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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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姨处
叶琳儿独自在屋内。天色已晚，那两人却仍未归，一时，心中五味杂陈。一面担心叶朗会对花满楼使诈，一面又为此前廖星龙所说的话伤怀。对窗自叹，廖大哥说得没错，陆小凤的身手，她是试过的，有他在，七哥哥确实不会有什么危险……想来，在百花楼时，对那两人之间，便已觉察出些端倪，只是，当时不愿相信，不愿就此放弃……但是，来了这里，却见那二人间流转的情谊，更为深沉。看来，也只能叹一声‘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可是陆小凤，你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竟能入了这般七哥哥的心里……
轻轻靠着床边，叶琳儿多希望，此时，可以有一个人去依靠。以前，每当她有心事的时候，便会靠在阿爹的肩上，倾诉所有的不开心，所有的困惑。记忆中的阿爹，忧郁的眼，眉间淡淡的痕，却总会温柔地摸着她的头发，听她的埋怨和牢骚。到底是什么原因，会有人要害他，奶娘他们瞒得，到底是怎样一个故事，竟会牵进人命……她，竟然也有些不想深入了，害怕，再牵进了谁……
“阿姐？”轻轻推开叶琳儿的房门，叶珂儿探身进来。“阿姐，怎么一个人在发呆……你不担心七哥哥他们吗？都这么晚了，还不见他们回来，珂儿有些担心呢。”
没有回头，叶琳儿依旧是那姿态。“珂儿，廖大哥不是说了，有陆小凤在，七哥哥，不会有事的……”
“阿姐，为什么你说这话的口气，会和星龙哥哥说时，差得那么多？”
“没什么，珂儿……也许最近，太多事发生，有些累了吧……这些纠缠不清的线索，似乎，那些我们不知道的时间，不知道的人，和事……突然发现，原来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珂儿，你知不知道这种感觉？很无力……很无奈……”叶琳儿转头看向叶珂儿，目光，深邃。
“阿姐……你是说奶娘和大长老他们瞒着的事？”
叶琳儿轻笑。“瞒着我们的，何止奶娘他们……”伸手轻轻地抚上叶珂儿的脸庞。“珂儿，我总觉得这次的事，并不会就此打住，先是阿爹死，然后司药长老失踪，恐怕也是凶多吉少……接下来呢，还会不会有人出事？珂儿，阿姐，最担心的是你……”
“阿姐……珂儿虽不会武功，但是蛊术的事，还是很厉害的。只要不是玄蛊级的蛊，珂儿都不怕的。”叶珂儿笑着，似乎是想安慰叶琳儿。
“可是凶手所用，不正是那玄蛊？武功不弱，又能使用玄蛊，让人防不胜防啊……”叶琳儿无不担心地讲道。
“不行，为了安全起见，珂儿，你这阵子，都和阿姐一起住吧，恩？”
“恩！好，珂儿就紧紧粘着阿姐～阿姐，等我回去搬行李来啊～”叶珂儿笑嘻嘻地跑出门去了。
叶琳儿看着她的背影，心想，不论上辈子有什么恩怨，她最不想被波及的，就是这个天真可爱的妹妹。轻叹一声，叶琳儿对月祈祷。天神，请保佑我们一干人等平安无事啊……
别屋
从树林中闪出，暗暗地从屋后绕过，躲过巡逻的卫兵，一抹身影，闪进了叶家别屋。那人似是十分熟悉屋内的布局，进屋之后，径直走向里面卧室。小心翼翼地查看窗外，见无人注意，借着微微月光，那人在墙上轻轻地敲敲听听。忽然，那人唇边扬起一丝诡秘的笑。只见那人抽出了暗处墙上一块砖石，那里便现出一暗格，里面高高低低，一些小瓷瓶。那人瞧了半天，取出其中一瓶，端详一下，目光转入阴冷。
“花满楼，陆小凤……若然真如我所料，你们，就不要怪我了……”月光照在那人的脸上，竟是容姨！“这‘摄魂夺魄’，也过了十多年了，不知是否还有效……我看，先试试好了。”容姨的目光越过窗棂，看向屋外守卫的卫兵，阴笑着轻哼一声。
将按各恢复原状，容姨侧身贴在床下墙边，拿起桌上一个小茶杯，扔出窗外。‘啪’，窗外响起茶杯碎裂的声音，在安静的环境里，格外响亮。
“什么人！”看守的卫兵听到响声，大喝一声。只见他紧握手上长刀，小心翼翼地走过查看。发现了地上的碎片，转头看向小屋的窗户，一步一步靠近。在离窗户一步之时，突然，迎面扑来一阵白烟。那卫兵猝不及防，吸进了很多烟尘，身子一晃，晕了过去。
容姨飞身跳出窗外，在卫兵跟前蹲下，拿出小药瓶，喂他喝了一些那药水，又在他耳边嘀咕两声，起身，脸上又闪出阴笑。随后，她再进别屋，弄乱了家具，翻乱了小柜，出屋，在院内小井里打了半桶水，走到卫兵跟前，泼醒了他。
“啊！！什么人！”卫兵从地上跳起来，挥舞着胳膊叫喊。
“出窍！”容姨对着士兵低喝一声。
那卫兵听得，一怔，顿时不再叫喊，一言不发，面无表情的站定了，眼睛直直望向前方，目光暗淡呆滞。
“你是什么人？”容姨盯着他问。
“我是主人的奴仆，主人吩咐我怎样，我便怎样。”卫兵一字一顿机械地回答。
容姨的唇边扬起得意的笑容。很好，药效还在。不过，保险起见，这位兄弟，对不住了……“你，去找根绳子，到那边的树上，吊死自己。”
“是，主人。”卫兵得令，从小屋内寻得一根麻绳，打好绳圈。跑到树下，将麻绳绑好，又拿来凳子，站上去，将绳圈套在自己的脖子上。
“等等！”容姨喊停了那卫兵。“回魂！”
只见那卫兵又是一怔，眼神恢复了光彩，四下看一下。“恩？我这是在干什么？你不是，容——”他话还没说完，脚下的凳子，便被容姨踢了去。他双手拽着脖子上的绳子，腿不停地在空中乱踢，半晌，又抽搐几下，手一摊，腿一蹬，断了气。
容姨阴暗地看着树上瞪大了眼的卫兵。“不要怪我心狠手辣，是你们逼我的，以前是，现在也是，哈哈，哈哈，……”容姨的口中，飘出串串竦人的笑。片刻后，她捡起地上的凳子，扔回小屋，离开了那里。
药庐
从禁林离开的叶朗，先回了趟药庐。
“二当家，我差他们查探过了，那处暗道，竟直通禁林一边。”大长老向叶朗报告了查看暗道的结果。
“知道了。”叶朗看起来并不是很吃惊的样子。“大长老，你记住，不该说的，不要说。不然……出了什么问题，可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
“是，是。我们不是说好了，我支持你做新族长，你放过我贪掉祭祀款的事，保住我大长老之位。我明白，我明白。”大长老谄笑着冲着叶朗点头哈腰。
“那就好，你别想耍什么小心眼。还是，你会觉得那丫头当上族长，能给你什么好处？记住，咱们，都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叶朗冷冷地说完，余光扫一眼大长老，径直回住处去了。
“是，是，我知道的，二当家。”大长老看着叶朗的背影，一脸鄙夷之色。哼，你们三兄弟里，最不好对付的，果然是你……要不是叶弘突然毙命，那小丫头不成气候，我会靠向你？大长老冷哼一声。
回屋路上，叶朗一直在想暗道之事。知道这个暗道的，算起来，应该只有那几个人而已……难道是她——不可能……若是她毁了大哥的尸体，她又是如何得知暗道的事……当时的情况——叶朗闭上眼，眉头紧皱，似是想起什么往事。他猛睁了眼，甩甩头，加快了脚步。
叶朗回屋，关门时，屋里的灯突然被人点亮，他警惕地猛一回头，看清身后来人，长舒一口气，旋又皱起眉头。“你怎么在这里出现，太不安全了。”语毕，他走到窗边，查看屋外的情况，见没人注意，放下竹帘。回身看向来人，他的表情有些复杂和犹疑，片刻，缓缓开口。“是你——做的吗？”
来人并未立即回答，慢条斯理地玩弄着自己的发梢，有一阵，方不紧不慢地说道：“听你口气，似乎——已经认定是我所为，既然如此，那又何必再开口问。”
“你到底是谁？”闻言，叶朗的目光一沉。
来人倒是毫无惧意，缓缓起身，一步一步逼近叶朗，面上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我是谁？你当真在乎？若真在乎，怎会此时才想揪根问底？叶朗，你有你的野心，我有我的目的，我们是各取所需，何必纠结于那些无谓的事情。”
“即便如此，那你也没必，没必要如此对我大哥……他毕竟，还是我的血亲……”叶朗避开来人灼灼的目光，思及叶弘惨状，心中仍有些不忍。
“哼，大哥……你倒是当他大哥，难道你忘了他是什么人？要不是他和你二哥，你不是早当上这一族之长了？对不起自己的人，就该付出代价。我也只是做了——你不愿意做的事，不是吗？你就不要在这装好心了——若真不忍，他死的时候，你又为何无动于衷？还在现场做手脚？”来人在离叶朗一步的地方停下脚步，语意嘲讽。
“那是……”
“那是怎样？为我？别开玩笑了……还有，今天禁林之事，你又作何解释？”
“你跟踪我？！”叶朗目光一转，直射来人。
来人手过腰间，但见清光迸发，一柄软剑出，剑锋直指叶朗喉间。“怎么，起了杀意？你清楚的很，若是杀得了我，今天就不会在这与我谈话，更不会破坏现场……我要杀你，容易得很，不想死，就别做那些多余的事！”
叶朗微眯了眼。“你知道我下不了手杀你……至于禁林之事……他们两个，都是很麻烦的人，留在这里，也许会碍事。”
“我当然知道你下不了手，因为我这张脸嘛。我真的很好奇，我长得，真得那么像那个人吗？”
“像，真得很像，所以我会迷惑……”叶朗看着来人，不自觉地伸出手，想要触摸那脸庞。
来人诡秘的笑，剑尖轻扫叶朗喉间，阻住伸过的手。“叶朗，你搞清楚，我可不是那个人！还有，那两个人是棋，我的棋。你不要管他们，只要做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好戏才刚开场，老日方长，这盘棋，我要好好地玩……”
“好戏……你，难道——？！”
“叶朗——你不是以为叶弘死，事情就结束了吧……想抽身？来不及了。我会在暗处好好看着你的。你啊，先顾好自己的命，再去担心别人吧，哼！”
“为什么？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你和千叶的人，到底有什么恩怨，难道你和她，真的有什么关系？”叶朗神色复杂地看着来人，其间，竟隐隐浮现一丝莫名的情愫。
来人表情一凛，抬手一挥，叶朗的颈间便多出一道血痕。收剑进腰间，那人背过身，走向门口。边走边说道：“叶朗，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你不配！我想怎样，没必要跟你说，你只要记着不要妨碍我就行了。还有，如果你再用那种眼神看我，就不是一道血痕了事了，我会挖出你的双眼，拿去炼药！哼！”推门出去，来人轻功步法一起，消失在夜色之中。
伤口的血沿着脖颈缓缓地流下，流进衣领，一丝血腥气升起。叶朗轻轻地擦下一些，看着指间的血，他的思绪，一时不知飘向了何处……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二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