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better day》谋*

2、鲜血是送你的最后葬诗。

　　天快黑了，校园安静地象个沉睡的婴儿。任何人的脚步声都无法惊扰他。少年依恋地看着被涂鸦过的桌椅，绿色的喷漆早已干涸，桌角上还用小刀刻着XX的梦想。
　　梦想，多么美好的词。可惜却被无情地掩埋在时间净土，永不超生。

　　那天发生的事过于混乱，我在不知道事情前因后果的情况下见到了Noki。那是一家精神病院，头发凌乱的Noki被几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按在地上。空气中飘散着福尔马林的恶心气味，Noki惊慌的眼神停留在我和Congeal身上。
　　求求你们相信我，我没有病！不信你问他们！他们是我最好的朋友！迪！哥！你们告诉他们啊，我没有病对不对？哥，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你快告诉他们啊！Noki几乎是喊了出来，我看到Congeal的嘴角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
　　长达一分钟的沉默，所有人的眼神都停留在Congeal身上。而Congeal却只是偏过了头，最终什么也没说。
　　我看到Noki眼里的期待变成了绝望，两滴眼泪掉落在地上。当我正要说什么的时候，其中一个医生趁Noki没有反抗，狠狠一针扎在Noki纤细的手臂上。我知道，那是镇定剂，再说什么也晚了。
　　Noki就这样在我们面前被带走了。第二天我独自去了医院，Noki面无表情地躺着。他似乎不太想见我，看了我一会，也没有叫我的名字。
　　我向照看他的护士询问他的琴鸟赶快。原来那天夜里Noki的父亲将他送到了医院，说他神志不清，要求医院给他治疗。但他把Noki送来后便匆匆走了。当医生去问Noki发生什么事的时候，Noki却激动起来吵着要回家。并大喊爸爸要杀了妈妈！满地都是血！说到这里，那个护士笑了，她说哪有想杀人就随便杀人的？他以为自己的父亲也是这里的病人吗？那孩子要高考了吧？肯定是压力太大产生幻觉了。等他情绪稳定了我们会送他回家休养的，你放心吧。真是的，他有你这么好的朋友还不知足……
　　我有些气愤一个白衣天使怎么能说出这么伤人的话。转头看Noki时，他早已泪流满面。我想帮他擦擦却被躲开了，他说，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我叹息着走了，可是我没想到，那是他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之后的几天因为模拟考试我没有时间去看他，而Congeal从那天起就没有再来过学校。森说他有天夜里看到Congeal一个人在外面游荡，他那时在车上很大声地叫了Congeal的名字，却没有得到回应。
　　我问他，你去看过Noki吗？
　　森说有，但他都在睡，医生说还有最后一服药，吃完就送他回家。迪，我们等Noki回家了，叫上Congeal一起去看他好吗？
　　我回答说好，可是没想到，那天永远不会来了。
　　那是一个遭透的天气，几个穿制服的警察突然把我和森叫出了教室。其中一个年纪大点的叔叔问，你们是不是这个孩子关系好的同学？
　　我看到他手上的照片是Noki，我和森互望了一眼同时点头。不祥的预感扩遍全身。叔叔说，我需要你们跟我走一趟，发生了一些事，我们必须要调查。
　　他带我们去的地方是Noki家，当看到满屋子警察时，我紧紧拽住森的衣服，我发现他也在颤抖。
　　虽然有些残忍，但为了调查需要还请你们忍耐一下。叔叔将我们带到浴室门口，我看到满地都是血，抬眼时却看到Noki躺在满是鲜血的浴缸里，表情很安详。
　　Noki！森捂住嘴，眼泪唰地一下掉了下来。我却发现自己已经麻木到不会哭泣。
　　这孩子是昨天晚上自杀的，今天早上我们发现他尸体的时候还在房间的柜子里发现一具女尸。推测死亡时间是九天前，而这个孩子九天以来都在精神病院。所以我想问下你们知不知道一些情况。叔叔拍了拍我的肩膀，脸上也是无奈和惋惜。
　　我将我所知道的一切全部说了出来。我一直很平静，平静到想用力哭也哭不出来。森回去后便开始发烧，连续请了好几天假。而Congeal象失踪了一般，没有任何消失。
　　直到为Noki举行葬礼的那天，Congeal带来一大束百合放在Noki的墓前。做完祷告后，他站在我身边。他的脸色看起来十分憔悴，眼睛也很红肿。
　　迪，你知道么？Noki离开后，我每天晚上都会梦见他。他总哭着问我，哥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为什么不相信我……迪，其实我也不想他被关在那个只有白色的地方，可是我是真的为他好，想他快点好起来。可是他却……Congeal在我怀里哭得象个孩子，我却不知道如何回应。眼睛干涩得流不出泪，我不知道怎样才叫伤到深处。
　　葬礼结束后，Congeal又消失了。没有去学校，也不常回家。我发现森也因为Noki的事变得闷闷不乐，和那个意大利男人的见面次数也越来越少。
　　曾经快乐的我们，只剩下残乱影象。

作者有话说

　　我在梦里.梦见自己死在浴缸里.
鲜红的血.不知道是谁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