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家家》七殇之殁

10、散

　　散
　　家亡人散尽。
　　大夫人现在成了一个寡妇，一个克死亲人的女人。她已经不怕变成一个疯子，是以敞开了笑容。
　　终于不必装了。
　　仆役打着收拾东西的名头，实施着偷窃的买卖，却不料听得一段厉声尖笑。抖了手，毫不放弃地将东西装入囊中。
　　大宅子里开始着火。
　　人们没有跑，忙着打劫各种名贵物件，掠夺一个寡妇仅有的财产。
　　怎料因为贪心，都在大火中化为了焦炭。
　　【游戏结束。】
　　大夫人毫不犹豫，从密实的头发中抽出一支簪子，飞快地扎向心口。
　　簪子整根没入。
　　这才是，真正结束了。
　　* * *
　　“多谢大人解我夙愿。”
　　“无妨。”傀儡师收了棋盘上密密麻麻的红线,“你是个有趣的鬼。”
　　“大人真是谬赞了，”大夫人露出了千年前的笑容，柔和温暖，“我实在不懂他们，好好地过日子不好吗？非要斗来斗去的。”
　　“各行其是而已。”傀儡师将被击碎的棋子扔到身后的背篓里，“夫人又开始自谦，哪里是谬赞？你玩的游戏也很有意思。”
　　大夫人的身影逐渐变淡：“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罢了。”
　　傀儡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倒是很喜欢。这种超度戾鬼的方式很时髦……下回不一定能遇见你这样有趣还教会我玩游戏的鬼，还挺忧伤。”
　　大夫人的身影终归于平淡，最后的语音飘散在空中：“何必不解眉？若无西子貌。何必忧伤语？若无易安词。大人的路还长着，有望珍重。”
　　傀儡师不好意思地红了脸：“最讨厌这种已婚妇女打趣人……我哪里有才有貌了？”
　　话毕木灵树灵花灵鸟灵跪倒一片：“大人色艺双绝！色艺双绝！”
　　少女落荒而逃。
　　“成了成了大家都散了吧。那千年老鬼魂飞魄散了，还有点伤感……”
　　“你就是奴性太重。平日里被她呼来喝去的还义愤填膺呢。”
　　“你们是在说魂飞魄散吗？不会啊。我看见大人给她悄悄贴了一道符，估计投胎去了。”
　　“早说嘛，浪费感情。散了散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咱俩一个妈。嘿，你往哪里跑，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