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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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理王拒不合作，等了两天之后，闍皇认为是时候让他认清现实了。
华丽的棺木停放在舒适的房间中，西蒙坐在棺木前的椅子上，身边属下押着一名嗜血者恭敬侍立。
“茶理王，你的故友来探望你了。”他悠闲的开口，神经紧绷的老教父立刻便从棺木中跳了起来，对他怒目而视。
“西蒙！”
“嗨，睡得好吗？”西蒙还有心情打了个招呼，但在轻松的问候之后紧逼而来的却是不祥的示意，“不知你是否还记得这位——与你同甘共苦，共患难的老友呢？”
茶理王的的目光移到一边被押着的嗜血者身上，狼狈不堪的老嗜血者正是他的好友，老嗜血者见到茶理王，激动地抬头唤道：“老王。”
“西蒙！”茶理王瞬间明了闍皇的意图，惊怒开口，“他与此事无关，放人！”
“与你有关，就与此事有关。”西蒙冷冷道，突然话锋一转，“罗斯想要对你搜魂，吾敬你是嗜血族前辈而阻止了他，教父，你多少该知道感恩吧。”
“谁要你假好心！”茶理王嘴硬道，但他心里却是一阵悚然，以他目前的实力，罗萨特如果对他搜魂，恐怕连他私房钱藏在哪都能知道……而且搜魂的结果，最轻也是意识散离。
后怕之后便是怀疑，茶理王斜着西蒙，“不对，你会有这么好心？别当令呗是白痴！”
“教父，你多心了。”西蒙扶住帽檐，只是觉得罗萨特的方法太简单粗暴毫无乐趣可言这种事就不必让茶理王知道了，“既然你一定会说出，吾也尊重你的隐私。”
“你怎么知道我会说，”茶理王心中不祥的预感越来越重，“你想怎样！”
“让你欣赏一场惊惶之戏。”西蒙站起身，手下押着老嗜血者，带茶理王走向闍城露台。
永远笼罩在黑暗之中的闍城，一线之隔的外面是昊阳高悬，刺眼的阳光温暖而明亮，对于永生不死的嗜血者来说却是最可怕的毒药、最残忍的极刑。
“晒日头啊！西蒙你真是无所不用其极。”来到露台边缘，茶理王已经心知肚明，但是他虽然不怕死，却不能让自己的朋友为自己陪葬，“哼！要杀就杀，反正我活够本了，放了他！”
老嗜血者挣扎着道：“老王，我不怕死，你千万不能屈服。”
老友的称呼让茶理王一阵心酸，曾经的辉煌已经是那么久远的过去，“我早就不是你的王了，别来趟我的浑水。”他转身面对闍皇，语气严厉，“西蒙，你若是想知晓秘密就即刻放人！”
“何必脸红气粗呢？”西蒙好整以暇，故意用轻松愉快的语气说，“茶理王，我是邀你看戏啊。”
茶理王立刻道：“没什么戏好看！”
闍皇对此不予理会，曾经的血堡教父是强者，但他如今已经跌落尘埃，那么他就应该认清自己的位置，对于冥顽不化的人，他有的是手段逼他们屈服。
他扬起手，属下立刻会意的将俘虏送到他手上，西蒙提着老嗜血者，对茶理王道，“看清楚囉。”
他缓步走出阴影，阳光照射在他的身上，并不能对突破桎梏的皇者造成丝毫伤害，但那名嗜血族却做不到这样从容，照到阳光的瞬间他仿佛被千刀万剐、万蚁噬心，他甚至能清楚的感知到自己每一寸皮肤一点点消散融化，无法控制的惨叫起来，凄厉的哀嚎回荡在闍城上空，让这个阳光下的黑暗城池越添阴森鬼魅。
茶理王瞳孔骤缩，终于无法强撑下去，“我讲，我讲啊！快住手啊——”
闍皇稳稳立在阳光之下，手中的嗜血者已经腾起一阵阵白烟，很快化为一地粉尘，只剩下空荡荡的破烂衣物，永远消失了。
“老友啊——”茶理王伸出手，却无法挽回，从很久之前就是这样了，他什么也无法挽回。看着露台上负手而立的闍皇，茶理王心底一阵发冷，他虽然站在光明中，周身却依然沉淀着深沉的黑暗，不，他本身就是黑暗，“西蒙啊，你真残忍的心，竟然杀死嗜血者的同伴。”
“他是你的同伴，不是我的同伴。”闍皇蔑然道，“茶理王，你还有多少朋友，能一一享受日光盛浴呢？”他勾起微笑，仿佛很温和诚恳的征求意见，“你晚一天说，就多一人魂消魄散，如何？”
“你你你，”茶理王指着西蒙的手指微微发抖，“你为何变得如此恐怖？”
“人是互相帮助，”闍皇踱回阴影之中，“你不帮我，又处处拖延，无奈之下不能怪我采取极端啊。”
茶理王道：“你的父母、族人、闍城一脉，全部为你集体举行血祭，让你不畏日光之毒，难道你连情都被洗掉了？”
西蒙冷哼一声，华丽的宽大袍袖划出一个优雅的弧度负在身后，“他们是为了创造伟大的黑暗国度之王，西蒙！”
茶理王索性撕破脸皮，“哼！反正有讲没讲都是死，我岂能让你为患！”
“哦？”西蒙丝毫不着急，轻轻击了击掌，顿时闍城的一座高塔中，俘虏的呻吟祷告穿过厚厚的城墙飘荡在众人耳边。
“茶理王啊……茶理王啊……”
“听听这些声音，”西蒙慢慢说道，充满了把握，“你的人皆在这个高塔之内，准备享受惊惶的摧洗啊。”
“啊……”茶理王握住拳，第一次痛恨起自己现在的弱小，他没想到西蒙竟然抓住了这么多血堡一脉的人，那本是他的子民，是他的责任，但是因为他的颓废、自我放逐，他们才会落到这样的境地。老教父慢慢垂下了头，“我帮，我帮你就是。”
“真是听话，那我就等你的答案。”闍皇满意的笑起来，“哈哈哈哈……”
黑夜，冷风凄凄，银月如钩，乌云遮蔽了星光，大地上一片阴晦暗沉。
曾经宏伟的血堡已经成为颓败的废墟，砖石零落，茶理王带着西蒙来到自己曾经的领地，望着毫无生气的景象心生凄凉。
西蒙负手环视废墟，这里变成这样还是拜他所赐，他曾经也命人翻找过每一个角落，“想不到，东西竟藏在血堡之中。”
茶理王语气不善道：“你想不到的事情还很多呢！”他一番寻觅，终于找到了隐蔽的入口，“就是在这！”茶理王运起秘法，空间一阵波动，一扇血色的大门显出形来。
进入嗜血族禁地，暗沉的色彩、血腥的图画，华丽又恐怖的奇景充斥着禁地之中，在最深处，一扇黑色血纹的厚重大门拦阻了去路。
“东西就放在这个门后，”茶理王指着大门，“但是，这道禁断血门你能打得开吗？”
“传说中只有嗜血族血统所承认之族长，才能开启的大门。”闍皇仔细打量着血门，同源的力量隐隐呼应，他轻笑一声，对这个通过这个考验没有丝毫怀疑，“拦得住我吗？”
西蒙将手放在门上的刹那间血光大作，他手一沉，血门应声而开。
茶理王目瞪口呆：“不会吧！”
西蒙得意的笑起来，“哈哈哈……看来这道门，已经认我是嗜血族之主了。”
“你先别得意，”茶理王不愿意就此认输，“还有呢！”
二人走进密室，空旷的房间内只有中间放了一张桌子，一本奇异的书籍端正的摆在桌子中央。
“嗯——”闍皇凝目望去，“宁闇血辩，令人炫目的光彩。”
茶理王背着手，挑衅似的道，“这关你若过得了，再臭屁不迟。”
“哦，是退魔咒。”一眼认出书上封印咒法，闍皇却是全不在意，“教父，这就是你的杀手锏吗？”
听出对方语气中的轻蔑，茶理王跳了起来，“安怎？有本事拿去啊！”
“哈，你注意看吧。”西蒙轻喝一声，双掌结印，六芒星闪烁幽绿邪芒，缓缓逼近宁闇血辩。感应到邪气，宁闇血辩上的退魔咒展开，两个六芒星印双边较劲，僵持片刻后，邪印一举将退魔咒击碎。
茶理王见状再无他法，垂头丧气道：“唉，连退魔咒都挡不了你，我认了。”
“哈。”闍皇挥手将宁闇血辩收入怀中，心情颇佳，“西蒙还需要教父帮忙呢。”
茶理王道：“你不放我走吗？”
“时候还不到，”西蒙转身，“走吧。”
闍城之中，奢华宴席摆开，洁白的长桌上，闍皇和茶理王分坐两端，柳湘音陪坐一旁，维特为茶理王满上酒杯。
西蒙举杯示意：“茶理王，请啊。”
相比于他的优雅从容，茶理王就显得焦躁不安，他举了举杯敷衍，“请、请。”
西蒙微微笑着，好似一个热情真诚的主人般劝慰道，“捐出宁闇血辩，换得同伴的性命，这是值得的交易，是你情义的表现，愁眉苦脸又何必呢？”
茶理王怒道：“你心知肚明，何必问我！”
轻快的脚步由远而近，闍皇放下酒杯起身，对于来者毫不意外，“罗斯，你来得真是快啊。”
埃斯特罗亲王几步来到近前，黑色的双眼因为兴奋闪烁着微光，“宁闇血辩你得手了，快让吾看看。”
西蒙没觉得冒犯，他心知罗萨特的性格就是如此，微微摇头道，“礼仪，罗斯，你没看见教父在场吗？”
罗萨特愣了一下，视线移到茶理王身上，他和这位老教父并不熟悉，这还是千年来第一次见面，说实话，要不是因为他握着宁闇血辩的消息，可能亲王殿下已经彻底把这个人抛到脑后了。
听说茶理王为情所困发誓不再吸血，没想到能量衰竭后会变成这样一个……嗯，猥琐又矮小的老头。
介于血堡和闍城对立已久，罗萨特眨眨眼，毫无压力的开了嘲讽，“这不能怪吾，他的高度实在在吾视线水平以下。”
“喂！”茶理王跳下座位怒道，“你小子怎么说话呢！”
西蒙轻笑几声，装模作样的训斥道，“要感恩，罗斯，这次还是多亏了教父，才能拿到你心心念念了几千年的宁闇血辩啊。”
罗萨特没有接他的话，就好像茶理王真能保住他头壳里的小秘密一样，在一个大法师面前，“怎样，你玩的尽兴吗？”
“作为开胃小菜，勉强差强人意吧。”闍皇取出宁闇血辩，“拿去吧。”
罗萨特双手接过，立刻便不想再多留一刻，“那吾告退了，请。”
黑色法袍翻翻滚滚，被从头无视到尾的茶理王对着亲王殿下的背影跳脚，“真是个无礼的小子！”
“教父见罪。”西蒙慢条斯理的端起酒杯，“罗斯常年在外，礼数不周。”
“哼！”茶理王冷哼道，“没想到他竟然没一起血祭给你。”
“这是闍城的私事，”西蒙冷淡道，“就不劳教父费心了。”
茶理王灌下一杯酒，把空了的酒杯重重放在桌子上，“倒酒！”
闍皇吩咐道：“维特，尽力服侍茶理王，要让他尽兴。”
维特躬身道：“是。”
酒宴进行片刻后又被打断，闍城的嗜血者希恩来到厅中，对西蒙行礼，“闍皇。”
西蒙站起身，“夫人，劳你一陪茶理王。”他淡淡的交代了一句，便与希恩一同离开。
来到闍城前殿，西蒙开口已是了然，“失败？”
希恩躬下身，“是，请闍皇责罚。”
那两个驱魔人看来有点意思，闍皇没苛责手下，“你是我的左右手，念在你初犯，我原谅你，起来。”
希恩感激涕零的直起身来，“谢闍皇。”
大门被推开，禔摩挟着一阵冷风走了进来，看见这一幕嘲讽道，“希恩，你真是狼狈啊。”
希恩转身向禔摩行礼，“冰爵。”
“头一次见你的高傲消弭无踪，是怎样了？”禔摩上下打量着带伤的嗜血者，“任务失败，又惊动敌人，啧啧啧，该不会需要我亲自出手吧！”
西蒙打断了他的幸灾乐祸，“禔摩，既然你有闲又懂得保留实力，去将中原分子一一剪除，或纳为门下。”
禔摩不满的看向说话的人，“闍皇。”
“我允许明争暗斗，厌恶碎嘴讽刺。”闍皇猛地一按禔摩肩头，又将手缓缓松开，带些警告的道，“记住了吗？”
“哼，”禔摩偏过头，“待在你身边这么久，我知晓你的个性。”
“很好，听话便是。”闍皇转向另一名手下，“希恩，你尚有一次的机会。”
“是。”希恩领命退下。
西蒙道：“禔摩，随我来。”
禔摩却不悦的顶撞道：“别用命令对我讲话！”
“你这么介意吗？”西蒙轻轻拍了拍禔摩肩头，被一下子甩开了手，却并不生气，轻笑一声率先走了出去，禔摩紧随其后。
回到大厅，西蒙顿住脚步，回身对禔摩道，“想挽回你所重之心，那就安静去做你该做之事。”
“西蒙，我讲过，别命令我。”禔摩语气依然不怎么好，“我当然有我的目标！”
西蒙道：“去做啊！”
禔摩重重一哼，西蒙悠哉道，“你最近很容易动怒。”
“你还会注意我啊！”禔摩呛了一句就转身离开。
“呵。”西蒙望着他的背影，颇觉趣味的轻笑道，“争宠的小伎俩，也是一种令人愉悦的滋味。”
他走近长桌，对老教父道，“茶理王，你可以离开了。”
茶理王将信将疑道：“你这样，就要放我走？”
西蒙道：“言下之意你该懂得吧。”
茶理王道：“既然出现背叛者，我答应合作！”
“嗯——”漆黑的双眼注视对面的嗜血者，划过意味不明的暗芒，闍皇的语气却是满意的，“我喜欢识趣的人。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