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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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几个月的长途跋涉，火车马车牛车的换乘，一开始还有点兴致勃勃的若水现在早已是一棵蔫耷耷的小白菜了。
“啊~好无聊，嗣清，咱需要赶路赶得这么急么？快要累死了……”若水的体力明显不如两个男子，在两天的急行军之后，终于赶到了一个小村庄里。一看见床铺，若水就跟看到亲娘一样扑了上去，躺倒了就再也不愿意起来了。
张嗣清看着眼前赖在床上不愿意起来的少女，无奈的叹了口气：“你休息一下吧，接下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赶，我们先在此地休整一番。我与张海潮出去补充一下物资，接下来就该进藏了。”
这是在青海省境内，距离西宁市有段距离的无名小村庄，他们准备从青海入藏，这里只是一个中转站。村庄太小了，只有零零散散几十户人家，隔着很远的距离分居而住。小村子边依着一个小小的高原湖泊，听当地人说，曾经有人亲眼看到湖勉女神在这个湖泊边显灵——居住在湖泊里的女神叫做湖勉——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现在他们一行三人正寄宿在当地的一户藏族人家里，家主是一个老藏医，有一手好医术。家里还有一个女儿，叫达娃卓玛。因为母亲早逝，父女俩人相依为命。这户人家十分淳朴好客，此时正热情的招呼他们。
因为当地时有汉人来往，所以老藏医的汉语不错，达娃卓玛也会说一些简单的汉语，交流并不成大问题。唯一有问题的就是三人对当地的风俗不甚了解，所以他们处事也显得格外谨慎，生怕一不小心触犯了人家的忌讳。
这里有用酥油茶招待客人的习俗，之前听人说酥油茶的味道十分奇怪难喝，不过若水真正尝过之后才发现味道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难喝。有点咸咸的样子，喝起来倒是很香，大概还有点酒的味道混在里面，喝了之后真的还挺提神的。喝过主家热情送上的酥油茶又歇了一会儿之后，若水就又闲不住了。
“达娃卓玛，你在做什么？这是不是药材啊，好像没有见过……”若水有点好奇的看着藏族少女手下捣鼓着药材，发出疑问。
“高原灵芝草，补气……解毒……珍贵！”藏族少女连比带划的，总算让若水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
原来就是传说中的那种堪比灵芝的药材啊，据说挺不好找的。具有滋补、益气宁神、健脾活胃、养肝解毒等作用，可以治疗很多病症。
“恩~看起来挺厉害的！”若水知道藏医在当地一向都很受人爱戴，因为他们掌握着很多医学知识，算是当地的知识分子了。除了活佛喇嘛以外，藏医的地位算是很高的了。藏族的医学发展得益于其普遍实行的天葬风俗，藏医对人体内部构造的理解远远胜过了中原的大夫。据说藏医给病患看病治疗，如果这个病患最后还是死了，藏医还需要亲自去死者的天葬现场剖析死亡原因，并绘制出病理图以供之后对其他患此种病症的人的治疗。
一提到天葬，可能大多数人都会想到藏传佛教。事实上，天葬并非始于佛教，而是西域袄教。文化风俗之间的流传交融，使得藏族医学更加系统完备的发展起来。
总体来说，藏医还是很忙的，既要看活人，又要看死人。所以若水对达娃卓玛的行为抱持着极大的兴趣，可惜藏族少女汉语讲的并不是很好，否则若水肯定揪住人家问东问西了。
“扎西德勒！”一声苍老雄浑的声音传来，若水转头一看，发现是老藏医外出看诊完毕回来了。
扎西德勒是藏语中问好常用语句，翻译成汉话就是吉祥如意的意思。要是别人向你问好扎西德勒的时候你没有回礼的话，是十分不礼貌的。见老藏医向自己问好，若水也赶紧行了一个礼，道“扎西德勒！”
仔细一看，发现老人一脸发生了天大的好事的样子。看着老藏医一脸喜庆的样子，若水不禁有点疑惑。虽然她也知道少数民族热情好客，自己一行人的到来也不至于让人家高兴成这样吧？
“阿波拉（注1），看您一副很开心的样子，是有什么好事发生么？”
“普姆（注2），你是不知道啊，马上就是推钦松宗了啊！”看若水还是一脸迷茫的样子，老人就解释道：“那是塔尔寺的传统法会，也就是三吉辰总汇，你们汉人常称为四月法会的就是那个了！”
“四月法会？到这个时间了？”若水有点意外。藏族地区自古以来就实行政教合一，在明清时期朝廷甚至规定藏地区的官员体制必须是“一僧一俗”，即僧俗官员人数各半。虽然清政府被推翻后，前朝的一僧一俗体制略有些不稳定。但是藏地区离中央十分遥远，中央的权利也无法直接统治到这边远地区，所以在1959年以前，藏地区还是保持着自己相对封闭的统治体制——政教合一。
在这种社会背景下，各种崇尚宗教的法会就兴起了，千百年来经久不衰。有名的有时轮大法会、黄龙寺法会、正月法会等，但一般都集中在新年以及盛夏十分。之前还有点遗憾没赶上正月法会——若水可是一直都想看看藏族的法会的。没想到虽然错过了正月法会，倒是凑巧赶上了四月法会。
塔尔寺是中国西北藏传佛教的活动中心，每年都有无数信众从四面八方涌向此处。塔尔寺在藏语里被称为“衮本贤巴林”，意思是“十万狮子吼佛像的弥勒寺”，是信众心中的圣地之一，每年都要举办好几次盛大的法会。除了正月法会、四月法会以外，还有□□法会，不过那是在藏历六月份举办的。
若水一听将有盛大的法会举行，不禁有点激动地问道：“法会什么时候开始啊，阿波拉？”
“四月初八哟，就是后天。普姆到时候跟两个驹觉（注3）可要一起来参加啊！”老藏医热情地邀请着。
“恩，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会参加的！”若水回应道。
看来，可以跟嗣清商量一下，能不能把出发的时间稍微往后推几天。
若水默默想到，顺便自动把某个讨人厌的男人给忽略掉了。
晚上，张嗣清和张海潮就一起回来了，带回了很多物资装备，同时也带回来一阵低气压。
看着眼前张海潮那明显十分不好的脸色，若水暗暗猜测着估计这两人是又掐上了吧。不，大概准确一点来说应该是张海潮单方面跟嗣清掐上。少年还是一脸清冷，没有显露出任何多余的情绪，只是淡淡的跟老藏医点了个头算作打招呼，便一语不发的坐在了若水身边开始闭目养神起来。
若水知道想要从少年表情上来推测他的真实情绪估计是做不到的，但根据张海潮那略带着愤愤的样子来看，嗣清应该没有吃亏。虽然这几年嗣清变强了不少，估计自己也早就不是他的对手了。但这么多年若水都把他当做弟弟一样照顾着，理智上知道他不会吃亏，感情上还是忍不住有点担心。这大概就是关心则乱吧，有点担心过头了啊。
感觉着四周沉闷的气氛，若水有点不自在。老藏医估计也是发现这几个年轻人闹矛盾了，宣称自己有事先一步告辞离去了，顺便也拖走了一头雾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达娃卓玛。屋子里就剩下若水以及两个沉默的男人，气氛好像更加诡异了……
“那个……你们吃过了没？”终于忍受不了这尴尬的气氛，若水随便找了个话题，打破了一室寂静。
从进来开始就没有说过一句话的少年听到少女的问题，睁开眼望过来，小幅度的点了个头。张海潮倒是瞬间调整了情绪，用微带着僵硬的语气道：“啊，我们在外面吃过了。”
“恩……是嘛。”这个话题就这么几句话结束了，若水想了想，还是把她白天想的那件事说了出来：“我们能不能在这里多留几天，就多留三天。最近大家赶路不是也很累嘛，养足了精神才好继续赶路啊！”
张嗣清没有回答，只是用沉默的眼神看着少女。若水被他那好像能看透内心的眼神看得有点心虚，好像这个时候提出想玩什么的确实不太好啊……
正当若水准备推翻自己的提议说要不就算了大家还是赶路吧之类的话时，有人回应了——
“这个……虽然时间有点紧，但休整个三天应该没事。听说过几天就是法会了，若水到时候一起去看吧！”张海潮一副很有兴致的样子，对着少女讨好的笑了一下。
若水一眼也没有看张海潮那副略带讨好的样子，只是用恳求的眼神望着嗣清。
最后还是受不了少女那可怜巴巴的眼神，少年无奈地叹出一口气：“就三天。”
若水一看对方答应了自己的请求，忍不住在内心摆了个V字，诡计得逞的偷笑起来。果然这种眼神很好用啊，自己实在是太机智了！
张海潮在一边默默的看着少年少女的互动，暗暗握紧了拳头。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