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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二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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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没有如期醒来,这使半夏十分焦躁,闹着让袁修之去找林先生。
袁修之停顿半晌,幽幽说道:“你是不是对他做了什么?”
半夏被他问住了,支支吾吾的说:“我?我哪能做什么?别以为我会趁人之危。”
越说越没有底气,敢情我们真的不清不白了?
袁修之意味深长说:“喜欢到连尸体也觉得美味可口?”
感觉他还敲了敲半夏的额头,轻轻的。
半夏气急:“你这是诅咒他死。”
“我哪敢呢。”袁修之吃吃的笑,“我只是被你吓到了。”
林先生第二天就到了。
他在我额头上摸了一圈,又掰开我的眼皮看了看,最后下结论:“他早就恢复意识了。”
终于有点了解我了,这一说我还觉得他有几分神医的天赋。
我想着想着,猛地后脑勺一个刺痛,我咬了咬牙齿。
我咬了咬牙齿?
我竟然咬了咬牙齿……
这么说来我差不多醒了,除了眼皮很沉,睁不开。
脊椎又是一痛,针尖在脊柱上轻轻刮动。这次的痛大不一样,简直是深入骨髓,一波接一波的抽痛。
“嗯……”我身影出声,眼睛被迫睁开。
半夏惊喜的看着我,眼里夹杂着悔意。
那分明是在说,早知道弄疼他就可以了,我就把他……
我必须回避自己知道他图谋不轨的想法,淡淡的看向别处。
这才看清林先生的相貌,与上次见面相差不多,只是长出了大把的胡子。胡须柔直下垂,打理的十分干净。
袁修之见我醒了,有些恨恨的说:“虞明。”
给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虞明在这里?
我神速环顾一圈,恢复平静,有些不悦的说:“以后不要叫我这个。”
“炎柏殿下。”他不死心的叫。
“他现在也死了。”昏迷那么久,我在夜里也会思考一些事情,“过几天回南芷,我们举行一场葬礼。”
林先生对我们的行程没有太大的兴趣,收起银针告辞。
我想下床给他道句谢,有些不稳的倒在半夏怀里。
林先生说:“你不必谢我。”
他看向半夏:“我欠你一辈子的人情。”
这次换了半夏送林先生出门,袁修之往床沿一坐,随即笑起来:“你知道是什么人情吗?”
我当然只能摇头。
“那头白发可不是他心甘情愿长出来的。”
我轻描淡写的说道:“不是天生的。”
“纯粹是个小意外。他小的时候顶着一头白花花的头发也是受够了气,不过近期看来他对白发似乎是改观了。”
他的事最好和我没有太大的关系,心里对他有些抵触,我说:“让他从这里搬出去。”
袁修之说:“这就是他的卧房。”
“是我该搬出去。”
弯腰找鞋子,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我干脆赤着脚下地。
袁修之吩咐下人去拿鞋子,转头对我说:“我就知道他是单相思。”
我没有理会他,打断准备帮我穿鞋的侍女,自己动起手来。这种感觉真好,自己能够支配自己,每个动作都舒爽过头。
半夏进来之后一眼就看出我的想法,雀跃的表情冷淡下去,将手里的纸张叠好收起来。
袁修之不想插脚,对半夏说了句:“你了解他,帮忙收拾。“
袁修之出去之后,半夏小心翼翼的问:“你是不是一直有感觉。”
骗他也没什么意义,我干脆的点头。
刚开始他的脸有些泛红,最后变得苍白,想了很久也没想到合适的话语,只能沉默。
现在说安慰的话无异于对他鼓励,我也选择不发一语,低头收拾东西。
倾身拿梳子的时候,他从身后抱住我。
我推了推,没有退出来。
他把头埋在我的后背,用鼻子顶了顶我。
“我就抱你这一次,以后我还是你专属的半夏。”他的声音很轻,近乎绝望。
我没有给他太多的时间,冷不防的从他怀里退出来,冰凉的说:“现在你已经到了江川,我把你还给袁修之,做你的少爷。”
我也没有什么东西落在这里,梳理头发的时候发现镜子里的人有些陌生。
茶色的镜子能找出脸上的细小的瑕疵,很明显脸上没有留下什么伤痕,干干净净一片。长久沉眠眼睛有些浮肿,睡足之后看上去神采还不错,只是没有表情,看上去冷的骇人。作为男人,我当然不会时时刻刻照镜子。我从小就明白,我的样子有些阴柔,嬉皮笑脸的时候特别像顽皮的女孩子。当时和虞明在一起的时候我对自己的容貌没有太大的意见,现在想起来,还是不要露出这张脸,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你醒了?”一个十多岁的小孩走进来,领子上丰满的雪白绒毛在空气中飘忽。
他走近了一些,面色红润白皙,吐出的气息隐隐有些酒香。
袁修之的有年龄相仿的三子,三子之中头两个都遗传有袁氏野心,唯独第三子小小年纪便嗜酒如命,对别的都是漠不关心。
“艳城。”我唤起他的名字。
“是二爹跟你说了我的名字吗?”艳城挨着我坐下,用手背靠了靠我的额头,笑着说,“看样子是病完全好了,二爹再也不用每天寸步不离的照顾你了。”
我用手指弹他领子上的绒毛,吹出一条条痕迹,说道:“你想留你二爹在家,对着他撒娇就好了。”
他缩了缩脖子,长叹一口气:“唉,二爹他不听我的呢,他是不是喜欢你?我就觉得他对你十分特别,男人不是该喜欢女人的吗?”
“男人当然是该喜欢女人,你二爹怎么会喜欢我呢?我们是挚友。”我绝对不能给小孩灌输不好的思想,以他的年龄,也到了懵懂时期,稍有不慎就会落差千里。
“他喜欢你也有可能,你长的很漂亮,比女人好看。”艳城认真的望着我,模样十分单纯。
“喜欢又不是看长相。”我拎住艳城的耳朵,揪了揪,“你也不用套我的话,我对你二爹没有非分之想,也没有恶意,如果你不放心,最好的办法就是劝他留在江川。”
他抿嘴一笑,问我:“你真是炎柏?”
我点头。
“二爹在你身边是安全的,请你好好保护他,好吗?”他说,“我父亲只知利用二爹,接近你,接近林先生,这些我都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