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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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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随即也上了台，台下的人一片茫然，苏骨佑嗯哼了几声，对我说道：“现在这里是你的了，你想讲什么？”
啊，讲书我可不擅长，我推脱道：“我不会讲。”
他说：“那你刚才讲得那么好。”他看着我，台下这么多人，就盯着我们，我一下红了脸，苏骨佑便对着台下的人说道：“今日我们包下这个茶楼，这位姑娘是讲书的好手，大家想听什么这位姑娘便讲什么，保准叫大家满意。”
话一落，台下一片起哄声。
“讲一个，讲一个。”这群家伙倒也奇怪，方才我讲的时候还一片嘘声，这会儿莫非赶上兴致了，竟如此热情。
我也只好应了，什么场面我没过，这区区几十个人我还搞不定？
苏骨佑下了台，坐在一方瞧着我。我清了清嗓子，便讲了起来，我讲的是我师傅焚观师圣的事。
当年，师傅还是个凡人的时候，只是区区一个砍柴的樵夫，但他一心成仙，便处处拜访名师，吃了不少闭门羹，后来一次不经意间，他在砍柴的时候，救了身受重伤的九帛舒，照顾了她整整一个月，九帛舒得知焚观想学法术，为了报答他便将他带回了炼岩池，在朝夕相处中，两人便心生爱慕，九帛舒虽会法术，可她也只是一个法术高强的凡人，并非她不能成仙，而是她不想，而焚观一心想成仙，后来在高人的指点下，他决定断去七情六欲，一心修仙，最终离别了九帛舒，他以为自己做了个正确的决定，成了仙才明白，原来自己最放不下的还是九帛舒，九帛舒与他恩断义绝，焚观后悔了一生。
我讲完时，苏骨佑已经不见了，我四处寻他，茶主说方才见他往湖边去了。我便寻迹去找他，这片湖还真奇怪，幽寂得很，我见着了他的踪影，他坐在湖边痛苦不堪，我不敢过去，我知道他是不想我知道才跑来这里的，我躲在树后看着他，不敢吭声。
我不愿他这般痛苦，为了我，我不要。我一人跑回了竹林，在他的房间东翻西找的，这么重要的东西他会放在哪？我几乎找遍了整个房间，就是找不到，难道是放在身上了。
他忽地从身后说道：“你在找这个么？”
我回过头，见他手里握着天珠，我一下眼开，便想过去夺，谁知他竟又紧紧地将它握住，我眼睁睁地看着天珠在他的手里，逐渐碎成粉末，张开手，风将他手里的粉尘扬落在地，我看着白色的粉末在他脸前飞扬，傍晚的余晖照在他的脸上，那一刻，我的内心是无比崩溃的。
我跑过去，绝望地抓住那些飞扬的粉尘，泪水已淌下脸颊，我抓住他的手，疯了似地问道：“你在做什么？你会死的。”
他反将我拥住，轻轻靠在我的耳边，声如温玉，说道：“死就死吧，为你而死，我是愿意的。答应我，好好活着。”
“你死了我便不活了。”我躺在他的肩上，说道。
他还在半开玩笑地说道：“那我岂不是白死了吗？”
我点点头，哽咽着：“对，你白死了，所以你不要死了，你死了，我会恨你一辈子的。”
他将我拥紧了，我感受到他的泪水淌过我的脖子：“那你一定要活一辈子，才能恨我一辈子。”他的声音几乎虚弱到没声了。
为什么你到死还是要想着我呢，难道就不能为你自己着想吗？求求你，不要离我而去，我不恨你了，你不要死，求求你了。
我闭着眼睛，任泪水肆意地淌着，我已不知要说什么了，没了天珠，她必死无疑，我虽知道，可我不愿信，你怎么可以在深深伤害过我之后就这样无情地离去。
我忽地感觉他在微微颤抖，我的心已悬成一个线了。
我探出脑袋，见他一脸的痛苦，他双眼紧闭着，我只想替他缓解这种没有皮肉的痛苦，我伸手去触碰他的脸，却摸了个空，才发现此时的他已经幻成一躯透明的躯体，他明明就在我眼前，我却无法触摸到他，看着他渐渐变淡，我拼命地摇着头，我不要他死。
他说道：“你好好活着，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我不要：“骨佑，你不要离开我，骨佑。”
我只能这样无助地唤着他的名字，看着他的七魂八魄逐渐朝四方飘散，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要走。”......
......
......
“花如美人，美人如你。”
“在下姓苏，名骨佑。”
“我的八绫盒，怎么你也可解？”
“你那么笨，要是忘了至少可以找我。”
“酒能忘忧，你有忧吗？”
“若姑娘不嫌弃，在下愿迎娶姑娘。”
“若你后悔了，这段婚事可不做算。”
“不知新郎是谁，今日可有前来？”
“死了。”
“你当然敢了，天底下所有的事，除了不敢承认我这个妻子之外你还有什么是不敢的。”
“她不稀罕。”
“好好照顾自己。”
“那你走吧，我也不是一定要你留下来
哪怕你对我有一丝丝的关心，你就不可能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可你从来对我这个妻子，都是不闻不问的
你让自己的夫君刺绣，说出去还不怕别人笑话。”
“夫君？我夫君不是已经死了么？”
“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苏骨佑，求你，不要在我身怀六甲的时候，让我后悔。”
“苏安。”
“不要走。”
“我不要了，我什么都不要了。”
“这次，我们不欠了。”
“我后悔了。”
“放过我，也放了你自己。”
“从我在竹林与你邂逅，便注定了此生是要与你牵绊的，在这熙攘的人世间，我唯一的眷恋只有你，伤我最深的也是你，若是当初不曾与你在竹林相遇便不会有如此多的纷扰，伤害，痛苦，无情和绝望。我想放下的放不下，想忘掉的忘不掉，可我想恨的，偏偏恨不了。”
往事一幕幕从眼前划过，曾经的悲欢，竟在此刻了成一缕丝烟，我爱的，都死了，我的苏安，我的骨佑。回首往事，我与他的快乐竟只有短短那么一瞬，若是早知道今日你会为我而亡，我定不会与你赌气与你闹不开心。
听说人死后会轮回，我便去去找阎王，他只告诉我，若是有缘，必会重逢。
他还告诉我，轮回不是一瞬，或许一年，或许两年，或许百年千年，或许我在人间寻他的时候，他还在轮回的路上，痴痴念念之间，我在这个时空找他，而他，可能在另一个时空兜兜转转，但终有一天，他会回来，来到这里。
在那以后的好长一段时间，我再也没有回去，什么南菩海，什么绿丛殿，我要的从来不是他们，渐渐的，我消失在所有人的视野中，天地之间，没有谁能找到我。
我在人世间彷徨，迷茫，我迫切地想知道他在哪，越是这样，我越焦急，越是无助。
多少夜，他出现在我梦里，笑得那么灿烂，好想就这样在梦中永远地拥有他，午夜梦回之时，我总会喊着他的名字，睁开眼却又不得不再一次接受他离去的消息。
我早就知道，他离开，我会想念他的。
我不知走了多久，多久......
他在哪儿？
了尽浮华此生悲欢
思念君手拂过发端
踏遍故城千万山峦
依旧寻不到他头冠
来回竹林眷恋几番
踏上春秋几叶扁船
独受夏冬几春芳寒
感伤不胜哀愁不川
凉夜数初月儿才弯
何似风华正地牡丹
绝代几世绮丽一般
零落几树头枝不堪
期待那日竹花似繁
再聚仍是漫天徐暖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