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 32 章 早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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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黎心中一惊，但又觉得不太可能，林新月不是跟着江之逸他们野餐去了吗，又怎么会在这里。
但紧接着戴念彬的声音也传到了她耳朵里，脚步声越来越近。
这时，她听到他熟悉温润的嗓音“我外婆住在这里养病，先去准备一下。”
他沉静地道“西郊梅园这边环境好，很适合野餐。”
樊黎睁大了眸子，怎么办怎么办，是江之逸他们！他们居然来了这里！樊黎彻底慌了，她连忙站起身，紧贴着门，躲在门柱侧面。
“你外婆在这里，我们会不会吵到她。”周潇潇道。
江之逸低笑“不会，我外婆喜欢热闹。”
越来越靠近的脚步声，樊黎的心脏“咚”“咚”地跳着，她屏住呼吸，听到近在咫尺的他的声音“到了。”
樊黎头皮发紧，藏身在门柱一侧，他们一转过来，必定发现她。
她左右环顾，看到另一边的门柱，连忙横着身体过去，快速闪到背面躲了进去。
还未站稳，那边脚步声便已停了下来。
“咦？这里有束花。”是林新月的声音。
江之逸低头，只见地上静静地放着一束紫色的丁香花，用灰黄的报纸包着，上面还有点水珠，花苞半开，娇娇的。
他蹲下身，轻轻将之抱起，用手抚上花，静了几秒，暮地抬头，转身回望。
没有所想之人的身影。
他垂眸，蹙眉看着怀中的丁香。
却在回首的瞬间，忽然看到右侧门柱那里有些杂乱的树叶，门口平时阿姨都会打扫的干干净净。
像是有什么驱使着，他抬脚，朝那里慢慢走过去。
樊黎躲在门柱后面，口舌发干，听到有脚步声往她这边过来，吓得一动都不敢动。气息愈来愈近，她几乎听到来人略带急促的呼吸声。
就在她以为他要发现她之际，周潇潇的声音适时响起“江之逸？”
他脚步一顿，看了眼脚下的树叶，面色变得有些冷然，回身道“没事，进去吧。”
按下门铃，不过多久，便有人给他们开门。
“小逸回来了！”阿姨一开门，看到江之逸身后还有许多同学，笑着道“还带了同学回来，老夫人肯定高兴，快进来快进来！”
“阿姨好！”
“好好，来，都进来吧！”阿姨热心地迎他们进门。
所有人都进去后，门被轻轻合上。
“咔擦。”
听到门关上的声音，躲在门柱后面的樊黎这才舒了口气，紧闭着眼睛大口大口地呼吸，脚下一软，有些虚脱地依着墙壁。抚了抚狂跳的心口，迫使自己平静下来，往额头上一摸，才发现上面一层水雾。
又呆了半晌，确定没有人后，她才从门柱背侧走了出来。
江之逸一行人进了大厅，阿姨忙前忙后为他们准备饮料跟水果。
江之逸跟着走进厨房，阿姨正热情地洗着梨。
“阿姨，今天除了我们之外还有什么人来过吗？”
阿姨边洗边抬头“没有啊。”
“确定没有人按门铃吗？”江之逸问道，语气有些焦躁。
阿姨想了想“没有听到，只有你们来的时候按了门铃，之前确实没有。”
江之逸垂眸，看了眼手中的花，无言地将它放在桌上。
阿姨一看是丁香，笑道“老夫人最喜欢的紫丁香，她看到了，肯定很开心！”
江之逸张了张口，想说不是自己买的，但最后却什么都没说，看着桌上的那束丁香，烦躁地用手推到一边。
阿姨疑惑地看着他的动作，见江之逸转身就要出去，叫住他“小逸，你不把丁香拿给老夫人吗？”
江之逸身形一顿，扭头看向那束丁香，深深地皱着眉，盯了几秒，叹了口气，像是妥协一般，拿起花束，转身上了二楼。
推开二楼卧室的门，一眼便看到正坐在轮椅上的程素，老人目光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一片绿色。
“外婆。”
程素轻轻转头，看到江之逸，和蔼地笑了“过来了。”
“嗯。”江之逸走过去。
“送给您。”他将手中的丁香送到老人面前。
程素一看，是紫丁香，有些晦暗的眼中明显一亮。
“来就来，还买什么花。”老人嘴上说着，脸上的笑容却止也止不住，伸出颤巍巍的手，想拿过那束丁香。
江之逸看到老人颤抖的手，眼神一顿，有些不忍。
“唉呀，这丁香好，这个季节丁香早就不开花了，现在的人可真能干，这个月份还能看到这么好的丁香。”程素边抚着花边笑着说道。
江之逸蹲下来，拉着老人干枯的手“您喜欢就好。”
“噔噔。”敲门声，阿姨端着盘子走了进来“老夫人，我洗了些您最爱吃的梨，来尝尝。”
放到一边的柜子上，程素将花抱在怀里，拿起一只硕大的水晶鸭梨，爱不释手，眼睛里是满满的笑意，“这梨真大真好，要是小梨在肯定很爱吃。”
“可惜小梨不在，她吃不到，唉。”说着，老人心里一阵难受，眼里的笑意也成了晃晃的泪花。
“外婆，还有一年多，等高考完了，我就去把樊黎给您带来，到时候给她买更大更甜的梨，她肯定会开心。”江之逸看着程素，安慰道。
程素一听，果然高兴了许多，点点头。
樊黎站在西郊梅园109号的门口，明知道想见的人都在里面，近乡情怯，此时她倒是明白了这词的含义。
手放置到门铃上面，只要轻轻一按，便可以见到所思所想的人，但最后她却颓然放下，转身顺着来时的路，离开了。
不是不想见，是心底的那点偏执，让她始终按不下那门铃。她不想打破现在的平静，她龟缩在自己的选择里，不敢再进一步。
低着头，数着自己的步子，看着脏了的球鞋，视线渐渐模糊。
外婆，对不起。
请原谅我的自私与胆怯。
周一早晨，戴念彬一进教室门便发现发现，樊黎手里虽然掌着书，眼神却转向外面，心思显然不在读书上。
“又发什么呆？等会老师来了，看见你这个样子，你该挨批了。”戴念彬道。
樊黎回神，看他一眼，“哦”了一声，然后继续盯着窗外。
虽然还不到七点，但外面已经大亮了，樊黎靠窗坐着，外面是一颗高大的洋槐树，这个季节其实早就看不到槐花了，上面的叶子也都泛着青黄，但大部分还是绿色。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
“鹏之徙于南冥也，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
语文早读，樊黎背不进去书，便随意翻了一篇来读，庄子的《逍遥游》。读着读着，她脑海里便浮现出大鹏高飞的场景，思绪一飘，转念又想到小时与江之逸一起摇头晃脑背书的傻模样，嘴角不禁翘起。
早读下后，戴念彬从书包里拿出一盒牛奶和一个面包，放到樊黎面前。
樊黎看了一眼，抬头不解地看着他。
戴念彬正视她道“给你的，我看你最近没怎么吃早餐。”
樊黎想摇头，戴念彬看出她眼里的拒绝，在她摇头之前，起身离开了座位。
樊黎的眼神追着他，直到他出了班级的门。
她呆了半晌，戴念彬出去后一直没回来，倒是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沈韵凑了过来，坐在还留有戴念彬体温的凳子，看着桌上的早餐，神秘兮兮地问樊黎“他给你的？”
“我都看见了。”
樊黎坐正身体“你又看见什么了？”
“别装了，这牛奶这面包，全是戴念彬给你的！”说着她还笑着拍了拍面包的塑料包装。
樊黎假装没听到，摆弄着自己桌上的东西。
“哎，看来你们昨天在一起玩得很开心啊，发展得这么快！”
“说，他是不是喜欢你，在追你！”沈韵掐着樊黎的手臂紧张地问道。
樊黎停下手中的动作，眼神瞥向她。
“我跟戴念彬只是朋友，不要乱说。”
“得了吧，男生女生之间哪有什么纯友谊！他这么关心你，还给你买早餐，肯定是在追你啊！”沈韵一脸肯定地说道。
“不是说他对女生都挺好的吗？怎么到我这儿就成了他想追我了。”樊黎好笑得道。
“不对不对，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我总觉得他对你不一样。”沈韵摇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有什么不一样？都一样，少女，别想了！”樊黎抽出手臂，揉了揉沈韵肉嘟嘟的脸。
沈韵嗔她一眼，拉下那只在自己脸上作乱的小手。
神情一肃，难得正经道“不过，就算戴念彬那厮是想追你，但是樊黎你可不能答应他。”
樊黎哭笑不得，她什么时候说她要答应了，再说人家戴念彬也没直截了当地说他要追她啊，乱猜误会了可不好。
“你刚才还一副感兴趣的八卦样，现在又叫我不要答应。”
“戴念彬那人吧，长得虽比不上人家江之逸，但也算得上是一枚英气少年，人又爱心泛滥，特喜欢多管闲事，以前他帮一个女生干了什么事情，结果那女生就喜欢上他了，跟他准备的礼物，给他表白，这之后他就开始疏远人家，搞得那女生最后伤心得不成样子，到现在看见戴念彬还一副哀怨的样子。”
“额”这信息量挺大啊，没想到沈韵的八卦还挺好玩的。
见樊黎饶有兴致地听她讲，沈韵顿时有了助力，忙翻起了戴念彬的老底，一一讲给樊黎听。
樊黎听完，不禁总结，长得不错，又对女生很照顾，怪不得就算是有江之逸这样的人在，还是被戴念彬分去了一点女同学的心啊。
啧啧啧。
上课时，樊黎的眼神止不住往左手边的男生身上瞟。
看那黑黢黢的两道粗眉，眼睛也炯炯有神，鼻梁高挺，肤色略深，倒是别有一番味道。有女生喜欢，也不是毫无道理。
正看的起劲，被观赏的人突然转过脸，小声说了句“别看了，认真听课，下课再看。”
“嗵！”樊黎的脸顿时布满红晕。
偷偷在心底骂了句“靠。”
下课再看......少年，你别误会......我真的只是看看！
“下课时间到了，老师你们辛苦了！”广播深情说道。
下课的广播一响，樊黎虎躯一震，默默低头，在书包里假装翻腾，就差把头塞进桌兜了。
“别躲了。”戴念彬带着写神气的嗓音在她身后响起。
樊黎只好起身，绷着张脸，假装一切正常。
“上课看我？嗯？”戴念彬突然靠近，热气都喷到了她耳朵上。
樊黎忙侧过脸，两人差点鼻尖相碰。
樊黎靠后，“你......”
戴念彬嘴角噙着笑，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
“你别误会，我只是......随便看看！”樊黎皮笑肉不笑地解释道。
“哦，没事，随便看，我不介意。”他嘴边的弧度更甚。
樊黎被他看得毛骨悚然，悄悄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发现上面起了一层厚厚的鸡皮疙瘩。
一整天戴念彬的心情好像都很好，嘴角一直上翘，下课也没出去打球，就坐在他的位置上一动不动，想要钻空子稍微缓缓心态的樊黎，小算盘落空了。
下午大课间，平时这时候他都是雷打不动去操场打球，现在却坐在座位上，不动如山。樊黎忍不住问道“你今天不去打球啊。”
“不去。”顿了顿，他又道“坐着让你看，看个够。”
樊黎眼睛一瞪，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咽了口唾沫，乖乖转头缩在自己座位上，装聋哑人。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 32 章 早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