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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心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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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微露,蓦然响起了公鸡的啼鸣声惊扰了好梦。陆靖乔闭着眼伸手往旁边摸了摸,却摸到一手的凉意。倏然睁开眼看去,另一侧空荡荡的,昨夜相拥入眠的人早已不见。
短暂的怔愣过后,陆靖乔急匆匆地穿好衣服推门而出。门前院子里的石桌上搁着一壶茶,一人坐着自斟自饮,颇为怡然,听到动静头也未抬地出声道,“哟,终于起了。”
陆靖乔闻言,抬眸立马瞪视向他,沉声问道,“她人呢?”
“一大早问我借了匹马走了。”秦越挑了下眉,,看向他的目光带着一丝看好戏的意思,好整以暇地开口道。“见多了男子吃了不认的,你这种情况的实属第一回。”
见陆靖乔沉默不语,随后睨向了某处,意味不明地哼笑道,“你不是真不行吧?”
陆靖乔的视线默默移向他手里的茶盅,扯动了下嘴角,呵呵道,“反正没到大清早在别人放门口喝菊花茶降火的地步,对了,你媳妇的药是得禁房事,有好几月了吧?”
“……”秦越语窒,想起女子离开时暗责自己的多管闲事以及留下调理身子用的药方,不禁摇头苦笑,这茶……得喝上好长一阵子了。
不过也正是看在那张药方的份上,他才会坐在这儿等陆靖乔起来。稍正了神色,秦越起身对上陆靖乔,郑重开口道,“看宁姑娘离开时的样子似乎并不是很愉快,或许是秦某误会了,本想成一桩好事,未曾想反而唐突了,请陆公子转告宁姑娘一声,秦某会尽力补偿。”
后者不知想到了什么,忽而咧嘴,露出一抹颇为诡异的笑容,“也许……这是女魔头独特的害羞方式?”
“……”少侠,你确定?
陆靖乔心下一阵雀跃,当即直奔马匹所在的地方而去,不一会儿便急匆匆地离开了。秦越望着那抹远去的背影,垂下的眸子中一片深思,宁府大小姐与陆将军家的二公子……看来事情要比自己想的有意思的多。
袖山在京城郊外不远,陆靖乔快马加鞭赶到将军府,却被告知二少奶奶刚刚换了身衣裳,出门约见朋友去了。陆靖乔当即折身去了丫鬟口中的云兮楼,站在酒楼外面,不禁一阵牙痒,这种抛夫弃子自己吃独食的行径真是非常可耻!
老远的,陆靖乔就看见了宁采薇的身影,一袭清丽女装看着更顺眼些,身旁跟着个容貌俊美的年轻男子,二人有说有笑的入了云兮楼。
“……”陆靖乔黑着脸正欲上前,就被一块不明物体击中了脑袋,伸手一捞,是一大块啃光了的西瓜皮,抬眸看去,一群小孩儿哄笑着跑开了。
再看手上的西瓜皮,真真是青翠碧绿。双眼倏地窜出熊熊烈火,陆二少一身寒冰渣子的冲入云兮楼,向伙计问明二人所在后径直上了二楼,推开雅间的门,发出嘭的一声重响。
“宁采薇你个提上裙子不认人的混账,居然跟小白脸私会,不知道长得越好看得越不行么!”
“……”跟到楼梯口的伙计默默下楼去,二少所说的……信息量略大,被灭口的几率同样略大。
雅间里,宁采薇瞠着杏眸看向出现在门口的人,听得身旁传来一声轻笑,宁采薇僵硬地扭头,就看到那人脸上绷不住的笑意,指了指陆靖乔问道,“他这说的是自己?”
“……”宁采薇默然。
陆靖乔看着二人亲昵的样子,愈发气急,一把拉过了自家媳妇儿,对那陌生男子怒目而视,“好大的胆儿勾引我陆靖乔的娘子,敢做就要有承担后果的准备,小爷今儿非得好好教训你不可!”
男子瞥了一眼被宁采薇拽着的陆靖乔,故意忽略了女子投来的不赞同神色,开口说道,“夜宿书房,对新婚妻子不闻不问,这样有名无实的关系还是趁早了了的好,宁小姐尚为年轻,还有选择的机会。”
陆靖乔一噎,火气被戳破了个口子,有些气弱,然一想到宁采薇有可能会选择对面这个小白脸心就揪成了一团,黑着脸道,“我们之间如何轮不到你一个外人置喙。”
“我可不是外人……”
“……哼,就算你说你们曾经相爱也来不及了,她已经嫁了我,是我陆靖乔的妻子,这辈子都改不了,你死心吧!”
“强扭的瓜不甜,你既然不爱她为什么还要用名分困住她?”
陆靖乔被男子咄咄逼人的态度逼急,侧身搂住宁采薇狠狠亲了下去,一吻尽了,抬首挑衅道,“我爱她,所以你没机会了。”
目睹现场的贺少旸略一挑眉,道不清眼底情绪,然嘴角的笑意却是止不住扩散,奇怪的反应让陆靖乔有些摸不着头脑。
被突如其来的亲吻弄得心跳紊乱的宁采薇,因陆靖乔的一句话有瞬间的停滞”随后整个胸腔似乎充盈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愉悦感,忍不住出声道,“闹够了么,舅舅?”
“……”舅舅是什么鬼,陆靖乔一窒,再看向那名男子只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随后老脸一红,磕磕绊绊地开口道,“舅……舅,吃……吃了么……我去催一下呵呵。”
说着给了宁采薇一个苍白扭曲的笑容,踉踉跄跄地退了出去。
“侄女婿挺豪放的。对了,提上裙子不认人是怎么回事?”贺少旸颇有兴趣地问道。
“……”宁采薇默。
“……”站在门外的陆靖乔以头捶墙,只觉丢人,求不提。
楼梯口一阵咚咚咚的脚步声响起,一名小厮急匆匆地跑上来,奔到陆靖乔身旁气喘吁吁道,“二少爷不好了,有人在铺子里闹事!”
陆靖乔崩溃的神色一敛,待小厮一番解说后,神色愈发凝重,当下就随着他匆匆离去了。
雅间里的二人自然也听到了对话,贺少旸瞥了一眼淡定自如的宁采薇,嘴角一弯道,“你似乎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
“只是小事,应付得了。”
“对他这么有信心?”
宁采薇替他斟茶,听到他意味不明的反问,不禁勾唇笑了笑道,“我是对自己有信心。”
贺少旸但笑不语,撩着茶盖儿,话题一转道,“封于修在我来的路上埋伏,已经死了,似乎是又找到了靠山,称那人还掌控了你,不过有待考究。只是听那意思封于修口中的恩公似乎也知道名单一事。宁府的事情虽然揭过去了,但你留在京城,仍无法避免。”
“封于修是秋后的蚂蚱,难成气候,或许只是诈言。”宁采薇抿了一口茶,淡然道,“将军府的儿媳就算要动,也要掂下自己斤两,舅舅无需担心。”
贺少旸见她言语中的决断,并未多言,敛眸道,“这趟来我打算多留一阵子,听烟影说京城里有些不对劲,我在这儿也能多顾着些。”
宁采薇颔首,露出笑容道,“我也许久没见舅舅,甚是想念。”
言语间瞥见贺少旸腰间系着的物件一角,略一挑眉,有些惊讶。随后从怀里掏出一块牌子搁在了他面前,“舅舅可认得此物?”
贺少旸蹙眉,与宁采薇有些相似的淡然倏然裂开,眼底染上一丝紧张神色道,“这块令牌你从哪儿来的?”
“捡的。”宁采薇将他的反应纳入眼底,掀起一丝兴味。
“……哪里捡的?”
“舅舅不妨说一说与这块令牌主人的关系,说不准我就想起来了。”
“好你个丫头,竟还作弄起舅舅来了。”贺少旸自然知道她是故意的,不禁无奈说道。“是替方才陆靖乔不平罢,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啊。”
看着宁采薇眼神中的期盼,嘴角的笑里带出一丝故意,挑眉道,“关系匪浅,日后你就知道了。”
“那人现在京城里,日后有缘也会遇见。”
“……”这狡猾的性子学他学得实诚,连他都自叹不及,想到被她相中的那人,心底的隐忧终于有些放下。但愿良人,值得托付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