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重生之不能将就》陈平平

9、考砸了

　　虽然有爸爸的保证，祝明月还是忐忑不安，加上舅舅依旧没有下落，妈妈情绪不好，家里一连几天都被低气压笼罩。

　　没过几天，她不好的预感就成真了。这天晚上，她正在书房看教材，敲门声响起，爸爸的声音在门外传来，“小月，是我，能进来吗？”

　　“哦，可以，爸爸你直接进来吧！”祝明月有点意外。

　　爸爸端着一杯热牛奶走进来，递给祝明月，“听查克说，你上来书房挺久了，喝杯牛奶吧。”

　　祝明月接过牛奶，“好的，谢谢爸爸！”

　　爸爸拉了椅子在书桌对面坐下，“可以跟你谈谈吗？”

　　祝明月喝了几口牛奶，把杯子放在一旁，看着爸爸严肃的样子，不由得坐正了身子，“爸爸，你说吧。”

　　看了一眼祝明月身前摊开的教材，爸爸开口问：“最近学习还好吗？”

　　祝明月心里咯噔一下，说：“还好，正在适应三年级的课程。”

　　“如果有什么需要爸爸帮忙的尽管开口。”

　　“好的。”祝明月点点头，看爸爸没有走的意思，迟疑着说：“爸爸……你有话可以直接说。”

　　爸爸顿了顿，说：“我记得你上次跟我说，开学测试做得不是很好。”

　　果然要来了吗？祝明月心里哀嚎，低下头说：“是啊，比较差。”

　　“你知道吗，今天你的带班老师跟我联系了。”

　　不会吧！联系家长这招也有！！祝明月惊讶地抬起头来，试图从爸爸的表情判断老师说了什么，可以肯定的是，绝对不可能是什么好话。

　　“徐老师说，虽然你的文学成绩是A，历史地理也没有很差，但是化学物理数学却只达到D，这跟你二年级期末测评的B差的太远了，她问我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

　　“不是说不计入这学期期末测评吗，还搞得这么兴师动众……”祝明月嘀咕道，要知道她的压力本来已经很大了好吗！发卷子的时候，她都不好意思让周围的同学看到拼命捂着，放在桌上听老师评卷的时候还特地压了成绩栏那一角。

　　听觉敏锐的爸爸听到了她的嘀咕，挑了挑眉道：“你今年的带班老师非常敬业，我认为这是有必要让家长知道的。”现在的孩子都鼓吹自由，但有时候他们还没有足够的自制力来接纳自由。

　　“我想知道，你是在学习上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祝明月摇摇头，“没有，就是刚上三年级还不是特别适应，而且暑假也没有看书，以前的知识都忘了。”

　　“以前学习的知识那么容易就忘记吗？我想，你的学习方法是不是需要改进一下，比如说聘请家庭教师。”

　　祝明月惊讶地抬起头来，“这只是一个小小的开学测试，不需要这样子吧？”

　　“虽然这只是一次小小的测试，却暴露出以前没有发现的问题，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为什么不直面问题、尽快解决呢？”爸爸语重心长地说。

　　“我自己能够解决。”不满爸爸的小题大做，祝明月硬邦邦地说。

　　“我相信术业有专攻的家庭教师能帮我们更好地解决。”看祝明月还要再说，爸爸果断地下了结论：“我已经跟一个□□的朋友联系过了，对方帮我介绍了可靠的家庭教师，从下周一开始，每晚都会有家庭教师上门，帮你制定相应的学习计划并且督促你的学习。”

　　祝明月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无法理解看似和善的爸爸就这样自以为是地决定了自己的事，觉得胸膛的怒气“嗖”地上来了，“爸爸，我以为你是个民主的家长，会给孩子自由和成长的空间！”

　　似乎意想不到祝明月会这样顶撞自己，爸爸说：“是的，我会给你自由，在你能承担这份自由的基础上。但现在我无法想象，在一个小小的测试中仅拿到D的未成年人，如何担得起我们祝家的荣耀。”

　　“所以，只是为了祝家的荣耀吗？如果不能担起家族荣耀，就不配自由的成长吗？”祝明月越说越小声，只觉得无比的失望。在第一次对上“爸爸”双眼的时候，她就无法控制自己温热的眼眶——他的眼里有仿佛洞察一切的睿智，却不会咄咄逼人，反而在眼眸深处有一种安抚人心的温暖力量。

　　她知道，那种感觉便是自己理想中的爸爸。

　　而现在，这个理想的爸爸却因为自己没有达到他的期望，替她做决定，试图掌控她的成长方向。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她拼命融入，想要接纳陌生的“亲人”，她重新拥有青春，这种失而复得的青春却让她有一种荒诞的不真切感。所以一直以来，她表现得好像无懈可击，其实不过是在如履薄冰……一瞬间，她只觉得自己很可笑，像是一个自控能力低下的三流演员，千辛万苦演的戏得到了导演和观众的认可，自己却入戏太深没有办法走出来。

　　她疲倦地说“先这样吧，我困了。”

　　爸爸想要说什么，最终却什么也没有说，端起一旁的牛奶杯子，点点头出去了。

　　祝明月再也没有心情看教材，也不管桌上乱七八糟的东西，就趴在床上不动了。

　　晚上，祝明月做了一个梦。

　　梦中，二十七八的她不再青春，少女时代灵动的双眸也只剩下一片沉静，她穿着白色雪纺衬衫坐在餐桌前，桌子上的几盘菜已经冷了，在日光灯下显得格外惨淡。她一动不动地坐了很久，面前装的饭吃了几口就再也没有动过。良久，她开口说：“你能不能不要一直提这个话题，我自己有主意。”话里有明显压抑的怒气。

　　对面的人也默默坐着，看了她一眼，说：“你自己有主意，不过就是倔得谁的话也听不进……我看你现在也不年轻了，是时候找个人结婚了。”

　　她冷哼一声，“结婚？你现在倒是想到这个了，我读书的时候不是很怕我跟男孩子接触吗？还特地跟老师打招呼，就没见过你这样的家长！你也不想想，我在班上话也不多说，怎么可能有这种事！”

　　盯着爸爸的眼睛，看到里面有愧疚一闪而过，她似乎感到一丝快意，“我现在还真不想结婚了，我觉得一个人挺好的。”

　　爸爸说：“你现在一个人是自在了，但是5年、10年、20年后呢？你一个人有能力买房吗？等年纪大了，一个人不会孤独……”

　　“爸！”她打断了对方的话，“我敢选择，就有勇气承担，这是我的事。”

　　“那么多年来，你一直左右我的生活，我觉得很累。小时候，当别的小朋友在看动画片玩游戏的时候，我在看书做作业，因为你说要好好学习考上好大学，稍微考得不好便关禁闭；高考，你让我选择热门的专业，说这样好找工作，不管我喜不喜欢；现在，你又要我按照你的想法去做。我想问，这是你的人生还是我的人生？如果是我的人生，为什么我不能为自己做主？”

　　“我都是为你好……”

　　呵，以爱之名，就没有过错了吗？

　　“我不需要这样的好，我只想要自己选择。我知道妈妈的过世给你带来痛苦，但你不应该把自己未能达成的人生愿望加在我身上，你应该有自己的生活，我也会有独立的人生轨迹。说实话，一直受到束缚，有时候，我宁愿没有来过这个世界。”

　　她说完这段，仿佛全身的力气都用完了，没有再多看对面的人一眼，转身离开餐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