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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皇上,奸夫是将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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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肃的冷宫中,江采玉目光凛冽,毫无畏惧的和贺仪舟对峙着。
贺仪舟神情无奈,眼眸中交织着后悔、遗憾、歉疚种种情绪。他想安抚江采玉,又觉得以他的身份,说再多只会更加激怒眼前人。
江家举家上下尚在天牢中,发配的诏书已下,随时会迎来更残酷的命运。
他有何颜面,让江采玉相信他。贺仪舟想解释,他从始至终想要报复的只有江尚一人,然而涉及朝廷根本,又岂是他一个小小将军能够掌控的。
江家,柳家,颜家,姻亲关系错综复杂的三家,同时被处理。
朝堂猛然去了这么多人,竟显得有些空荡。凡与江家有关牵连的人,此时无不惶惶不可终日,想方设法探听上意。
若圣上继续清洗下去,朝廷将会面临大换血。
双双瞧着自家娘娘不依不挠的模样,再观来人器宇轩昂,像个大人物,不由为主子担忧。
娘娘啊娘娘,您现在朝不保夕,千万不能得罪人啊。
这男子柔声细语态度随和,也许是来救您的呢。
双双久居深宫对于朝堂之事一无所知,她脑袋不算灵光,也听不出两人言语上的机锋。
单从两人言谈中判断,误以为贺仪舟是来救皇后娘娘的。虽说抽去两人的血海深仇,她的推测也能说的通。
江采玉对贺仪舟怒目而视,面部肌肉开始僵硬,腮帮子泛酸。
这个可恨的男人,怎么还不走,她努力瞪大眼睛。在这种靠气势取胜的时刻,她若停下来揉脸,岂不是丢了面子。为了撑起一口气,江采玉维持着凛然不动的姿态。
贺仪舟不曾奢望江采玉原谅自己,但他此番前来是想了解事情真相,用多年战功换她一命。
“我知道你恨我,但是你现在处境很危险。我相信你不会谋害皇嗣,若你受人构陷,我定会想办法为你翻案。”
瞧瞧,这话说的,多有水平。
江采玉拍案叫绝,这怎么会是将江家众人投于监牢的男人。圣父光环快要闪瞎了她的眼,这分明是手持圣经,前来救赎她的上帝。
为她伸冤?连原主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一夕之间,她身上多了那么多罪名。
幸而,简云杨还为她留了些脸面,只将她丢到冷宫之中,而非天牢。若是曾经六宫之主成了阶下囚,那该是极有意思的事情。
怎么才能撕开面前人的伪装,江采玉想了又想,灵光一闪。
只见一直面容冷肃的江采玉,忽然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昭昭如春雪融化,晃得贺仪舟眼前一花。
正当他以为面前人听进去了他的劝告时,露出你终于懂我的苦心的欣慰表情时。
一个娇小的身影毫无征兆的扑入怀中,暖香温玉在怀,贺仪舟身子僵直,反手就要推开江采玉。
这到底是什么鬼,难不成采玉撞邪了。刚才还声严厉色的人,顷刻就化为绕指柔,他不免有些晕头转向。
江采玉怎会让贺仪舟轻易推开自己,她低头环住他的腰,放声尖叫:“非礼啦,非礼啦。”
直冲云霄的喊声,引得双双瞠目结舌,她、她没有看错吧。
分明是皇后娘娘抱了这位公子,怎么反倒喊起了非礼。贺仪舟更是呆若木鸡,偏偏江采玉胡乱撕扯着他的衣服,他想推开又怕伤到她。
“皇上驾到。”
两人暧昧推搡之间,突如其来的传报声,让江采玉和贺仪舟同时震惊了。
她只是想泼盆脏水补个黑刀,简云杨那厮怎么来了,他此刻难道不该蹲到墙角想着如何重振雄风么?!
一国之主就该忙些生孩子的国家大事,怎么随便往跑到冷宫跑。
嫁祸不成反被抓包,指的大概是此刻情形,还能不能做一个好反派了。
风中凌乱的江采玉,维持着强行抱住贺仪舟的姿势,呆呆的望着,黑着一张脸的简云扬。
罪恶的手还环在贺仪舟腰间,对面的小公公,神情不要那么便秘,她真的无辜的。
非礼……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贺仪舟死命挣扎,江采玉一脸狞笑。谁非礼谁,还需要质疑么。
贺仪舟如有神助一把推开了江采玉,掀开衣袍,双膝跪地:“微臣参见陛下,请陛下赐罪。”
说好的先通传再驾到,为何人到了冷宫,才进行通传。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就这样没有了。江采玉双膝一软,目光躲闪,双双和贺仪舟一个比一个跪的快,让她不知如何是好。
现在请罪会不会太迟了?
“皇上,贺仪舟对罪妇图谋不轨。”
“陛下,微臣逾矩了,还请降罪。”
两人同时说话,简云扬目光一沉,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
贺仪舟前襟被扯开,江采玉披头散发衣带半解形容狼狈。初进宫门就瞧见两人这副模样,简云扬心下自然不会高兴。
他嫌恶了瞥了江采玉一眼,露出仿佛看到臭虫般的神情:“江采玉收起你的龌龊心思,朕不是瞎子。贺爱卿平身,江采玉狡猾多变,你莫要被她骗了。”
锵——江采玉脑海里一声锣响。
君臣之间的信任,实在催人泪下。难道他就一点不介意,无论谁主动,他的皇后可是实打实的跟别的男人抱了满怀啊。
江采玉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简云扬身材高大蜂腰翘臀,一身帝王常服,面色沉静如水,宛若九天神祗。
这个心狠手辣的男人,生的倒是一表人才,江采玉如此想着,忽生想起一句诗。
朕与将军解战袍,从此君王不早朝。
难不成,简云扬如此信任贺仪舟,是因为两者之间不可告人的关系。她积极脑补着,模样愈发显得痴傻。
简云扬会出现在冷宫,只因他听说江采玉如今已经神志不清。他怕这是江采玉的另一个阴谋,亲自来探个究竟。
另外,御医秘密研制着解药,忙了近一个月,没有丝毫进展。
简云扬心中烦躁,先再审讯江采玉,试试能不能逼问出解药的下落。贺仪舟在宫门外跪了三天,他于心不忍,才让他见江采玉一面。
没想到江采玉不知悔改,反而用拙劣手段,想要陷害贺仪舟。
江采玉思索着,阉了皇帝又明目张胆的爬墙,这罪可是大发了。别说下跪,就是匍匐前进抱着简云扬大腿哭,也是无济于事。
干脆,她就省下这一跪,装傻充愣得了。
简云扬对于江采玉早已到了看一眼都恶心的地步,见她迎驾不知行礼,更加厌恶。
但是接下来的事,有关皇家辛秘,他按捺心中不爽吩咐到:“贺爱卿,江采玉执迷不悟,你不必再费心了在,暂且退下。改日,朕再宣你,商议你与清宁的婚事。”
“微臣遵命。”
贺仪舟拱手告退,不再多言,留下独自消化他和清宁公主婚事的江采玉。
清宁公主,江采玉分明记得,她早年前已经被她做主许配给江家三郎。也罢,江家已经落败,圣上又怎舍得将御妹下嫁。
江采玉发愣间,转瞬间,冷宫中人全都撤出,只剩下她与简云扬。
回过神来的江采玉发现,四下无人,顿时生出干掉皇帝的一百零八个办法。不过,江采玉从原主记忆中知道,简云扬不仅武艺高强,身边还有暗卫。
凭着她在现代时身手,想在简云扬手下过招极为艰难。
既然不能反抗,江采玉干脆缄默不语,等着他发话。反正她已经被打入冷宫中,要杀要剐也就一条命而已。
破罐子破摔的江采玉鼓起眼睛,恶狠狠地瞪着简云扬。
简云扬板起面孔,俯视着她,嫌弃的问:“你下的到底是什么药,究竟如何才能解开。现在从实招来,朕还可以留你一条活路。”
药?江采玉转瞬一想,就知他问的是那包能让人不孕不育的神药。
只是她哪里有解药,江采玉思前想后,也编不出高智商谎言来,遂老实交待:“皇上,那药罪妇也不知如何化解。”
简云扬本以为江采玉披头散发神智不清,见她露出清明的神情,心中更加反胃。这样一个满肚子坏水的女人,竟会是他的枕边人。
江采玉完全不知道,她的一举一动,都被简云扬解析成另一种含义。
得知身上所中之毒无药可解,简云扬更是烦躁。
然而为君多年,他早就喜怒不形于色,即使心中不虞也没有显露出来,飞速思考着如何击中江采玉软肋。
“你若交出解药,朕许诺留江家一族性命。”
比起子嗣来,江尚等人的死活对于简云扬来说,已经无足轻重。
“圣上若是开恩饶了江氏一族,江采玉愿为陛下佛前祈祷。但这药,罪妇实在无药可解。”
天空一下子暗了下来,光芒万丈的太阳,被阴影慢慢覆盖着。
江采玉正对着太阳,顾不得和简云扬说话,这还是她头一次见如此完整的日食。
简云扬同样被突如其来的阴影惊到,他回眸神情复杂的说:“天狗食日。”
天降异象并非吉兆,身为大雍帝王,他不由担心起民间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