸村停留着，不忍离去，几秒后才松开手，没有回头看迹部一眼径直往场上走去。
他也不知道身后迹部的目光究竟有多么温柔。
幸村走到网球伸出手礼貌地和越前握了握手，在对方一脸懵懂的表情里，转身往发球点走去。
此时也有人看出了不对劲：“这个青学的小家伙，叫做越前龙马的超新星看起来不太对劲啊。”
“这就是那个传说中击败了亚久津那样的杀神，一路打败各路强手甚至小胜过迹部的青学一年级啊，我还以为是什么样厉害的家伙呢，看起来可真小只。”
“哼，你是没见过他在球场上的样子，那可不是一般人……”
他话还没说完马上被场上越前龙马仿佛初学者般的动作吓到了。
幸村微皱起眉头，探询地看向场外的不二，谁知好友只是一言不发地摇了摇头，并没有解答。
但光是凭借幸村的聪明才智他也能很快自己找到答案。越前龙马虽然一开始表现得很不正常，但接下来马上以一种恐怖的速度进化着，迅速消化着各种绝招，甚至是在无意识的状态下重现出他曾经的绝招。
“就算大脑已经忘记了，身体还是牢牢记住了这种感觉吗？”幸村勾起嘴角，马上猜出了越前龙马现在的状态，虽然有些惊骇，不过境界提升会带来失忆这种后遗症吗，真是令人惊讶。“那么，当你完全进入状态的时候，会是如何强大呢，我真是迫不及待了。”
说着，幸村加大了攻势，对越前步步紧逼，让他愈发陷入困境中。
小球在球网两侧来来回回，越前像是被幸村戏耍般疲于奔命，不一会儿已经汗流浃背。
“小不点儿的出汗量不对劲，这都快赶上平时打完全场比赛的量了。”菊丸焦急地看着场内脸色发白的越前龙马，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求助地看向不二，“周助，该怎么办？”
不二淡定地摇了摇头：“这是属于越前自己的比赛，我们无权插手。他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醒过来，然后……”
不二的目光锁定了场上的幸村，一切尽在不言中。
幸村仿佛感受到不二的注视般敏锐地往看台上看了一眼，正好和不二四目相接，但他只是露出一个与平日无异的温和笑容，看不出任何情绪的波动。
而此时的越前龙马仿佛终于找到了释放自己的那把钥匙，在幸村的完美攻势下反而渐渐顶住了压力，愈挫愈勇。最后，他完全清醒了。
那一双明亮的墨绿色眼眸熠熠生辉。
幸村满意地笑了笑：“看来我们终于可以好好开始比赛了，也不枉费我花了两局时间。”
越前龙马压了压帽檐，桀骜不驯的眼神看起来充满杀伤力。
幸村全然没有压力，自然地走回发球点，从口袋里掏出小球，一下一下地扔着。对面的越前趁机擦了擦汗，深呼吸了几下努力把乱掉的气息调整回最稳定的状态。幸村不着痕迹地勾起嘴角，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胸有成竹的意味。
看台上乔装打扮的越前南次郎看到这一幕，眼神不由得锐利起来。凭借他和幸村比赛的经验，他知道幸村还没有全力以赴……而龙马虽然领悟了第三重境界可还不能完全发挥出它的力量，和幸村究竟谁更胜一筹已经不言自明。
在一众神色放松的立海大正选中仍然正襟危坐的迹部显得另类而不合群。
“迹部君看起来很紧张？”旁边的仁王禁不住嘴贱了一句，立马被旁边的柳生捉回，冷静地捂住他的嘴巴然后说道：“他的意思是部长绝对可以赢不用担心他。”
迹部并不介意仁王话里的潜台词，难得随和地笑了笑：“不，我并不是在担心精市。倘若现在场上有人值得我担心的话，也应该是越前龙马。”
柳生和仁王对视了一眼，不由得被迹部话里强大的自信惊呆：“诶？”
迹部无意解释，只是面带微笑地看着场上的比赛，专注地注视着幸村的动作。
幸村本不打算使用灭五感对付越前，却在看台上越前南次郎的暗示下还是使用了灭五感。
越前浑然不知，一步一步走进幸村编织的陷阱里，恍惚一瞬间失去了视觉眼前一片黑暗，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被幸村困住了。然而还没等他想办法破解，触觉、嗅觉……所有的知觉一项一项被剥夺。
这无尽的黑暗令人绝望。越前仿佛坠入了漆黑的海水中，看不见、听不见……世界仿佛隔离在所有感知之外，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真实存在。消极的、悲观的、负面的、偏激的情绪一点一点如荆棘缠绕住他的身体，束缚了他的动作。
不能动弹……
越前拼命想要挣扎却连控制自己手指的力量都没有。意识渐渐被抽离，越前觉得自己越来越困，纵然用意志力强撑着却也渐渐力不从心。
看着场上越前龙马打出的各种奇怪的回球还有各种微妙的挥空拍，立海大正选们立刻心领神会，越前龙马是被幸村剥夺了五感。
而且……
“这和单纯的灭五感不一样，应该是精市改良之后的，融合了虚幻梦境的特性，没有之前那么阴暗的感觉。“柳禁不住笑了笑，合上笔记本，长长舒了一口气。
“已经，走出来了啊。”灭五感最初的灵感来自于幸村那些连贯的晦暗的梦境，而现在他竟然自发地改动了灭五感这个绝招，甚至可以说是削弱了它的杀伤力。这是否意味着幸村已经真正走出那些梦境的干扰了呢？迹部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幸村挣脱那些噩梦的契机，但他知道自己至少是其中的一部分主要原因。
“这样就够了。”柳脸上难得露出了温暖的，欣慰的笑容。
就在此时，场上风云突变。
不愧是总在创造奇迹的越前龙马，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力他竟然在困境中真正领悟了无我境界最后一重境界的奥义，进入了天衣无缝之极限的状态。
幸村露出了一个意料之中的笑容，仿佛这正是他期待已久的局面。
场上的氛围随着越前龙马的绝地反攻瞬间为之一变，天衣无缝之极限下的越前势不可挡，不仅能够简单地再现他所见到的所有球员的绝技，甚至还能加以完善，这恐怖的杀伤力实在令人叹为观止，旁边的观众席惊呼的人浪一波高过一波。
“他才十二岁吧！真是太可怕了！”
“就算是立海大的太上皇幸村遇到了天衣无缝之极限这样的招数也无能为力了吧，这可是武士当年最为人称道的绝技！”
幸村才不管有多少人幸灾乐祸地准备看着他惨败，他此刻的心情很平静，看着面前的小球甚至有一种“这才是我想要的比赛”的感觉。
尽管越前龙马一局一局地迎头赶上，幸村却仍不慌不忙，甚至解开了虚幻梦境和灭五感对越前龙马（虽然此时也剩不了多少）的束缚。
“部长是疯了吗？”这么不利的局势还放弃了两大绝招，丸井急得上蹿下跳，恨不得拉着前面的迹部冲下去让幸村冷静冷静。
“不，精市很清醒。”迹部就这么回应了一句，眼神中流露着一些丸井看不懂的情绪，自豪、满足……似乎都有。
“灭五感、虚幻梦境都不我最核心的网球奥义。”幸村慢悠悠从地上捡起小黄球，仔细打量着它被磨得有些丑的边角。
“我的网球，属于我的网球……”
幸村头也不回地利落打回越前的发球：“只有回击而已。”
“精神力或许是精市强有力的武器，却不是他最大的王牌。”迹部站了起来，双手撑住看台前的栏杆，此时他脸上的笑容仿佛与场上的幸村重叠了，“属于幸村精市的网球——只是回击！把所有的绝招都击溃，粉碎对手的一切进攻，这就是幸村精市的球风！”
仿佛听到了迹部的这句话一般，场上的幸村一个利落的ACE球直奔越前的死角，一击得分。场上的局势瞬间逆转进入了幸村的节奏。
这是属于幸村精市的时间。
越前龙马仍不服输地发挥着天衣无缝之极限的力量，招式迭出令人眼花缭乱，他的体力逐步下降着，可他仍倔强地不肯放弃！
——就算拼到最后一刻。
这是两个男人间的意志力的较量。比赛还没有结束，胜利的天平在两人间剧烈颤动着，无法分出胜负。
看着对面的越前龙马，幸村脑中浮现起那天和越前南次郎决斗时他曾说过的话“你是真正享受着网球，只要热爱的话，一定能寻找到属于自己的道路！”
“现在你找到了吗？”看台上的越前南次郎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他仿佛看见了幸村正一点点挣开束缚在他身上的枷锁。
就在这一刻破茧成蝶吧！
幸村的动作比之比赛刚开始愈发敏捷了起来，明明比赛已经进入了尾声体力应该下降得很快，他却仿佛刚刚被激活一般每根关节、每个细胞都在颤动嘶吼着想要投入战斗。
现在的幸村精市，才是他真正的模样吧！
所有人怔怔地看着场上的幸村，连惊叹声也发布出来，只能呆滞地看着他肆意飞扬的身姿、
另一边越前龙马的光芒仿佛彻底被剥夺了，或者说是被彻底压制了。
“真的能做到这种事吗？”
“明明他没有用任何绝招，只是单纯地破解每个绝招，没有多华丽的招式，多巧妙的心思，可我竟然觉得不可思议！……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这就是幸村精市吗？”
——真不愧是传说中屹立在国中网球界顶端的男人啊。
所有人不由得心有灵犀地想到了同一句话。
幸村勾起嘴角随意擦了擦额头的汗，此时他已经忘却了比赛彻底享受着网球。每一次挥拍、每次移动……他从来没有那么快乐过，鲜活地，鲜活地感受着自己是存在的。
“已经有多久没有见过这样的精市呢？”不二的心像被紧紧揪住般无法呼吸，可脸上却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个幸福的微笑，“呐，国光，要是能永远这样该有多好。”
手冢没有回答，只是无声地揽住他的肩膀。
此刻心情最激荡的大约是看台上的迹部，可他脸上却没有半点儿表情，直到看到幸村完美扣杀后孩子气地扔起球拍爽朗一笑，心底的高墙才彻底轰然倒塌。
——穷尽我毕生之力，只愿留住你此时的笑靥。
立海大的看台陷入了欢呼，正选们激动地冲下台抱住幸村直接往天上扔，就连一贯性格稳重的真田也难得地释放了自己。
不二拍了拍越前的头，安抚地说道：“你已经做得够好了。”
然后青学的正选们同样保住了有些失意的越前。
裁判也一脸笑意地把奖杯送到幸村怀里，然后笑着提议道：“我想冠军应该留下一张合影纪念这个时刻，你们认为呢？”
然后立海大全体网球部成员，所有正选、预备正选、普通部员依次排好队伍站到看台上准备拍照。捧着奖杯的幸村拉着迹部就被不二推到最中央的位置。
擅长摄影的不二笑眯眯拿出单反相机：“所有人看这里，嗯就是这样……精市你和迹部再挨得近点儿，对！所有人一起念——茄·子!”
快门按下，时光被定格在最美好的这一刻。
——满脸笑意的幸村和揽住他的肩膀同样笑得一脸灿烂的迹部。
最好的少年，
在最好的时光里。
作者有话说
第60章 决赛（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