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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醒来后的醒来 ...

  •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我妈又扑上来一阵痛哭。我爸也凑过来摸摸我的头,说:“你终于醒了,已经3天了!你妈都担心死你了。”
      “啊?我又昏睡了3天?”我迷迷糊糊地说。
      “什么又不又的?你在‘帝王舰’酒店9楼昏过去就被送到这里,已经昏了3天了!”我爸说。
      “嗯?呃,好乱,头好痛!”我嘀咕着。
      “大夫来了,快让大夫再给看看!”我妈说。
      大夫给我检查了一番,又测了3分钟脑电波,跟我爸妈说我醒过来就没事儿了,各种指征挺平稳的。就是还要观察几天,看看有没有什么潜在问题。
      “我怎么了?”我微微感觉有点不对。
      “你还问我?你趁你爸和我出差,不在家好好呆着,跟孙小眼跑帝王舰干嘛去?作死是不是?昨晚你又癫痫发作似的一通张牙舞爪地发疯,我都以为你要不行了!...呜呜呜...”我妈说着说着声调开始拉高,竟然又哭上了,情绪很不稳定的样子。我爸拍了拍我妈肩膀,递给她一个毛巾擦眼泪。那毛巾很破,好像被人硬撕猛扯过似的。
      “你和孙小眼去帝王舰干嘛去了?”我爸又问。
      “啊?我不是说过了嘛,是他要带我去长长见识...”我累累地说。我妈在哭中,用毛巾捂着脸,却偷偷扭头跟我爸对视了一下,然后又揪了一张纸巾擤鼻涕。
      “爸,到底怎么了,我觉得有点乱。”我显然发现这一切有点异常。“难道我还在梦里?不会吧!以后我得找个什么方式来鉴定自己到底是不是在梦里啊!我的梦怎么都真实得跟真的一样——呸,这绕口令...”我心中苦苦呐喊着:“不要啊!让我醒来吧!”
      “你在帝王舰昏迷后,就被送来这里治疗。帝王舰那边出了个很严重的刑事案件。有个德国科学家在那被搞成了植物人,结果引来国际调查组。国际调查组勉强唤醒了那个科学家,但他没多久就突然脑出血,死了!国际调查组还说能帮助唤醒你。但我和你妈因为得知那个科学家的死,就强烈反对。但你又一直不醒,我们才只允许他们在周围观察你的情况,给出治疗意见让我们参考,但不许直接参与给药和治疗。后来,他们中有个自称是催眠师,说你这情况,很像是被深度催眠了。和那个科学家被严重脑损伤不同,他们可以不用给德国科学家的那种激进治疗方法,而只是用语言和肢体刺激,轻轻的唤醒你。而且,他们对德国科学家采取那种方法,也是因为他们诊断发现德国科学家已经在慢慢陷入脑死亡,活不了多久了,才用了比较激进的方法取证,并不是他们不珍视生命。但我和你妈还是没同意让他们参与。最后,我按照他们的建议,捧着你的脑袋,呼唤了你好久。但没想到,喊着喊着,那个催眠师忽然说:好了!你已经被解开深度催眠了,剩下就是好好休息就可以了。我和你妈都将信将疑,那个催眠师又看了你一阵就走了。”
      “啊?怎么是这样?感觉大同小异,但明显不是我记忆中的样子啊?”我心里十分困惑。“那,那群国际组织的人,是不是都带着白色面具?是不是有个中方军队的大校给国际组织带路和安排事项?”我问。
      “面具?没有啊?有外国人倒是真的。但面具肯定没有。不过,我好像有点记不起来这些人长啥样了。当时就惦记你了,都没心思看这么一群特殊的人。”我妈看我问得神神叨叨的,接话过来说。
      “给国际组织接洽的是另有一个人,但是不是军方大校就不知道了,他没穿制服。你怎么知道的这些?那个接洽的人临走还笑呵呵地跟我说,‘你儿子不错,肯定没事儿,等他好了,我再来看他。’我当时心说,你不就是个翻译,看我家孩子出事儿,还乐呵呵的?真想揍他!”我爸也接着说。
      “这...难道...”我心里再次深深一凛,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然后又狠狠地浑身哆嗦了一下,自己裹好被子说:“妈,我想喝点热水。”
      “嗯,喝这个吧,加了点中药,有镇静安神的功效。这还是国际组织里一个大夫说的,他们竟然懂中医。”我妈递给我一个杯子。
      捧着带着淡淡药香的热水,我轻轻呼了一口气,把杯子里的热气吹出来,扑在我的鼻梁上、脑门儿上,让暖流的感觉从头开始,传向全身。
      “这前后的因果,难道是...”我理了下自己的思路,心中暗暗想着:“...我昨天其实没从意识黑暗中醒来!而是在我爸的呼唤下,从深度催眠恢复到浅度睡眠。然后,我以为自己已经醒来后的整个晚发生的一切事情,也都是梦!...天啊!究竟有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啊!?”我忍不住捂头,心里凄惨地想着,心说:这么搞下去,分不清梦境和现实,我早晚会精神分裂地疯啊!
      “这么看来,我幻觉中看到那双眼睛就可以解释了,因为那时还是在梦境。但同时,我的梦境又处处预示了一些和现实十分接近的内容。比如,我梦到国际组织的人都戴白面具。虽然实际上他们都没带面具,但我爸妈竟然谁都没记住他们的模样!所以,我怀疑这帮国际组织的人绝对是有某种方法能让人记不住他们的样子,就相当于在带着面具,而我的梦就体现了事情的本质?!还有,老爸说的那个貌似翻译加接洽的人,没有穿军装,但搞不好他就是个军方大校!最后,那双诡异的双眼,一定是国际组织里的催眠师用了什么手段,潜入我的意识,在观察我!”想到这里,我觉得好像一切都说通了!虽然是用一系列天方夜谭似的证据说通的。
      我疲惫又有些兴奋地喝了一口水,心绪慢慢稳定了下来。因为只要能想清楚,即便很诡异,我也能接受。现在,我一定要找个什么方法,来帮自己鉴定所处环境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这个方法,我好像在哪里看到过...
      我又被观察了3天,就被放回了家,但医院给我指定了一个心理咨询师,说我如果有什么睡眠恐惧之类的心理问题时,就可以给她挂电话,还给了我个她的□□,说可以聊天咨询。我回家后就毫不客气地加了她□□,然后给她发了条信息:“我怎么知道我是醒着还是在梦里?”
      对于这个问题,几千年前就有人探讨了,比如庄子关于‘梦蝶’的讨论。但我并不是吃饱没事儿撑的,用这种‘哲学’问题来做大脑体操,消耗剩余能量。结果那个咨询师很脑残的回了一句:“做梦里掐自己不疼。”
      “我在梦里试过,掐自己也疼。各种疼我在梦里都能感受到。”我决定跟她死磕这个问题。
      在历经各种噩梦和突发事件后,我开始鄙视所有这些自称心理医生的人。TMD这帮人从我小时候就试图说我梦里受伤醒来还有肢体疼痛是一种心理疾病!让我幼小的心灵一度以为自己真是有病,让我极度自卑不敢面对。事实上,是这帮庸医根本没有细致研究我的情况,纯粹胡诌!什么TMD的心理治疗,都是靠他们自己的感觉和耍嘴皮子,根本都没去检测各种心理指标,也不结合现代心理学科研统计结果进行诊断治疗。以至于有时候我听那些心理咨询大夫扯淡,都能听出他们心里的阴暗面来。
      “死磕!打倒一切虚伪装B!”我心里一边呐喊着,一边等待咨询师的回复。
      “你怎么能知道自己在梦里感受到疼痛?”对方隔了30秒,回复我道。
      “哼哼,又开始怀疑我心理有问题么?是又要推测我有‘疑病症’么?甭跟我绕,想避实就虚地扯淡而回避自己的不懂装懂和屁都不懂!”我冷笑着,给她回了一句:“你怎么能在梦里就知道自己要赶紧起床撒尿,要不就会尿床?”
      对方又停了30秒,回了一句让我揪头发的信息:“那你为什么不能用憋尿那种感觉和梦里撒尿后依旧存留的憋涨感来区分是否在梦里?”
      “尼玛,这是说我以后要区分自己是否在梦里,就要找个地方撒尿么?然后冒着确实在梦里但实际已经尿床的风险?喵了个咪的,你这是什么态度?”我怒了,有种想要砸东西的感觉。“尼玛你这是什么答案什么态度?你TMD大夫就是这么给病人建议的?在你手下死了多少病人了?艹!”我发完信息,就把键盘举起又重重地拍下,呯地一声砸在桌子上,按键都有几个被崩飞了出来!
      沉默,对方持续地沉默。终于,对方回话了:“我很抱歉没能更好地表达自己的意思。我不是在敷衍,而是确实想通过沟通来了解和帮助你梳理自己的困惑。虽然□□被认为能让对方在没有面对面的压力下坦诚倾诉,但显然这种单纯的文字,却没有语气辅助的沟通,让我们彼此造成了很大的误会。如果可以,我希望能跟你面对面聊天。我手上已经有你的病例资料,但我觉得这些资料并不够。如果我们能直接聊聊,我想我是能帮助你的。我可以在你家旁边的咖啡厅等你,就是关于你梦里梦外这个问题的探讨,不会在公共场所涉及任何你不愿意谈的病情和隐私。我请你,算作造成误会的小小补偿。”信息最后,还发了一个吐舌头的表情。在□□这种交流里,基本上全凭表情来增强此时的语境了。
      我有点愤怒发作后的疲倦,很不想回答。结果对方在1分钟后又发来信息:“嗨,还在吗?来咖啡厅吧,我已经在了。如果你不想说话,来这里也有电脑可以通过□□聊的,咱俩并排坐,你用□□打字问问题,我也可以用□□回复,外加轻轻的说话来准确表达我很友好的态度,怎么样?”信息结尾又是一个带着红脸蛋的微笑笑脸。
      我服了这咨询师了,要是都面对面还用□□聊,那岂不真是有病了么?!还是说你心里就把我当作病人呢?用这种奇怪的病态思维来衡量我?哼!去就去!惹怒了我当面就掀桌子!反正精神病惹事儿没责任!“哪家?”我冷漠地敲了俩字儿。
      “港湾!我有你照片,不见不散!”对方回复。我起身就出了门,那咖啡厅我知道,挺好的个地方。
      6月的午后,即便是在避暑圣地的冰城,也是阳光晃得人睁不开眼,空气中闷热得让人淌汗。等到了港湾,一进门,屋里的空调就让我唰地冷了下来,甚至打哆嗦。我觉得我可能有些大病初愈后的虚弱,那空调的冷风似乎无孔不入地钻入我的身体,我有点想扭头就走。
      “嗨~云飞,我在这!”我听到有人喊我,然后就看到一个20出头的女生跟我招手。“难道是她?那么年轻?哼哼,也是,这年头,一个咨询师无非就是考个证,根本都不用系统上学。即便原来她是杀猪的,糊弄个证之后,也能出来忽悠的!哼!”我十分不爽地想,有一种自己是猪,要被宰了,然后推入冷库的感觉,这感觉让我在空调下更不爽了。
      “是你?怎么称呼?看着不像大夫啊?”我一脑子暴脾气地走了过去,很大声地拉开椅子,坐她对面。其实,如果不是我心情不好,看谁都不爽,她还真是个看着很利落的女生:一丝不乱又带着健康光泽的马尾辫;很大的眼睛,没戴眼镜;整洁的白色短袖衬衫,托衬着她白里透红的面颊;恬静的笑容,微露的洁白牙齿,让我觉得,她说话的时候,都吐露着芬芳。事实上,当我坐下,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有点像周末家里洗完衣服晾在阳光下的味道,唤起我对周末阳光的回味。
      “你好,快坐吧。我叫徐晓芳,你可以叫我晓芳姐,这是我的医师证,还有有关部门让我负责你的咨询的信件。你喜欢喝什么?可乐还是...”
      晓芳身边的清香让我有点失神,让我有点没在听她说什么。但是,我有点讶异‘有关部门’会指派专人负责我的咨询?“看来德国科学家遇害的事儿还没完,我是属于被监控的对象!哼哼”我暗想。
      “你的脸怎么这么煞白?你的手还在打哆嗦!”晓芳看我不言不语地低头,一只手轻轻按住我冷得发抖的手,仔细打量着我,然后说:“我给你要一杯热饮吧,一杯摩卡怎么样?你会喜欢的。服务员,来一杯摩卡。”晓芳替我点了杯咖啡,但她没有松手,继续用她的手给我的手传递着温暖。
      我禁不住浑身哆嗦起来,好像肌肉在努力地颤抖来排除寒气。我低头沉默的空档,这个晓芳咨询师一直在观察我,我从玻璃桌面的倒影看得很清楚。
      一杯热热的摩卡来了,我闻到巧克力的味道,然后从晓芳温暖的双手中抽手出来,自己捧着咖啡,借着热量,平抚了自己的冷颤。默默地,我喝了一口咖啡,冷气带来的焦躁慢慢被平稳的温暖和安全感取代。
      “好些了么?”晓芳问。
      “嗯,谢谢。我觉得你像外国人,尤其那句‘你会喜欢的’,很像外国人的说法。”我从颔首沉默中忽然抬头,带着微笑看着她。
      “呦,这么敏锐?我是在国外念的博士。”晓芳微笑地回答。
      “那你看着挺年轻的。”我又低头喝咖啡。
      “噗,什么话?我就是很年轻好不好?我才24岁,我念书早行不?”晓芳咨询师笑着说。
      “呃,24岁的博士?我算算,3年博士,2年硕士,4年本科...”我猛地抬头看她:“呃,你15岁就上大学了?”我肃然起敬。
      “准确说是13岁上大学,国内读完4年本科,然后就出国读研究生,5年博士毕业,我工作2年了。”晓芳笑嘻嘻地说,满是自豪的样子。
      想想我这17岁才上高2,人家17岁时都大学毕业了,霎时让我各种想打脸的念头都没了。“晓芳姐好厉害!”我说着又低头喝了一口摩卡,然后就回到了沉默。
      “说说你的梦吧。你的问题很有趣。但答案因人而异。所以我当时问你,你在梦里觉得疼的时候,是怎么知道自己在梦里的。我是想通过引导你自己回想和反省,找到自己的解决办法。”晓芳咨询师进入了正题。
      “其实我在梦里也不知道自己在梦里,但当我醒来,记得自己的梦的每一个细节,包括梦里的疼痛感,所以我才知道自己在梦里会有痛感。”我轻轻地说。这个解释我小时候说了很多次,但大夫都觉得我是精神作用。
      “哦,是这样子啊。我看了你这次入院的资料,说是被深度催眠后唤醒。是在这次遭遇之后,你产生了要区分梦里梦外的念头么?”晓芳好听的声音,让我觉得是我姐姐在问我,而不是让我有抵触的大夫。
      “嗯,以前梦里梦外似乎还是有界限的,可以醒来。这次,以为自己醒来,结果还是在梦里,直到再次出现很离谱的事情,我奋力挣扎,才再次真的醒来。但这些梦的每一个细节我都记得,从深层梦里醒到浅层梦中的过程太自然了,让我无法区分,也让我很害怕。因为如果我不能区分,我很可能会停留在浅层梦里,却以为自己是清醒的。那样,我怕会再也回不到现实,回不到家人身边。”说着,我又轻轻地浑身哆嗦了一下。
      “嗯,你这个情况有些罕见。但本质上,只是你大脑细胞太活跃造成的。简单地说,通常在梦里,人们只有部分脑细胞在部分区域活跃一下,而你是大片的脑细胞甚至全体脑细胞都在活跃,而且活跃的结果连记忆中枢都激活了。幸好你控制躯体运动的那部分脑细胞不是那么容易被激活,否则,你就会梦游了。但,人们之所以需要睡眠,就是需要让脑细胞停下来休息。所以,你这样睡眠中也保持这么活跃的脑细胞活动,长久下去,会极大消耗你的生命。我觉得在回答你怎么区别梦里梦外的方法前,我们应该倒退一步,考虑下怎么让你不做梦,好好休息你的大脑,只让它偶尔做梦。你觉得呢?”晓芳双手交叉地握着,微微歪着头,看着我。
      “我...我挺喜欢做梦的。除了有时候噩梦会让我醒来浑身疼,但我基本都适应了,倒没影响到我的精神状态。”我低头搅着手里的咖啡说。
      “你从小就这样?梦得很真实?各种感觉醒来都记得?”晓芳有点好奇地问我。
      “是啊,就因为这,被不少你们这样的心理医师,精神科大夫说我有病的!”我愤愤地说着,一想到这个,我就来气。
      “哈哈哈,委屈你了。不过也不能怪他们。关于人精神方面的医学发展很曲折,甚至跟现代科学发展方式相背离。你这情况,即便放到国外,也是在近十年,在经过很多监测后,才会相信你的描述是真的。更不用说在冰城这么偏僻的地方,医学咨讯和手段比国内一线城市都要慢半拍儿的。”晓芳笑呵呵地跟我说。
      “这样,我提供你几个方法让你试验选择,看看能不能帮你区分自己在梦境还是在现实。你也可以根据我这些现有的方法,发展你自己的方法。但,我还是建议你不要用力做梦,尽量放松,能不做梦就不做梦,好好休息恢复你的大脑。”晓芳说。
      但我的脑袋却突然嗡地一下警惕起来:“...‘不要用力做梦’!这话,是在我浅层梦里那个带白面具的金发马尾辫女人提问我的啊!难道你就是她...你会催眠?...你现在有没有在潜入我的意识‘读我’呢?”我没有立刻瞪着眼睛看着晓芳,而是透过桌面的玻璃看她的倒影。她似乎没有注意到我的紧绷,只是在边说边翻她的记录本子,然后在上面写着什么。
      “要是怕记不住,要不要我给你写下来?”晓芳看我低头有点发呆,停下了给我介绍方法,好心地问。
      “好,你帮我写下来吧,回去我读。我现在感觉好累,脑子一团浆糊。”不敢直视对面的晓芳,怕她借机看透我的心里,怕她发现我无法掩饰的紧张。
      大概5分钟,晓芳撕下一张纸,上面写了几条所谓的区分梦境与现实的‘方法’。我收起后,眯着眼睛,挤着笑容,感谢她的帮助。虽然笑得很假,她一下就能看出来,但,我觉得眯着眼睛看她,或许不容易被她催眠,不容易被她‘读’进我的脑海。我飞快地回家了,我需要静养。同时,晓芳看着我匆匆离去的背影,在她记录我和她对话的本子上,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我哪里露馅儿了呢?”晓芳暗暗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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