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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幽之阁旧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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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穆一夜未眠,雪梅裸露着雪白肌肤蜷缩在枯叶上的情景像挥之不去的梦魇,从来没有发生过样的事,峨眉的清誉要受到挑战了。那些狼子野心的人想必是躲在暗处伺机而动。席穆自感责任重大,丝毫不敢有所松懈。
清晨的迷雾还没有散去,碧水伏在石桌上打瞌睡,席穆把披风给她,自己练剑暖身。远处的清音阁上,恨柳琴好像一夜未动,守护着整个峨眉。席穆看着恨柳琴的侧影,心里升起一股崇敬之情。
“啊!眼睛……眼睛……”雪梅的惊叫打破了清晨的宁静,席穆赶紧跑进去,只见雪梅抱着被子躲在床角,一脸惊恐。
“怎么了?”席穆抱住她,问。
“眼睛!它有眼睛!”雪梅还没有从惊吓中缓过来。
“那只是一条蛇,自然是有眼睛的。”席穆安慰着。
“它那眼睛……就像……就像人一样,盯着你,冷冰冰的,充满邪恶……”雪梅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席穆想象着雪梅所说的情景,一条大蛇,拥有人一样的眼睛,邪恶地盯着你——席穆不寒而栗。
比武大赛马上就要举行了,这件事一定不能闹大,要把那怪物寻出来,杀之!
席穆找到恨柳琴,道:“师父,我要去找那大蛇,除之而后快!”
“昨夜那畜生盘踞在我清音阁,吃了我几掌,已经逃往深林,想必这几日也是不敢再出来了。”恨柳琴道。
“可是……万一……”
“席穆,武林人士马上就陆续上山来了,你去准备吧,别怠慢了客人让人笑话。”
“是……师父。”席穆心有不甘,但想到比武才是头等大事,也就罢了。
可席穆并未放弃心中的想法,白天她忙着布置,晚上等众人都睡下了,她才悄悄起来,各处探寻看看有没有那大蛇的踪迹。
整个峨眉就属幽之阁最为阴暗潮湿,席穆想这蛇大概都是喜阴的,如果藏身的话,幽之阁应该是最好的去处了。思想之间,席穆飞身进入幽之阁,只觉一阵阴冷的湿气扑面而来。
幽之阁,是囚禁犯戒的弟子的地方,只是许久以来这里都没有人被关过了。席穆点上烛火,只见各个角落里都布满了蜘蛛网,桌椅上也铺满了灰尘,可就是有个地方显得十分奇特。
那是一副画,画是旧的,可画上很干净,像时常有人擦拭一般。
席穆有些诧异,走上前仔细看那画,手法居然十分熟悉,是那里见过的。席穆心里更是震惊,仔细揣摩那画,心中一惊,想起来这是师父的杰作不会错了。
而画的内容就是她自己在花树下弹琴,她浑然忘我,却不知那棵繁华的花树上,半躺着一个男子,神色怡然。
虽然是简单勾画,却出神入化,席穆一下就知道这就是当年师父和任天龙相识的情景。再仔细看那任天龙,真的是潇洒非凡,也难怪师父一往情深了。
席穆一时心驰神往,突然就像自己进入画中,看到了当年所发生的一切。
那时候她叫柳琴。她跟着她的师父灵动子访遍天下名山,最后终于选中了峨眉,说要在这里创立一个门派,招收天下灵秀的年轻男女,上山修炼,势必成为武学一脉,传承千年万年。
在慕名而来的年轻男女中,其中有一个人特别出色——他就是任天龙。
灵动子见任天龙武学基础扎实,又聪明又好学,和自己的嫡传弟子柳琴正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因此心花怒放,把创立的峨眉派的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他们两个身上,尽力培养。他们定情的那天,就是柳琴在繁花盛开的树下弹琴,任天龙悄然而至,听完了她的一首《相思引》,柳琴似乎被自己的琴声打动了,呆呆地坐着,直到一片片的花瓣落在琴上,自己身上。柳琴伸出双手,轻纱滑落,露出洁白的手臂,她让花瓣扶着手上的肌肤滑落,让花瓣落在脸上,眼睛上。她闭上眼睛,粉色的花瓣盖住她的眼睛,她睁开眼睛,看见了一个粉色的世界,然后一阵风吹来,她就看见一张脸,从上而下向她飘过来,一直……到能感觉到他的呼吸,他才停住。
她不由自主微微开启朱唇,迎着他的唇,带着花的香气,带着花的颜色,软绵绵的,囊括了世间所有的甜蜜。
从此以后他们出双入对,成了世人最羡慕的神仙眷侣。
席穆猛地睁开眼睛,那个美丽的画面消失了,是自己想象,但相信师父和任天龙就是在那样的情形下定下了对彼此的誓言。
师父画这幅画,也是把自己内心最美好的一瞬间记录下来,却把它挂在这里,是怕被人看见她内心还在留恋的过去吗?
席穆叹了一口气,怜惜地擦去画上的灰尘,却不料差点扑了空,原来那画后面没有墙,只有一个黑乎乎的大洞。
席穆小心地掀开画,只见那洞口深不可测,还有一股阴冷的风吹上来。席穆大骇,心想这幽之阁后面就是悬崖,这个洞口下想必也就是悬崖无疑了。可这师父为何要把自己的画挂在这里?是怕有人不小心掉下去吗?如果是这样,把洞口封住就行了,只是挂着一幅画又有作用?
席穆百思不得其解,却不敢往那洞口去,只得把画重新挂好,带着满腹疑问走了。
席穆一连好几个晚上都在搜寻大蛇的踪影,却再也找不到它的蛛丝马迹,明天就是比武的日子里,如今峨眉住了许多客人,热闹非凡,想必那大蛇也是不敢出来了。席穆放下这个心思,开始专注于明天的比武大赛了。
那个无涯堡……无涯堡的任公子,不知道明天会不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