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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十)春风一度玉门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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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西夜星河在望碧苑的门口停下来,轻轻的叫了一声。
南宫凉夏回过头来:“三弟来的可真早,昨天妙先生给的那一道十目连城你可算出来了吗?”
西夜星河笑了摇头道:“混元题先生才教了不过几天,就出了这么一道十元求解。星河昨天想了许久也没有头绪。”
听他也这么说,南宫凉夏微微一笑:“是我心急了啊。本不过是为了消磨心性。”
“决哥哥今日要离开帝都了吗?”想起了又一桩事,西夜星河问,“他回来也不过半月左右吧?”
“是啊。。”南宫凉夏漫不经心的应道,“对决的话,还是回去军营里好。”
“那哥哥去送他一送吗?”西夜星河殷切的问着,“我和阿轻想去送送决哥哥。”
南宫凉夏眼睛稍微一垂下来,长长的睫毛遮盖起银色的眼睛:“不去,了吧。又不是多久的离别。”
而今天第一个到达天机宫的人,却不是他俩。
妙清荷好奇的看着这个传说中的四皇子。
他一身鲜艳的红衣,明媚得仿佛是外面的暖阳般璀璨。
一对目光流丽的眼睛,毫不顾忌的看着他,虽然含满了笑意,却让他有种不堪重负般的感觉。
传说中“天真任性,胆大妄为”的四皇子,总不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个人吧?
北望轻笑了笑:“轻儿见过妙先生,先生之才德远播。”
“四皇子过奖了。”妙清荷恬淡的答道,“听说四皇子前段时间身体有恙,可大好了吗?”
北望轻点头:“恩,不过是掉到水里头去了,淹了一回罢了。”
他这离奇的经历。妙清荷暗自想一回,身在这禁卫森严的宫廷,又是这样地位尊贵的王子,居然会发生溺水的闹剧。他还真是,让人意外呢。
再一抬头,北望轻却正迎着他的目光浅浅一笑,似乎他方才的想法他完全了然一般。
“我没有哥哥们那样天资慧颖,所以先生不要对我抱太大期望才好。”忽然的北望轻懒洋洋的说道。
“殿下未免太过谦虚。”妙清荷倒是欣赏起他的直率来,“所谓龙生九子,九子各不同。清荷不过是教习些术理,真正为人为君的道理,那就是你们自己要去学习的。清荷不才,只堪堪的担当着陪诸位消愁解闷,锻炼脑力罢了。”
“看来你可真是位,有意思的先生。”北望轻微微一笑,转身甜甜的唤道,“哥哥。”
西夜星河和南宫凉夏走了进来。北望轻立刻就自动的粘到了西夜星河的身边,看他此时那一脸柔和的笑容,妙清荷几乎要怀疑,自己方才看到的他,是否是错觉了。
四皇子,北望轻,不是个那么简单的人啊。
东风决一身的银色铠甲,长长头发随风被吹开,更显得英俊飒爽。
“哥哥此番又要回北延疆去,边地寒冷,还请保重身体。”西夜星河和北望轻到宫门去送哥哥。这已经说不清到底是第几次了吧?每次,都只记得整齐的马蹄声,踏碎了帝都一路的繁盛喧哗。
那是大顾的军队,匆匆的奔波而过。飞扬起尘烟弥漫的一刹那,似乎才能让人意识到,这安逸背后,是付出过何等代价的。
东风决安抚的拍拍弟弟的肩:“星河,我在回来的时候,恐怕你已经是朝廷的栋梁了。“他爽朗一笑,看着一旁的北望轻,”你也不小了,不要总是让星河给你收拾烂摊子。”
“哥哥说的对,星河是珠玉,人人捧。”北望轻却是笑语一句,“有什么要嘱咐给二哥哥?我替你带去。”
东风决稍微愣了一下,才说:“夏儿他啊,不用我说什么。吃亏不会,受欺负不会。我倒是可以替那帝都的诸位祈祈福,莫被他欺负遍了才好。”
他的话一出,三人皆笑了。
“时候不早了,我走了。”东风决翻身上马,手一挥,那整齐列队的军队立刻出发了。
“哥哥保重。”两人一边挥手,一边对着那可能许久之后才会再见的兄长告别道。
兵车磷磷,蔽空的旗帜挡住了血色的日光。即使是身为王子的宿命,却是在那黄沙飞扬的疆场浴血来证明自己的价值。他们,究竟可以怎么选择自己的道路呢?
一阵悠扬的笛声,破空而来。
马背上的人影身子一凛,终于没有回头。
东风决微微的笑了一笑。
军队的喧哗,整齐而沉重,高天飞扬的旗帜猎猎,没有人再记得那有些寂寞的,长长笛声。
东风决沉默的行进着,他知道在哪里,他是在看他的。那充满悠扬的笛声,变成长长的绳索,牵连起他和他挣不脱的羁绊。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扰,
长风万里送秋雁,对此可以酣高楼。
蓬莱文章建安骨,中间小谢又清发。
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揽明月。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
北望轻长长的叹息道:“真是好诗。”
“你说什么?”西夜星河目送着车队走远,好奇的问。
北望轻摇头:“没有什么啊。”他很快的朝着那遥远的鼓楼上看了一眼,那飞扬的碧蓝色衣袂
依旧没有动,他笑了,“我饿了,星河。”
既然决定要把他作为棋子使用,那么这颗棋子的代价,是不是太高了一点呢?二哥哥?
他拉住星河的衣袖:“如果以后我去很远的地方,星河也这样送我吗?”
“你吗?我会先问问父皇可以代替你去吗?”西夜星河认真的想了一回,说道。
“我、又不是去打仗。”北望轻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