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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chapter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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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城一中二年三班的门口,“方然,我妈有事去外地了,你今天晚上的琴课改到后天下午行吗?”
“我OK,反正后天下午休息。”女孩爽快的答应了。
虽然心里怨恨妈妈,但毕竟做女儿的还是会心疼母亲,安宜廷恨自己不能狠下心来对妈妈和江叔不闻不问,问姥姥妈妈去哪了,姥姥回答的是江叔出差,妈妈也跟去了。
“那后天见吧,我走了。”安宜廷一双长腿裹在松垮的校服裤子里,齐耳的短发连男孩看了都觉得很帅。
“等等,有事就来找我,没事了就走了啊,聊一会儿嘛。”方然也是艺术生,从半年前开始跟着安宜廷妈妈学琴,安宜廷从姥姥住的小镇转学来到冀城一中也是半年前的事,认识的时间不长,但她发现虽然安宜廷表面上有些冷默,但内心特别小女生。
“最近你很出名啊,被赵顺吉点名了要收拾的对象,我们班的同学都听说你的英雄事迹了。”方然笑着调侃,“你胆子太大了吧,学校都不敢开除他,你还敢去挑衅。”
说到赵顺吉,安宜廷就胃疼,看来正义感太强了是会惹麻烦的啊。
“我说,你能不能不要总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啊,聊天要有问有答的呀,太无趣了吧。”
“我是很无趣。”自从爸爸去世、妈妈再婚,江笛也走了,安宜廷就很少有趣过。
“我没别的意思,开个玩笑而已,你别生气。”方然看到安宜廷淡淡的表情里带着忧伤,很害怕自己说错了话,伤了眼前这个外强中干的脆弱姑娘。
“我没生气,记得后天来上课。”
方然懊恼的摇摇头,不知道怎么开导这个脸上写满了故事的女孩。
晚上和唐心柳去食堂吃饭时又看到了数学课的邓老师,经过上次帮忙上药的事,数学老师每次看见安宜廷都会主动和安宜廷说话,老师先跟学生打招呼的真是少见。而罢课这件事,同学们见老师无动于衷,学校也没有任何处理,大家渐渐没了耐心,赵顺吉也不能每天数学课时间都请客,所以也慢慢作罢了,这也算是邓老师的胜利了。
“安同学,上次我的提议你考虑的怎么样了,当我的数学课代表,我保证你下次月考数学提高50分。”
“我数学基础太差,难以服众,数学课代表的事还是算了吧。”
“好吧,没关系,你有时间的话可以去办公室找我,我给你补补基础课。”邓一鹏拍了拍安宜廷的肩膀,笑着说到。
“谢谢老师,我是艺术生,想考的学校分数要求也低,就不劳您费心了。”安宜廷拒绝的很直接,让她学好数学真的比登天还难。
“阿姨,少盛点饭,不要胡萝卜。”打饭的队伍已经排到了安宜廷,邓一鹏见自己碰了一鼻子灰,端着餐盘就走了。边走还边叨咕着,“这姑娘的个性和江笛还真是合拍。”
餐桌上买好了汉堡等着安宜廷的唐心柳收起了手机,看着安宜廷端着的晚餐,一撇嘴,“就吃这么点啊?”
“恩,盛多了也吃不了,还浪费粮食。”安宜廷捋了捋耳边的碎发,坐了下来。
“我看邓老师上课时挺严肃,但是跟你说话还挺和蔼的,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
“快吃饭吧,别说些不靠谱的事来气我。”
“好吧,换个话题,我决定跟梁哲表白了。”唐心柳说完自认为重要的这句话,安宜廷毫无表情的继续吃饭。
自从前几天在音乐教室门口两个人闹了不愉快,安宜廷一连几天没和梁哲说话,尽管梁哲发短信道歉又加上亲自道歉,但安宜廷还是没打算原谅他。虽然唐心柳和安宜廷关系不错,但人家的事,安宜廷不好给出意见,“祝你成功!”平淡的说完,然后继续剥着手里的盐水虾。
晚课是语文,安宜廷难得认真听讲,老师在讲一篇名叫《道士塔》的散文,语文课的大概思路就是介绍作者,分析写作背景,然后读课文,再一段一段的分析课文结构和意义。安宜廷实在是不懂,一篇好好的文章被这样分离肢解,还有什么意思。老师介绍写作背景的时候,安宜廷已经把一整篇文章都读完了,还沉浸于一种敦煌文化遭到破坏的痛心中时,一个小纸团从前面同学的手中传到她这里,打开一看,字迹清晰的写道着:真心向你道歉,我那天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希望你能懂得自保,不要掉进别人设下的陷阱里。
虽然没有署名,但很明显是梁哲写的。
高中生对感情这回事都是懵懵懂懂,安宜廷不确定梁哲对她的关心是出于班长对同学的照顾,还是他真的看上了她这个自认为不受欢迎的人。但安宜廷心里面一直都住着一个人,赶也赶不走。
汇营南街是一条很繁华的街道,道路两侧有很多商品房,竹韵琴行就是其中之一,二层的楼房里面,一楼是妈妈授课的地方,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钢琴,二楼是一家人居住的地方,安宜廷从有记忆以来,就生活在这里,但现在一起生活的人由原来的爸爸妈妈,变成了妈妈,继父,弟弟还有姥姥。
爸爸去世那年,安宜廷14岁,爸爸是采访的路上出了意外,她和妈妈赶到医院时,爸爸的身上已经盖了白布。安宜廷眼中的爸爸总是很忙碌,所以妈妈才经常和爸爸吵架,说他不顾家。
当姥姥问她如果妈妈再婚,她是否同意时,她表示没意见,但如果她知道妈妈是做了江笛父母的第三者,那她一定不会同意,但当时,姥姥把她接到了冀城下辖的一个小县城,她和姥姥一起住了两年,再回来时,妈妈已经生下了弟弟,而她也成了冀城一中的插班生。
妈妈说江笛走了,不回来了,她偷了妈妈的身份证想买票去龙州找他,可是票还没买到手,这件事就被姥姥发现了。姥姥知道安宜廷喜欢江笛,但和所有大人一样,姥姥也觉得这是青春期女孩懵懂的对一个年轻男孩产生的短暂好感,安宜廷的这段相思根本称不上是喜欢,只是一个心理波动而已,姥姥敷衍着说等她考上大学了就可以去找江笛,所以安宜廷一直在熬,熬着,直到有资格去找江笛的那一天,但是她却是世界上最没有资格去找江笛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