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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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张而闲散的生活就这样持续了半个月，我的禁足令也如期撤销。卫家并没有派人行刺，也或者来过，却没下手。
这天用过午膳，宫人通报皇后有请。我虽心里揣测万千，但没有理由辞拒，便跟着前来的公公去了皇后的祥慈宫。穗衣和月绸担心皇后会刁难我，想跟我同去，我摇头说没事。皇后是个怎样的人我还是清楚的，而且就算真的有什么阴谋她们去了也无济于事，反倒跟着我遭殃。
待看到皇后时不免又被晃花了眼，她凤袍裹身，金摇微坠，眉间用朱砂点了米粒大小的美人痣，垂目便觉万般风情，起首已是一派庄严。赞赏的点点头，商云雸这个大老婆确实选得不错，又转念一思，难道这个世界的特产是美人么？原以为悠水的美已达遗世，但这宫中，却尽是阆苑仙葩。还是说这世界的绝色都被商云雸给收了？也不对啊，东大陆现今正是三国鼎立的局面，他要收也只能收西锡国吧。果然是特产且专产美女。
“姐姐近来可好？”人美声甜，如翠莺出林，啧啧，商云雸果然是艳福不浅！
“姐姐……”遭，又走神了，抱歉的扯扯嘴角，“皇后娘娘，臣妾失礼了。”
皇后没有露出不悦的神情，我心下一舒，却对她的用意更摸不着头。
“姐姐，妹妹入宫比你晚，怎么说我们也都是服侍陛下的，不该如此生疏，这里没有外人，你就唤我声妹妹吧。”上座的女人语气平稳没有起伏，我猜不透，便只好迎合她。
“上次的事，妹妹只能替姐姐不值，仪妃那样害你，皇上却……”
见她没了后话，我才反应过来，这招貌似我也经常用。不过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挑拨我跟仪妃？她这个皇后大可不必如此做。挑拨我跟商云雸，那更是扯淡，她跟商云雸可是狐狸一家子，谁都清楚谁。
“臣妾多谢皇后的关心，仪妹妹也是被人所害，皇上明察秋毫，臣妾不敢有半分怀疑。”既然排除这两种可能性，那还有什么呢？
皇后没有再说话，她端起茶轻啄一口，便起身向我走来。我怔怔的看着她，看着她拉着我的手直视我的眼，看着她屏退侍婢跟我独处一室。冒出一滴冷汗，她……该不会是朵百合吧……
“悠水，我本来不愿见你的，可皇上的心思越来越复杂，对你……我已经不得不防了。”她在我耳边低声而诉，姿势暧昧，但内容却暗藏杀机。
“臣妾愚昧，不知娘娘所说何事。”我只能装傻，心中已经开始拜起菩萨。
她看了看我，复又低声说道：“本来本宫是想今儿个就赐了你酒的……”
我一听吓得差点蹦起来，强压下恐惧，商云雸应该明白现在还不到杀我的时候，那么是皇后自作主张？可是她的话有问题，什么叫本来？难道她现在已不打算杀我？
低头不语，果然片刻又听到她说，“知道为什么本宫改变决定了吗？”
我抬头看她，眼中满是不解，这次可不是装的。
她莞尔一笑，道：“妹妹，你说，这西锡国的后宫是不是很大？装得下雕梁玉柱的宫殿，装得下妙龄仙姿的美人，装得下奇异瑰丽的珍宝，还有那一干宫女和公公。但是，装得下那么多东西的后宫，在本宫眼里实际上很小……很小……你可知原因？”
我以为她在自说自话事，她却忽然把问题丢给了我。茫然的看着她，我一向不喜欢应付感性的女人，特别是这种原本理智型的，突然毫无防备的变了脸，打你个措手不及。
她见我不语，又道：“因为这后宫中所有东西都是皇上的，所有才小，皇上的心里可容万里江山，唯独不能容纳一份爱情。你懂吗？”她看着我，凤眼里满是琉璃的光晕。
“娘娘，臣妾不懂。”确实，悠水不懂，她只想被商云雸爱着，不管原因，不问结果。但是我懂，帝王无情，我已经看得太多太多。
“姐姐，一个人可以说谎，但眼神是不会骗人的。”皇后一语戳穿我的伪装。心惊，却不得动弹。
“娘娘说的话臣妾确实不明。”避开她咄咄的双目，暗道这女人太精明。
她也不再言语，放开了我，挥挥手示意我退下。
松了口气，我是多想撒丫子就跑啊，可是不行，我还得一步一顿仪态万千的出去。
刚走到门口，皇后的声音又传来，“姐姐，在那次太后的生辰上，妹妹已看出姐姐的变化了，只是无法相信而已。你尽管对皇上柔声娇语，但眼中却并无眷念……皇上的眼里本就容不得沙，况且……今儿个妹妹的话已是大逆，望姐姐好自为之。”
我回头看她，她却不再看我。华服上的飞凤好像黯淡了般，光泽渐隐。我使劲的摇了下头，脚步无歇的踏出了祥慈宫。
一路上脑子里尽是皇后的话。我自认为演戏演得极好，却被这不曾见过几面的女人一语道破。那……几乎日夜跟我耳鬓厮磨的商云雸呢？恐慌夹着风声袭来，吹乱了发后舞乱了心。如果连皇后都看出来了，商云雸不可能没有察觉。我可以模仿悠水唤他的声音，抱他的姿势，甚至是跟他□□相缠。但是我忘了，我模仿不了悠水看他的眼神，带着浓浓的爱慕，淡淡却通透的忧伤……这些……我没曾想做过……也做不了。我一直告诉自己要假装悠水，所以我还是我……就算住进了悠水的身体，楼韵洂还是楼韵洂。
浑浑噩噩的回到悠水宫，这是商云雸迎娶悠水之前特意大兴土木赶在大婚之前完成的宫殿，他当时对悠水说“这悠水宫是朕的宫殿，所以悠水也只能是朕的悠水。”
他到底知不知这里早已是物是人非了？
听到穗衣和月绸焦急的询问，我没有回答，只是跌跌撞撞的回到寝室，锁上门，合着衣服把自己裹进了被褥里。
整个人都混乱了。
商云雸如若早已发现“悠水”不再爱他，又为何继续跟我做着恩爱夫妻的戏码？想起昨夜，他的问题还不曾从记忆中消去。他这样问又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已经发现此悠水非彼悠水？不，不可能，摸上右肩，悠水身体上这个胎记可不是能够仿造的。那他是为何？
直觉告诉我，有危险……而且是个大危险。
然后……我突然之间不再害怕。
自嘲一笑，有什么比死更危险的，他要杀悠水，我不是早已明了甚至是期待这个结局了吗？既然如此，何必去烦恼他的态度?他是不是知道什么，是不是隐瞒什么，又有什么重要？最重要的，是怎样逃出升天才对。
心神一定，才发现房门正被拍的响声震天，刚打算起身开门，就听“嘭”的一声，我那可怜大门的“尸体”已躺在了地上。
门外冲进一人，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已被来人一把抱住，闻者那股熟悉的麝香，我下意识开口叫道：“皇上。”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