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箴女史》胭脂墨台

182、沉鱼美人之西施

　　吴王阖闾遣两个儿子，二次讨伐楚国，夫差攻取了楚国的番邑，吴国的太子终累打败楚国的水军，俘虏了潘子臣、小惟子和七个大夫。楚平王轸惶恐，迁楚都郢于鄀。

　　伐楚大捷，吴王阖闾又监听到越王允常薨奄，“真是天助吴国也，允常这个宿世仇敌，竟先薨了，正是伐越之时。”

　　孔子周游列国，自与齐景公杵臼说周礼未果，与一众弟子又游历到卫国。东王公、姜子牙暗暗护他安危，西王母开前阵清扫魑魅魍魉，见日斜西沉，如明珠暗投越国。

　　《山海经》已被十八山海的本地神明编纂完结，风阴华从十八山海下来，下幽冥地府去寻滕玉公主，只等吴越之战后，拿盘郢剑为九尾天狐修补灵魄。

　　卫宫内，绿竹猗猗，卫灵公夫人正对影自照道:“一别宋国几载，淇奥，自陪嫁卫国，你也未见过家人，明日卫侯准我去洮地，见兄长公子朝，你也好归家！”

　　“南子公主，只恐卫侯是在试探你与公子朝的私情，还是避嫌些！”

　　南子拿卫灵公元的公文竹简捶桌面道:“是公子朝助他平卫国叛乱，坐稳卫侯之位，还是我与公子朝的私情在先，洮地之行你随侍。”

　　侍女淇奥取出一卷待批阅的公文竹简，南子见是给卫灵公元的自荐书，署名孔丘，细细读到此章，竟不觉痴了，“恶紫之夺朱也，恶郑声之乱雅乐也，恶利口之覆邦家者，孔子大名我早有耳闻，祖上也是宋国人，还是自家宋国雅乐中听，郑卫新声实在是□□之音。”

　　“准南子公主见各国诸侯君子，也是卫侯多猜忌，他好郑卫新声，公主也得唱这曲儿！”淇奥斜乜阼阶的人影，南子在竹简做批注，故作大声道:“准孔子不日入卫觐见！”

　　洮地私会，宋朝之美，隆准长眉，唇若含脂，公子朝施施下跪，手趁游蛇捉住南子绿衣黄里的裙角，窃声道:“你我有私在先，卫侯又岂是是不知，画工也只敢听墙画宣姜夫人。”

　　南子手一拧，扯掉宋朝一身野服头上的葛巾， “公子朝，你虽算我半个兄长，宣姜夫人是卫侯的嫡母，你与她有私情在前，还是与我，卫侯一早疑我，疑我与他在先，还是与你？”

　　“南子公主，小娄猪，如夫人，卫侯疑他的，你来疑我，你我宋宫就爱独在一处儿。”

　　“公子朝，你一个艾豭，面首敷粉的，宣姜和卫侯养的，上次谋乱，他们饶了你一命。”南子玉指从螓首抚他到耳后，忽地打他一记耳光道 :“你也是如夫人养的艾豭！”宋朝忽得勾住南子的玉带狎戏，二人滚作一团

　　太子蒯聩奉卫灵公之命，将盂地献给齐国，恰路过宋国野外，宋人见是卫国太子，蔑笑长歌道:“既定尔娄猪，盍归吾艾豭？”

　　拔出剑扔给家臣戏阳速，愤怒道:“恨不得一刀剁了南子这头娄猪！”

　　戏阳速决计使诈，只要嚼舌根的宋人中计，一过卫境，当即如宰鸡抹了脖子。

　　孔子入卫，为着接见之礼，南子召见太子蒯聩商议，由他亲迎孔子。得了机会朝见，戏阳速竟犹疑不决，太子蒯聩未见得能坐上卫侯大位，若杀了南子，他必车裂于市，夷灭三族，南子此人听车马声辨大臣，受卫侯无上荣宠，不肯下手。

　　南子觉察太子蒯聩神色黯然，与戏阳速做神做鬼，南子竟知这二人要刺杀自己 ，号哭出奔到卫灵公元近身“南子为母，太子蒯聩为子，子竟要杀母，卫侯要为小童做主儿。”

　　卫灵公元执其手，登高台大怒，驱逐太子蒯聩及其党羽。

　　夜深沉沉，南子惊骇在铜镜前坐定，淇奥提醒 :“君夫人要仔细想想，宋卫两国边境的风言风语，娄猪艾豭是不是太子造谣？”

　　太子蒯聩是容不下嫡母，还是弑父夺位？南子一时不得辨真伪，嘟囔着:“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一时竟想到该如何应对太子蒯聩刺杀之事，孔子之人要亲见一面，问问他的儒学，卫侯的这个太子，到底不是从自己肠子里爬出来

　　孔子携子路一行入卫国，齐齐投奔到蘧伯玉家内，南子得知，遣人来请，:“各国的君子不惜蒙受辱，也想与卫侯结为兄弟之情，必定要先见君夫人。”

　　娄猪艾豭的谣传，南子又好□□，卫侯又听之任之，孔子已有风闻，这男女大防，恨不能推辞告谢，也不得入境问俗。

　　风推絺帷，孔子入门，北面稽首， “殷人孔丘见过君夫人！”

　　南子整衣敛容以还礼，玉环佩璆然，端坐起身，“孔子与寡小君是同祖同乡，夫子平身请坐。”

　　南子奉茶，见孔子礼让避嫌，问起家事 :“孺人亓官氏也生是宋国人，寡小君风闻夫子说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则怨。是夫子与内子不睦，还是孺人不合夫子的心意？”

　　孔子啜茶不言，南子又问:“《诗》三百有曰，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卫侯甚爱读此篇，亓官氏不是夫子的淑女，诚不知夫子认为南子是淑女吗？《诗》三百，大多写男女情爱，这又当何解？”

　　于礼不合，孔子只得退避三舍，再向北稽首，答曰，“《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思无邪！”

　　南子端坐于絺帷后，“夫子大概是因为南子名声不好，厌之，世人又怎知南子与卫侯不是窈窕淑女，不是情思无邪，君子仁者爱人，夫子又如何不肯爱妻子亓官氏？”

　　见南子接见前后举止并无逾矩，如见卫国君主，孔子不言而化，听君夫人问政:“太子蒯聩刺杀寡小君一难，子杀母，母又如何爱子？卫侯又当立哪位公子为太子？”

　　夫不爱妻，孔丘与亓官氏，子不爱母，太子蒯聩杀南子，孔子不发一言，只挥毫写下一篇为政篇，上呈给君夫人，南子看罢，遂想起兄长公子朝与父亲宋平公成，正是父不父，子不子，君父纵溺公子朝，连累女儿被兄长垂涎，脱口而问，“夫子留在卫国，自此宋卫二邦可兴矣，卫宫有位齐国的乐师，最擅奏《韶》乐！”

　　孔子受命答谢而出，子路未曾见过老师也有阿谀之行，面不悦之色，指天发誓道:“予所不者，天厌之！天厌之！”

　　西王母见风阴华也来观至圣先师，与她站一个阵营，与东王公阴阳分明，戏谑道:“你看看他见南子，一个大男人真的是口是心非，他怀疑南子坏名声是谣传，又和弟子发大誓。”

　　风阴华听说南子□□名声，也听闻孔子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的论语，亓官氏这位妻子，也是西王母亲自指婚，孔子的红鸾星动或不动？龙吉公主和天喜星帝辛也管不着。

　　风阴华只应了句:“孔父嘉正是孔子先祖，偶因一美人丧命，这个婚配也是天命，很像天喜星帝辛的手笔。”

　　越国边境，吴国阖闾二子已率大军压境，新越王勾践，正缟素躬身哭丧，吴越两国积怨已久，丧期起兵，真是欺人太甚，点将列阵，拽布拖麻持越王剑，鼓舞士气:“老越王尸骨未亡，生前礼让吴王阖闾，伐楚越盟国，是不义之举，人人得而诛之！”

　　越王勾践命越军冲锋，吴军阵势严整，岿然不动，越军二次冲锋，两队前锋被吴军所擒获。越王勾践与副将窃语，遣派三行死士，持剑引劲，奔至吴王阖闾阵前，中癔症状，齐齐大喝:“平旦时，阖庐薨！”

　　死士并行三排，自刎而死，血溅五步，溅得吴王阖闾一脸血，乌云压住金乌，吴军将士惊骇不已，越王勾践抓住时机，骤然进攻，越大夫灵姑浮趁乱之际，挥戈斩向吴王阖闾，千斤重的戈钩断他的脚拇趾，血流如注，又身中箭，吴军节节败退七里。

　　伍子胥手持龙渊剑以一挡十，和夫差左右掩护吴王阖闾逃到陉地。

　　“中了越人的毒计，吴王，吴王！”伍子胥侧耳趴在他胸口听，出的气比进的气多，忙忙与夫差拔出参差不齐的毒羽箭，也不顾避讳，直呼其名，“吴王阖闾！吴王阖闾！”

　　吴王阖闾被胸口深浅不一的血窟窿疼醒，轧着伍子胥和龙渊剑的手，悒悒忡忡道:“胥子，阖闾不能灭…灭越，再不能北上称霸了，托胥子为相国公，辅助少君夫差。”

　　又挺着脖颈望着二儿子夫差，和他背后的越国，使立他为太子，气若游丝问:“你将忘勾践杀父之仇吗？”

　　夫差立身军姿挥矛向越国方位，金刚怒目，昂头发誓 :“儿臣不敢，三年乃报越！”吴王阖闾气绝身灭，越死士自杀前怒吼的吴语，灵验如诅咒，吴王阖闾正好死在了平旦时，令吴军上下惶恐不安，再不肯两国再战

　　越国天下缟素，吴王阖闾奇袭越国，勾践竟用诡术一战雌雄，一雪越国前耻，受辱献贡的。新越王勾践命将士收敛死士尸骨，一一送还本家。

　　“郑氏，令子为国捐躯，新越王赏金一百，这二百戈币好置办丧事！”襄助越王勾践大胜吴国，郑家儿郎自刎殉国，尸身被送归苎萝村，引整村人观仰

　　“西施！快随娘亲去邻家看看，旦儿的兄长战死，你郑大娘哭晕过去，你我好帮着照看照看。”

　　九岁的小西施沉沉捧着心，被母亲施氏携着挤过苎萝村村民，围棺祭拜，小西施转到浣纱溪，才见到小郑旦，只见她正在浣纱石上霍霍磨剑，“旦儿，你磨剑做什么，你莫不是想自戕？”

　　“小西子，你比我好哭，胆小鬼才自戕，这越剑是我哥哥的，等磨好了，等旦儿长大，要替哥哥报仇，旦儿要亲手杀了吴王夫差。”

　　“你还比我小一岁，你也不会用剑，如何练舞剑？我和你同是浣纱姐妹，西子会帮你一起报家仇！”西施用袖子帮她往磨刀石上撩水

　　郑旦嘴硬道:“旦儿家满门忠烈，父兄前后死在沙场，吴越两地出女戎，旦儿可以拜师学舞剑。”

　　“西施…郑旦…”西施母亲满苎萝村喊，见她俩在浣纱石，心安下来，手摇摇招呼，“旦儿，好女儿，快归家，你母亲晕死过去，快回家瞧瞧…”郑旦慌得丢下越剑，西施拾起抱在怀里跟着回苎萝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