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爱如刀》陈年旧史

42、40 公司年会 下

　　“接下来，就是我们万众瞩目的抽奖环节！”主持人在台上调动气氛，陆晨曦默默的喝着酒，身边的空酒杯已经摆了四五个，张云天他们几个年轻的员工，早就嗷嗷的加入了起哄的人群。

　　现场气氛非常火热，所有员工都有抽奖的机会，几位大佬上来抽奖，竟然连小赵总都被抽中了一个mac笔记本，底下的人趁机起哄，让小赵总来个节目。小赵总也不含糊，一边叫人：“来把我的笛子拿来。”一边对大家说：“今天我可是把看家本事都拿出来了，这就给大家来一首扬鞭催马运流氓，哦不对运粮忙！”完全不同于他姐姐那种高贵冷艳气场，简单的一曲就可以嗨翻全场，陆晨曦很想看看现在赵总的表情。

　　小赵总和赵总并不是一个母亲，在父亲日薄西山之前，应该会定下来谁才是阳光住持大局的人，老赵总至今身子骨硬朗，在视频里和大家打招呼的时候，声音洪亮，十年后的阳光，还不一定是谁的天下。

　　陆晨曦抱着看戏的心态站在角落里看着他们的喧嚣，身边的每个人，似乎都有一张固定的面孔，如同面具一样，出门上班之前就戴在脸上，回到自己的世界里，就摘下，到底是否应该去探究人们背后的面孔。偏头看去，安永浩正在对她微笑，你是否也有不为人知的一面呢？陆晨曦问自己，然而答案早已显而易见。

　　“接下来是我们导演组今年特别新设立的奖项，叫做说走就走的旅行，奖品15天的带薪年假，有没有人想要！让我看到你们的双手！”

　　“得奖的是，36号！”

　　陆晨曦本来还是在看戏，这才想起来看看自己手里的号牌，竟然真的是36号，主持人问道：“36号是哪位，来举起手来。”

　　陆晨曦无奈的举起手，一束光打在她身上，跟着她一起到了台上，主持人把一张巨大的纸牌发给她，笑嘻嘻的说：“这就是你的旅行卡！来来来，给我们说一说你准备去哪里？有没有一个梦想的旅行地点？”

　　陆晨曦微笑一下：“我还没想好，我想大概是会去尼泊尔或者埃及吧。”

　　“好的，那么再跟我们说说你准备给大家带来什么样的节目，或者选择我们的黑暗饮料？”

　　“那我就献个丑。”陆晨曦走到台前的钢琴前，坐下调了调话筒的位置，行云流水般地弹出一段旋律，前奏过后，陆晨曦开了嗓：“you raise me up so I can stand on mountains，You raise me up to walk on stormy seas，I am strong when I am on your shoulders ，You raise me up, to more than I can be……“

　　程远舟听着她如此认真的歌声，陆晨曦才唱了一句，底下的人就一片惊艳，想想这竟然是他第一次听到陆晨曦边弹边唱，记得有一年她去参加校园歌手大赛的时候，就是自弹自唱了一首歌，那时候他为什么没有去呢，程远舟自己都记不清楚了，那时候自己应该是在家里。

　　“上次在KTV就知道陆主管唱歌很好听，没想到还会弹钢琴，唱得真好，没有好好练过的肯定弹不了这么好。”梁冰在程远舟身边，看似无意的说。

　　程远舟听到她的话，皱了皱眉头，这个说话的语调和方式，无端端的让他想起一个人，余安安。

　　陆晨曦唱完了歌，走下台来，端起桌子上的酒一饮而尽，会场里空调的暖风似乎调得太高了，她决定出去透透气。拨开厚厚的幔帐，推开门，外面是被柱子隔成几个小区域的大阳台，外面的景致尽收眼底，陆晨曦举起手臂伸了个懒腰。

　　“穿这么少，你就不怕冻感冒。”熟悉的声音传来，陆晨曦带着醉意回头看，程远舟从柱子后面走出来，嘴里叼着烟，把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下来给陆晨曦披上。

　　陆晨曦也没有拒绝，酒红的裙子配上黑丝绒的西装，倒也很好看，程远舟低头去点烟，右手举起打火机，左手护着烟和打火机的火苗，陆晨曦露出恶作剧的微笑，凑过去一口气吹灭了火。

　　程远舟无奈的一笑：“怎么还这么淘气。”转身去点烟。

　　陆晨曦是真的有点醉了，脱了脚上的高跟鞋，光脚踩在地上。

　　“还这么多年，还穿不习惯高跟鞋啊。”

　　“累。”陆晨曦的声音有些低哑，“好多事儿，一辈子都不会习惯的，可是你还是要去学着习惯。”说着，头靠在程远舟的后背上，程远舟扶住她，转过身来，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个人就在这样的一个小角落里，暂时离开了那些喧嚣和热闹，安安静静的互相依靠，似乎很多年没有这样的时候了。

　　陆晨曦突然站直了身子，三两下把自己的高跟鞋穿上，望着还没反应过来的程远舟，自嘲的一笑：“是我错了，你从来就不是我的依靠。”

　　“晨曦，没有人能依靠别人活着，每个人都是靠自己。”程远舟说。

　　“你出来是有话想跟我说吧，何必兜圈子。”陆晨曦问道。

　　“我早就跟你说Ada是什么样的人，可你还是选择相信她，刚才你的表情，我都看到了。”

　　“so what？is not your business.”陆晨曦玩笑一般的说起英文来。

　　程远舟对她这种不屑一顾的态度非常无奈，只能继续说：“你不能一直这么单纯下去，无条件的相信人，陆晨曦，你很聪明，也有手段，可是你这种轻易相信人的性格，真的会让你吃很多亏。”

　　“所以你的第二层意思呢？恐怕不只是想说Ada一个人吧？”陆晨曦听出了他的画外音。

　　“对，我是想说Alex……”

　　“我和他之间的事情，跟你没有关系，我和Ada的事情，我还会站在同事的立场上听你一句，但是我跟Alex之间，是我的私事。”

　　“我只是不想再看见你……”程远舟不知道如何说下去。

　　“Luna！”安永浩许久不见陆晨曦，出来找她。

　　陆晨曦冲他招了招手，程远舟也举了举自己手里的烟，抽了最后一口，便掐灭了烟走人，一副不愿做电灯泡的样子。

　　“he loves you.”安永浩看着程远舟离去的背影，对陆晨曦说，又摇了摇头，继续说：“no, he is loving you.”

　　“拜托，别开我的玩笑!”陆晨曦说。

　　“好吧，你要知道，这是出于一个雄性动物对另一个雄性的防备心。”安永浩继续开玩笑，“尤其他们的目标都是同一个美丽的雌性的时候。”

　　“Alex，我介绍你看一档中国很有名的节目，你一定非常喜欢。”

　　“什么节目？”

　　“动物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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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会结束的时候，已经过了晚上12点，第二天还要上班，大家就各回各家了。

　　陆晨曦喝了不少的酒，走路脚步有些虚浮，几个同事要送她回家，陆晨曦却拒绝了，说自己打车就好，指挥着手下几个男生把组里的女孩子都送上出租车，让她们每个人到家都给她发一条微信。安永浩也被小赵总拉走了，估计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谈。

　　陆晨曦裹紧了身上的大衣，一把扯开了盘好的头发，仰起头，任风吹着，天上落下星星点点的雪花，陆晨曦摊开手，雪花落在手上，转瞬即逝，化作一点清水，掌心冰凉。

　　一辆车停在她面前，程远舟打开车窗：“走吧，送你一程。”

　　陆晨曦微笑着摇摇头，头发和肩膀上都落着雪花，程远舟还想再说什么，沈董的车已经停在了后面，司机下车来请她上车，陆晨曦转身走了。

　　沈董也喝了点酒，脸色微红，见到陆晨曦上了车，微笑道：“Ada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陆晨曦想了想，说：““这点眼力见我还是有的，再说，于情于理，Ada都应该是我们部门拿奖的最好人选，无论如何都轮不到我这个才进公司不到一年的新人，否则，让其他老员工怎么看。”

　　“我很满意你的做法。”沈董摘下了手套，拍了拍陆晨曦的手：“你很识大体，这些小事都无足轻重，好好干吧，我不会亏待你的。”

　　陆晨曦乖巧的笑了笑：“我知道。”

　　“晨曦，我很欣赏你，你的为人处世和办事态度都让我很欣赏，从你做的这些事来看，你会有很好的前途，但是——”沈董似乎是觉得热了，把车窗打开，又继续说：“不要让男人成为你的绊脚石，咏晖这一辈子，如果不是嫁错人……”

　　陆晨曦知道她说的是赵总，赵总很早就离婚，前夫早早去世，而沈孝柔自己，终生未婚，唯一的弟弟，也是全家都在美国。

　　回到家里，陆晨曦喂小喵吃了夜宵，卸去一脸的妆容，泡了个热水澡，在浴缸里想着沈董的话。她说的男人，到底是特定的某一个人还是说男人这个群体。她和程远舟的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似乎并么有什么可以查到的证据。

　　再说，那也都是进公司之前的事情，陆晨曦回想自己这段时间来的表现，又觉得自己是多虑了，说不定沈董只是借着酒意，提点她一下罢了。

　　正想着，陆晨曦接到高雯的微信：“晨曦，我们家小何跟你们在一起吗，我给他打电话都没接。”

　　陆晨曦想都没想就给程远舟打电话，他也几乎是一秒就接了电话：“什么事啊？”

　　“小何是不是跟你在一块呢，他媳妇儿找他呢。”

　　电话那头的程远舟似乎是喝水被呛到了，狠命的咳嗽了一阵，说：“是啊，我们俩在我家楼下说点事，他手机没电了，我让他赶紧回家。”

　　“那没事了，我挂了。”挂了电话，陆晨曦却觉得他们两个人似乎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