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灰色琪

5、Chapter 5.6.

　　【芭蕉叶】

　　某天回家的路上 ……

　　“诶，你看，她就是我们学校的天才少女，蓝影！”

　　糟了！小丫头立刻挺直了腰，眼神温温，托了托黑色的眼眶，尽显文静敦儒，嘴角轻轻的浅动，隐隐约约在笑。

　　“哇，不愧是蓝影，走路都好有气质。”
　　“对吖，看上去好文静哟！”
　　“听说她不管对任何人都很好。”

　　依灵一脸习惯的走在瞬变的小丫头旁边。

　　一路的赞美。

　　人行道前，红绿灯相互转变，就像她。

　　“蓝影，你看对面是不是蓝心姐她们？”依灵拉了拉小丫头的衣服，指着街的对面，“他们在干吗？好象要打架的样子。”

　　蓝影沿着依灵的手指方向看过去，不动声色，不觉皱了皱眉头。

　　远远看上去，明显分了两派，‘纯心’派和另一派，双方的眼神似乎并不友善。另一派的的头好象在说什么，之后不久，双方就打起来了。沐卅依靠着灯柱，漠视远方，似乎没有加入的意思，‘纯心’的一些女生则站在一旁与另一边的女生相互大眼瞪小眼。

　　忽然，一个臭家伙拿着棒球棍悄悄的走近夜行风身后，狠狠的一棍挥了下去，可是，当众人意识到什么的时候；蓝心已经不知什么时候冲到了夜行风身后，为他挡下了刚才的那一棍 ……

　　夜行风的眼神骤变。
　　沐卅见状，立刻转近了‘战场’。

　　夜行风抱着蓝心，吃力的走出混乱的‘战场’，沐卅也迅速的解决掉一些，立刻拦下了一辆‘的士’。

　　战斗却依然持续。

　　一切就好象一场无声的哑剧，

　　蓝影的大脑一片空白，失神的向前走。

　　依灵一把拉回蓝影，“你在干什么，现在还是红灯！”她知道蓝影的心在滴血，虽然每次她总喜欢跟蓝心斗嘴，可是，她是真的比任何人都在乎这个姐姐。

　　好不容易几经周折才找到蓝心被送去的那家医院。

　　小丫头不顾一切的冲进手术静候室，冷静的异常。

　　‘纯心’的人没有人说话，他们都知道，她是蓝心宝贝的妹妹。

　　小丫头环顾四周，这些人对她而言，都是陌生的。既而什么也没说，走出了静候室，冷漠的看着手术室大门上方那盏该死的红灯。

　　又是该死的红色 ……

　　夜行风忽然也走了出来。
　　看着夜行风走了出来，‘纯心’的人也纷纷走了出来。

　　“对不起。”安静的医院，死静的空气里，行风的声音有些颤抖。

　　他真的该死，竟然让她受伤。现在，就算蓝影原谅他，他也不能原谅自己。

　　空气中，夹杂着细小的哭声。
　　小丫头不应，依旧死死的盯着那盏该死的红灯。能不能快点，快点熄灭！

　　“喂！我哥在跟你说话。”夜芙一怒，死死的扳着小丫头的身子180度旋转。
　　丫头，冷冷的看了夜芙一眼。

　　这样的眼神让夜芙有些瑟抖，手也情不自禁的收了回来。

　　接着，小丫头瞥了瞥夜行风，淡淡的说，“你不用跟我道歉，保护你是她自己的选择。”眼神有些暗淡，又转过身，死死的盯着那盏该死的红灯。

　　夜行风一怔。
　　看着蓝心倒在自己怀里，他比任何人都痛，可是她在晕厥前给他的竟是一个微笑，一个让他心疼的微笑。

　　有些东西不可能一辈子只属于一个人。
　　小丫头懂了。
　　现在，让蓝心愿意用生命守护的人也不再只有她一个了 ……

　　快乐一半。
　　忧愁一半。

　　可是，不管怎样，只要她幸福就好！

　　……

　　“蓝影。”依灵气喘吁吁的跑到蓝影身边，这丫头跑的太快了！
　　“蓝心姐怎么样了？”

　　小丫头回顾依灵一眼，没有回答。慢慢走到两三个哭泣的女生面前，声音很静，有些怒，“你们可以不哭吗？我姐姐还没死！”

　　哭泣的女生们先是一愣，相互对视，不再发出任何声响。

　　“噔 ……”手术室的灯，灭了。

　　大门缓缓开启，一个年迈的医生连同几位护士一起走了出来。
　　一群人都围了上去。

　　怎么会一时冲出这么多人，老医生无奈的摆了摆手，“谁是病人的家属？”

　　“我！”人群中脱颖而出的少女，瑕静的面容没有一丝慌张，“请问医生，我姐姐怎么样了？”

　　老医生大为一惊，眼前的少女，怎么说了？镇定的太过头了。行医几十年，每次一走出这门，哪个家属不是边哭边喊，“咳咳！现在血已经止住了，错位了几根肋骨也已经接上了，但是病人失血过多，现在还没有醒。”

　　也就是说没什么危险了！

　　小丫头暗暗的缓了一口气，“那有什么需要禁口的？”

　　老医生投入出赞许的眼光，好丫头！“那倒没有，不过刚刚动完手术，必须让病人好好休息，在这几天之内，尽量少动。”

　　谢过医生之后，小丫头为蓝心办理了一切住院手续。
　　众人诧异，蓝心的这个妹妹，还真不是普通的坚强。

　　“你们回去吧。”小丫头拦住预备探视的人群，“医生不是说过了，她现在需要休息。”

　　夜行风的眼神有些受伤，不行！他要守在她身边，他要她醒来的第一眼就看到她，他还要告诉她，别怕，他一直守在她身边。

　　她需要他，他怎么可以这样离开？

　　“你留下吧。”小丫头转过身，深邃的眼睛尤其明亮。

　　夜行风的眼波带过一丝惊异，却没有心思深究，匆匆的走进了病房。

　　小丫头不再说什么，静静的穿过那道又长又窄的长廊。
　　她怎会不知？
　　姐姐第一眼想看到的人是他。
　　夜行风其实也深深的喜欢姐姐吧？
　　不然……
　　怎么会露出那种表情 ……

　　傍晚十分。
　　医院内的公园里。
　　天灰蒙蒙的飘着小雨。
　　轻轻的拍打在小丫头的脸上。
　　无声无息。

　　小丫头轻轻的闭上眼，睫毛有些颤抖，紧紧的抿着双唇。
　　好久之后。
　　缓缓的睁开眼，有些失落，有些受伤，有些愤怒。

　　这个世界对她而言到底什么最可贵？

　　真的忙的连一点时间都抽不出来了吗？
　　她们是她的亲生女儿，是她身体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她怎么可以对她们不闻不问！

　　她们想要的母爱呢？

　　从什么时候起……
　　走开了？

　　“妈，姐从楼梯上摔了下来，现在在住院。”
　　“怎么这么不小心？”

　　心……

　　痛……

　　“现在怎么样了？”
　　“医生说没什么大碍了”
　　“是吗？那就好，呆会我会把钱汇进医院的。”

　　……

　　“妈，你可以来医院吗？”

　　时间 ——
　　一秒；
　　两秒；
　　三秒，

　　“不行吖，妈妈还有个重要的会议要开，实在抽不出时间。”
　　“哦。”
　　“小影吖，你要体谅妈妈，你乖，好好照顾姐姐。”

　　小丫头扬起头，嘴角微微一笑，体谅？体谅！
　　因为这个就要输掉‘妈妈’吗？

　　不懂！
　　小丫头真的不懂。
　　如果，她们的存在对她而言不再重要。

　　是不是……
　　消失会更好？

　　天空重重低垂，天上星星点点。
　　雨儿渐渐变大，打在脸上，很疼。

　　小丫头没有闪躲。
　　下吧，下吧，越大越好，越猛越好！

　　索性一次就痛完吧！

　　忽然，雨不是一滴一滴，而是消失在头顶，有倾盆泼于脸上 ……
　　小丫头抬头一看，因为身高，她只看到一个肩膀。

　　猛的，又是一泼泼在脸上。
　　“你在整我是不是？”小丫头爆吼。

　　沐卅拿下刚刚从医院花丛里摘下的芭蕉叶，顺手丢在地上。
　　他没有整她！

　　他一直没走，看着小丫头在雨中一直不走，本来不想多管闲事。可是，后来雨越下越大，可是偏偏着丫头像石化的木头一动不动。又正巧看见花丛中有一种叶子有扇子般大小，便想应该可以遮雨吧？

　　可是，千算万算都没想到这叶子根本不禁用，一个劲的晃来晃去，虽然尽力去托平它，偏偏每次恰好都会泼在她脸上。

　　好象，越帮越忙了。

　　“扑哧！”看着沐卅呆落的表情，让小丫头觉得有些滑稽。

　　他淡淡的看着这个不知好歹的臭丫头。

　　黑压压的天空，低垂的窒息感。
　　渐大的雨势丝毫没有停的意思，一丝一丝，渐地生花，掀起一片朦胧。

　　沐卅转过身，雨水已经渗透了他的衣服，这次，就算他多管闲事吧！

　　“诶！”
　　轻轻地 ……

　　像外婆夜里唱的摇篮曲，
　　澄净的湖面，小小蜻蜓调皮的低着尾巴，轻轻的触碰。
　　浪纹浅浅荡开。
　　小丫头拉着沐卅的衣服，晃吖晃，摇吖摇。

　　他回过头，看着小丫头。
　　全身上下已经湿得厉害，水灵的眼睛在雨中勉强的睁得大大的，好象有泪。

　　“对不起。”她的声音在雨中颤抖。
　　说罢，小丫头松开手，垂下眼，转过身。

　　就算为了他，他也应该保护她！

　　忽然 ……
　　一只手传来的温暖。
　　小丫头一怔，回过头。

　　“跟我走。”沐卅眼里的防备和冰冷瞬间驱散，深邃的黑色双眸，有了一丝笑意，完美的弧线，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小丫头，有些恍惚，
　　这是沐卅的笑！？

　　不起眼的角落旁，
　　一个少女转过身，嘴角残留浓浓的笑意。

　　蓝影，这个世界上，一定有人比你自己更希望你幸福。
　　因为，我就如此！

　　【父亲】

　　小丫头，有些恍惚，这就是沐卅的笑？！
　　糟了，炫的她有些头晕，那么熟悉，明媚如三月里桃花一般灿烂。

　　真的真的好熟悉！
　　沐卅完全没有注意到小丫头晕晕沉沉，一把拉着她大步走去。

　　他要带她离开会让她伤心的世界。

　　“等等！”小丫头松开沐卅的手，迅速跑到刚才被沐卅丢掉的芭蕉叶前，
　　微微的笑了笑 ……

　　足足有50米宽的大铁门，耸立在小丫头面前。
　　有没有搞错，这是什么吖？

　　强势的雨渐渐小了，一切就像灰蒙蒙的印象画。

　　突兀出现于眼前的欧式建筑，华美，高贵。像是十四、五世纪欧洲皇族居住的美丽宫殿，个性的哥特式房顶，粉刷着淡蓝色的柏油。

　　仿佛是童话故事里，英俊王子居住的城堡 ……

　　只是。
　　灰蒙的天，让蓝色的柏油变得淡然；

　　美丽的城堡显得有些孤单；
　　落大的铁门像是某种桎梏。

　　“沐卅 ……！这 ……这就是你……家吗？”小丫头，大大的睁着眼睛，不敢置信。

　　真不愧是独占整个欧美经济命脉的‘沐氏’财团，够牛！
　　沐卅鄙夷的看了小丫头一眼，冷冷的说，“这是是屈洋他爸爸设计的。”

　　建筑权威，屈楼。
　　真不愧是名门，小丫头这下算是彻底折服了。

　　“叮咚叮咚”沐卅娴熟的按了按门铃。
　　“请问，是谁？”声音低沉暗哑，是个老人。
　　“是我。”这个声音冷到极点。

　　小丫头撇了撇嘴，真怀疑沐卅刚刚的笑只是个幻觉，之后，又是一副全世界都跟他有仇的样子，顶着一张‘冰脸’。

　　“是少爷！”原来暗哑的声音忽的像被注入了生命，“请您稍等。”

　　少爷？小丫头偷偷地瞄着沐卅，这个角度看上去，有点迷人；有些迷人；非常迷人。

　　忽的。
　　小丫头心头一颤，低着头，看着刚才捡回来的芭蕉叶 ……
　　眼神，变的深远。

　　三分钟之后 ……
　　两三个穿着西装的人朝小丫头这边小跑过来，一位年迈的老人颤抖的打开大门，看见沐卅时，原本皱纹满面的脸上顿时有了光彩，透明的液体在眼眶打转，“少爷，您可回来了！”

　　不理会老人，沐卅一把拉着小丫头走进大门。

　　小丫头有些不知所措，不时的往回看。

　　“快！愣着干什么？快给少爷和客人撑伞。”背后，老人的声音带着无法掩饰的惊悦。

　　瞬间。

　　左右两边，两个西装笔挺的大汉显得非常专业，恭谨的为沐卅和小丫头撑着伞。

　　小丫头偷偷的斜睨着沐卅，那家伙好象什么都不存在似的，依旧大步向前走着。
　　还能感觉到，那只手传来的温度。

　　其实，沐卅也有温度的。
　　小丫头嘴角轻轻一扬。

　　不愧是‘贵族’之家，光前花园就整整走了三分钟，美丽的风景，太快的闪与身后，沐卅走的太快了。

　　“欢迎少爷回家！”

　　宽大，耀眼的红地毯，两侧，女佣们整齐的排立，十分恭敬的鞠着90度的躬。
　　沐卅依旧毫无反映的拉着小丫头穿过前厅。

　　“喂，沐卅，我们要走到什么时候？”她终于忍不住了，可是碍于这里是人家的底盘，小丫头把声音压的很小。

　　终于。
　　沐卅停止了暴走，转过身，仍然面无表情，“管家。”

　　“是！少爷。”老人堆着一脸慈祥的笑容，显得十分恭敬，他的少爷好象又长高了。
　　“帮 ……”
　　“少爷请放心，热水跟换洗的衣服都已经换洗好了。”

　　小丫头，一路昏昏沉沉。
　　沐卅家的一个浴室竟然比她们家的客厅还大！
　　生平第一次在可以当成游泳池的浴缸里洗澡，怎么说呢？感觉怪怪的。

　　刚才她硬是把准备帮她洗澡的女佣赶了出来，开什么玩笑，她可不喜欢自己的身体被人看的干干净净。可是，现在该怎么办吖？沐卅他们家房子太大了，像迷宫似的。

　　“你在这里干什么？”
　　英厉的中低音。

　　“啊！”小丫头猛的一转身，不由的脚步有些轻浮。

　　说话的人，一步一步走近……
　　感觉，连空气都凝结了。

　　小丫头胆怯的抬起头。

　　站在她眼前的是个中年男子，虽然严肃的没有任何表情，可是小丫头相信，一个人的眼神可以折射出一切，在眼神接触的第一眼，小丫头就相信，眼前这个大叔有温暖。

　　“这里不是女佣可以来的地方。”语气中分明的有些责备。

　　女佣？小丫头低下头打量着自己。
　　噢！怎么忘了，因为实在穿不习惯管家为她准备的那套小洋装，便自行偷偷的换穿了女佣服。

　　“你跟我来。”中年人眼神中带着不明晦的目光，淡淡的说。

　　小丫头耸了耸肩，又无可奈何，怏怏的跟在‘中年人’身后。

　　美丽无边的草茵 ……
　　雨后，露珠依附着小草，散射着阳光的颜色。

　　这里到底多大？
　　一片草茵霸占了整个山脚。

　　仿若仙境，美丽浮华，可是；
　　惟独，偏偏，恰恰——
　　小丫头的心情一点也不美。

　　莫名其妙的中年人，从刚才到现在就一直让她上跑下跑的捡球，一会从这边跑到那边，一会又从那边跑到着边。

　　中年人接过小丫头递过的白色小球，不禁意间，无人察觉，他微微一笑，动作飒爽的挥出球杆，“没中。”接罢，又向小丫头使了个眼色。

　　可恶！！

　　小丫头心中的怒火烧吖烧，烧吖烧！

　　咬着牙，从大老远的一边捡回了那颗该死的小白球。

　　这中年人是存心耍着她玩的吧？从刚才到现在，她已经来回跑了几十趟。可恶的中年人偏偏刁钻的只打同一颗白球，小丫头就不信，真么大个财团就只买的起这一个小球。可恨的是，恰恰好中年人的技术有够烂的，几十次都没进一次。

　　蓝影气喘吁吁的走到中年人面前纤细的双手有些颤动，缓缓递过白球。
　　中年人淡淡的预备接过白球，

　　瞬间 ……

　　小丫头轻轻的将手握拳，小球被死死的握在手心。

　　中年人，有些诧异，疑惑的看着眼前的小丫头。

　　倔强的眼神，瞳孔中分明燃烧着怒火，“老伯伯存心要耍我玩吧？”可，声音却依旧带着恰到好处的尊敬。

　　‘老伯伯’？中年人眉宇紧簇，明显对这个称呼很不满意，他真的有这么老吗？
　　“是，又怎样？”中年人淡然说到。

　　小丫头的眼神一丝怒火焚烧，带过。紧紧的抿着双唇，不服输的回视。

　　慢慢的。

　　走过中年人身边，蹲下身，轻轻的将小球放置打击处，然后又徐徐的站起，没有丝毫的退让，“那么，我不玩了。”声音很轻，仿佛是一阵风都可以吹走的重量，却又凌厉的铿锵。

　　中年人角划过不易察觉的笑容，“半途而废，可不是好习惯。”

　　“适可而止，做人才厚道。”小丫头也毫不逊色的微笑‘回礼’。

　　中年人眼波荡漾，嘴角勾勒出一丝好看的弧，“哈哈哈哈哈。”
　　有趣！有趣！！

　　“一点也不好笑。”小丫头无法忍受自己认真说出来的话被人当成笑话。

　　中年人视掉小丫头眼中的怒火，“既然知道这场游戏是猫玩老鼠，为什么不从一开始就拒绝。”

　　猫玩老鼠？

　　哼！

　　“原来老伯你把自己当成猫了，我可没想那么多，只是想安慰一下孤独的‘中年人’而已。”

　　‘孤独的中年人’？中年人眼波泛过一丝撼动

　　话好象说的太过了。

　　“老伯的脸上清清楚楚的写着‘我好孤独’四个大字”

　　孤独？

　　“是吗？”中年人眼神转暗，嘴角一抹苦涩。

　　良久。
　　静谧。
　　风轻无痕。

　　“老伯，很像爸爸。但是，爸爸却从来不会说他‘孤单’，我也好久没有见过爸爸了。”粉红的花瓣轻轻绽放，淡黄色的花蕾馨馨吐芬，盘旋的余香带着紫色停留，淡淡的，久久的。说话的人，很小心的藏着难过。

　　像爸爸？！

　　中年人暖暖的一笑，这个词真是世界上最美的词。

　　“那，小丫头也叫你爸爸‘中年人’吗？”

　　小丫头深深的看了‘中年人一眼，迅速的移开视线，懒洋洋，“我爸爸可是很帅的，伯父！”

　　伯父？！

　　‘中年人’微微一怔，原来她早就知道他是谁了？

　　——‘沐氏’帝国集团的最高统治者，沐齐铭。

　　沐齐铭，微微一笑，她就是小卅带回来的那个人？
　　不错。
　　是个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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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房子里里外外都玩着捉迷藏的游戏。

　　美丽透明的落地窗。
　　缠绕着紫色的蕾丝花边。
　　幽弱的光线，晦明晦暗。

　　“对不起少爷，是我们的疏忽，我已经派人去找了，应该很快就可以找到蓝小姐了。”年迈的管家愧疚的弯着腰。

　　俊美的脸庞，眉宇紧簇。
　　那丫头到底跑哪里去了？

　　两百家佣一起找一个人，找了将近两个小时，竟然会找不到！
　　难道她真有翅膀飞了不成？

　　老管家忙用衣袖擦着额上的虚汗，心里万般不是滋味，已经一年多没回家的少爷好不容易带着客人回家，竟然出了这种纰漏，身为管家的他，难辞其咎。

　　不过……

　　到底有多久了？
　　少爷多久没露出过这样的表情了。

　　或许，
　　那个孩子真的会让一切快乐都回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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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又进了。”小丫头拿着望远镜，站在桌子上，“好，接下来，北偏东36度，全力挥杆。”

　　沐齐铭微微一笑，朝着东北方向用力一挥。

　　真是个奇怪的孩子，地质角度用眼睛怎么可以测出来。

　　“Lcuky！进了。”小丫头眼睑弯弯，闪烁如星。

　　“给我下来！！”一声爆吼！]

　　沐卅突然的出现，挂着冷冷的表情。

　　沐齐铭微微一愣，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小丫头被沐卅的怒吼吓的直打哆嗦，瑟瑟的蹲在桌子上。
　　他的喉管里绝对装了扩音器。

　　1秒 ……
　　2秒 ……
　　3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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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沉静；死静。
　　半响。

　　沐齐铭静静的走到蓝影面前，笑着，“来，伯父拉你下来。”
　　小丫头痴痴的看着沐齐铭，难道，着就是‘爸爸’的感觉！
　　她笑了，然后，慢慢的，轻轻的伸出手。

　　突然——
　　另一只手抢先一步。
　　没有半点温柔。

　　小丫头的身体失去平衡缓缓坠落。
　　要撞地了？！她紧紧的闭上眼。

　　“扑啦，扑啦”

　　森林里，一只刚刚雏形的百灵鸟，吃力的‘扑啦扑啦’扇动着翅膀。
　　有些笨拙，却很努力。
　　如果……
　　边飞边唱。
　　全世界就都是歌声。

　　“扑啦扑啦”

　　小鸟倔强的扇翅。
　　笨拙的歪扭，它还是飞不起来。
　　狂风啸过
　　鸟儿坠落
　　……

　　咦？

　　世界很静，有些黑。
　　有些暖，有些软。

　　“起来。”冷冷的声音，有些温暖。
　　她抬起头来，沐卅坐在地上，而她，正倒在他的怀里。

　　刚才那个有些黑，有些暖，有些软的地方是他的怀里！

　　“哦。”小丫头立刻起身，电光火石般的速度。

　　心跳声，“扑通——扑通”

　　沐卅怔怔地看着她，有些好笑。速度倒是挺快的嘛！
　　老管家立刻上前，原想扶起这个孩子气的少爷，可是沐卅已经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高高的个子，阳光下，一束斜影。

　　沐卅冷冷的看着眼前这个他本该唤作父亲的男子，不屑的，鄙视的。
　　沐齐铭没有任何波动的看着他的孩子，一年没见了，又长高了，哈！眼神还是跟以前凌厉。

　　一年没见，
　　他依旧还是个倔强的孩子。

　　小丫头站在原地，有些诧异，沐齐铭应该是沐卅的爸爸吧？为什么，两个人看上去好象有亿万光年的距离。

　　伯父眼里隐藏的温度是给沐卅的吧？可是，为什么偏偏沐卅那个笨蛋看不到！

　　一世纪之长。
　　最后，沐卅狠狠的一把拉过小丫头，头也不回，扬长而去。
　　每次都是如此……
　　他给他最后留下来的永远都是——
　　最冷嫌的鄙视。

　　“少爷！”老管家嘶哑的声音有些无力。

　　少爷怎么这样伤害老爷？
　　他的少爷怎么可以做这么可怜的事！

　　“算了，颜伯。”沐齐铭失神的看着地上的白色小球，“这个孩子，已经恨我入骨了。”

　　拥有今天如此崇高的地位，他失去的原比得到的多。
　　比如，那个孩子，不再叫他爸爸了。

　　“可是，老爷，少爷他还小。以后他会明白的，”老管家静静的走近沐齐铭，声音不再颤抖，“因为少爷是一个善良的孩子。”

　　善良？！
　　是啊，沐齐铭扯过一丝哀漠。

　　“小卅，我就是怕你太善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