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卫聂同人》绿流沙

11、第十一章

　　左纵横起，这是阵法的要诀，大概一炷香的功夫，阵法的雏形就已显露出来。
　　“荆兄，快去救人吧，这里交给我。”盖聂说完这句话，林间就已云缭雾绕，渐渐地弥漫开来，叶片飞旋，锋利如刀。
　　荆轲不敢耽误，趁着秦军慌乱之时，杀开重围终于在远处一土坑前发现幸存的灾民。
　　他们个个面黄肌瘦，眼神空洞，荆轲伸手去触他们的鼻息，良久，沉默地放下手。
　　因为阵法已经发动，看守他们的秦军大多作鸟兽散，只有几个来不及逃跑的被荆轲一剑斩杀。
　　“活埋……”荆轲双目赤红，嘴里喃喃的说出两个字，整个人都好像不受控制。
　　他奋力的扑上去，抄刀掘开刚刚埋起来的松软泥土，他不知道自己向下挖了多久，终于看到两个人形的怪物，随后还有更多，他不敢用刀剑触碰这些人的遗体，改用手挖，但是这样无异于杯水车薪，终于他跪坐下来，用温热的手指触摸冰凉的尸体，拂去那具尸体脸上的尘土，露出临死前痛苦无助的一张脸，那张脸上双目圆睁，死不瞑目。
　　他根本没有力气合上那双眼睛。
　　明明一个月前，这些人还说过一定会活下来，就算挣扎着也要活下来，只要他们还未灭亡，他们的国家就永垂不朽。
　　抬头望去，伏尸近千。
　　盖聂走到他身边坐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荆兄，人死不能复生……”
　　“是啊，这些人死了，都没人为他们哀悼，我们俩人还活着，与死了有什么不同？”荆轲突然笑出声来：“小聂，你可恨？”
　　“恨能解决什么？”
　　“恨能使人挣扎着重生。”
　　“你打算怎样？”
　　“你呢？”荆轲反问他。
　　“回去咸阳，向秦王毛遂自荐。”
　　“秦王那样暴虐，他不会听你的。”
　　“我要试一试。”
　　盖聂伸出手，将一具娇小的尸体拉出尘埃，温柔的拂去少女脸上沾染的尘土，为她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最后盖聂看到衣衫褴褛的，刚刚绽放却又被迫凋零的娇美生命。
　　“为了她。”荆轲与盖聂同时说出来。
　　“那我俩暂时告别。”荆轲拉出一个没心没肺的微笑：“我要回墨门。”
　　“荆兄，后会有期。”
　　这个一路上一直粘着他的人，生活几乎不能自理，不论干什么事都少个心眼儿的人终于要离开自己，可是盖聂却高兴不起来。
　　“对了，小聂，你帮我将这串珍珠带给她，我估计很久不能去见她。”
　　回到咸阳，盖聂拿出领队身上的那封信，信上说秦王不日即将出宫，视察南方的叛乱，务必将其一把铲除。
　　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可是盖聂并没有见过嬴政，信上说他并不会作为统帅，为了防止刺客追杀，将会有两个替身假冒他，这支队伍的真正目的，就是为了寻找这两个替身。
　　嬴政极有可能另辟蹊径，不跟随军队，兵分两路以掩人耳目。
　　盖聂点燃火烛，看着那份精致的信笺闪成灰烬，纷飞四空。
　　“陛下万不可御驾亲临。”群臣跪拜，几百个人一起说这句话，声若洪钟。
　　嬴政端坐，脸上没什么表情。
　　大臣们只好重复下去。再重复了几十遍，人心踹踹的时候，嬴政才慢悠悠地问：“为何？”
　　几百个大臣又一致的回答：“南方偏远，蛮夷众多，陛下前去，恐有伤。”
　　“这是商量好了吗？”嬴政拍案而起：“那朕告诉你们，朕非去不可。”
　　嬴政多年以来未尝败绩，一路顺风，现在心高气傲也属常态，一想那些不得力的将军们，只想把他们通通推出斩首，根本不想理睬这些毫无用处的官员。
　　“退朝！”随着一声怒喝，帘幕卷起，君王的脚步渐行渐远。
　　嬴政问过身边的宦官：“今日奏章如何？”
　　宦官心知肚明：“无多，陛下宽心。”
　　“换衣被轿，朕要出宫。”
　　盖聂居住的客栈外头正是繁华之地，今日竟有人比武招亲。
　　盖聂抬头看了看，只觉得喧闹，但也尽量集中精神，埋头苦读。
　　他自知阵法学的的确不怎么样，已经错过了最佳的学习年龄，现在能补多少补多少，也不知道还有没有用。
　　昨日的阵法相较简单，所以威力不大，只能困住军队，反而消耗了自己许多内力，算起来也是得不偿失。
　　他正看得专注，就听到楼下的小孩喊道：“快去看，快去看，这次比武招亲的是有名的富户，若是能娶到她的女儿，一辈子衣食无忧。”
　　“可是丽姑娘？听说这姑娘生得无比娇艳，怎能舞刀弄枪？”一群登徒子笑问那小孩。
　　丽姑娘？听着怎么像琳琅苑里的那位？
　　盖聂再朝下看一眼，可惜荆轲没有对她的面容做太相近的描述，不过定是国色天香罢了，这样远远的观望，那高台上的女子如水中月镜中花，颇有姿色。
　　盖聂心中疑惑，放下书，装作去捧场的样子，走向高台。
　　“嘿，我没看错吧！那个木头！？他往哪儿走呢！”
　　盖聂不用想就知道木头是说谁了，他并没有管身后，不管是不是那位丽姑娘，他都要试一试。
　　他翻身上台，朝着那姑娘的方向笑笑：“姑娘，承让了。”
　　那姑娘并未说什么，使着两把锋利的匕首冲了过来。
　　盖聂待她接近时伏在她耳畔问：“姑娘可认得荆轲？”
　　她轻轻一颤，并未回答。台下的人都以为盖聂轻薄了她，一边大笑，一边起哄。
　　“好你个木头，老子都还没上呢！你就欺负人家姑娘。”底下传出几声调笑。
　　盖聂一边装装样子，一边继续敲打她的心房：“若是盖某没有猜错，荆轲承诺过要给姑娘带礼物，他托我带你一串珍珠。”
　　“他自己为何不来？”丽垂下的发丝盖住了眼睛，盖聂看不清她的表情。
　　“荆兄本想去救你的同胞，但是来晚一步，秦军已经坑杀了他们，荆兄可都觉得无颜见你，就回了墨门。”盖聂这句话说的断断续续，他和丽只有在贴近的时候才能说话，否则怕被人看出端倪。
　　丽心绪紊乱，渐渐不支。
　　“姑娘，盖某是赢是输？”
　　“赢。”丽咬着牙吐出来。
　　盖聂与她虚过了几招，随后一剑打落她两柄短剑。
　　“盖某赢了，多谢姑娘承让。”
　　全场寂静，似乎都没看清丽是怎么输的。
　　“谁说你了赢了，你在与我打一场。”有一少年翻身上场：“快……”
　　盖聂唯恐节外生枝，他还没说完，就冲上去打了他的剑。
　　那少年沉默片刻。。。
　　“这他妈算犯规吧！”
　　嬴政此时的内心是崩溃的，到底怎么回事啊！他什么都没干就输了！
　　盖聂听他说脏话，皱了皱眉，温言相劝：“输了就是输了，公子不如坦然面对。”
　　“我都还没喊开始，你就冲过来了，这算什么！重来！”
　　“可是你刚刚已经说了快了……”为了让他心服口服，盖聂还是答应了。
　　“一，二，好了，现在开始……”
　　那“始”才说到一半，盖聂照样故伎重演，冲上来就想再给他来一下，那少年看起来有了防备，还是被这一下撞得虎口生疼，他心神一凛，知道来者不善，赶紧摆出应战的姿势，却还是晚了一步，不过十三个回合，就被扫的落花流水。
　　盖聂看着那少年明显被打楞了的样子，再加上那张俊逸的脸，心中也多有不舍，于是安慰道：“你根骨奇佳……”
　　说是卫庄在这里，一定各种不爽，师哥你是不是只有这一个词儿了，不论碰到谁都说根骨奇佳，当初碰到我也是这样说，现在这小子烂成这样你也这样说，哼唧真讨厌……
　　少年并没有让他说完，可能是这话神棍色彩太过浓郁的原因：“凭你的身手，你可有兴趣谋个一官半职？”
　　底下的便装侍卫们冷汗直流，宦官也双腿发抖，他们平日里都将陛下夸上天，而陛下的确天资聪颖，在武学上造诣很高，至少他们是这么认为的……谁知道好死不死窜出来这么一个怪物！若是陛下借题发挥，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盖聂愣住了，小心的回答：“这是比武招亲啊……”
　　嬴政皱了皱眉，原来这是比武招亲啊，不过也不碍事儿。
　　他拍了拍手，便装的侍卫们鱼贯而出，宦官们赶紧出来，为他披上玄色的衣袍，戴上皇冕。
　　天下辑首。
　　“你叫盖聂对吧”，嬴政走上前，抬起盖聂的下巴：“今日也算不枉此行，你便跟朕回去吧。”

作者有话说

　　话说这能算是抢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