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亏》夜风晨露

226、走向新世界 一

　　【取之不尽的粮食！
　　用之不竭的资源！
　　人类繁荣的未来就沉睡在那里！
　　因此我们卡金帝国决定背负全人类的梦想！！！
　　在此宣言——我们将向黑暗大陆进发。
　　被已经衰退式微的旧大国宣传的迷信而束缚，实在没有任何意义，像我们这种新兴国家，才能领导现在的世界。】
　　——卡金帝国回锅肉陛下的公开演讲

　　两百多年前，五大陆（V5）缔结了不可侵黑暗大陆的条约，在此后两百年间，前往黑暗大陆需要复杂的手续，繁杂的审批，非常添麻烦的核查机制（例如开具一份申请人仍然健在的证明，申请人无犯罪前科的证明，申请人心理健康的证明，申请人所有资产的证明，申请人国籍所在国家国会议员的三张介绍信——必须有议员公章和签名……），做了这么多也不代表你的申请会被受理（神都不知道你要等多久），就算运气好到极点，申请被接受了，好不容易去了黑暗大陆，还要被外务省特别渡航许可科全程监视和观察。
　　哪怕是国家级别秘密组织的探险队和科考队，在面对自然的考验之前，就先要应付政府的考验了。
　　V5并不喜欢卡金踏足黑暗大陆，那就像个潘多拉魔盒，也许就会引发哈米吉多顿（Armageddon，世界末日之时善恶对决的最终战场，引申含义就是——“世界末日”）。
　　开发黑暗大陆，将把人类的历史整个儿的颠覆吧。
　　新兴国家接替陈旧的国家，从来不会静悄悄没声息，那会带来巨大的动乱和无尽的伤痛。何况，旧的大国也不想被取代啊。

　　一切都在新旧更替之中。
　　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狄安娜在看网上的这部最新热门视频（它已经被观看了一亿五千万次）：
　　比杨德表情肃穆，在卡金首都的体育场，对着镜头，朝着全世界大无畏的演说：
　　“我所敬爱的父亲生前训示我——【停止挑战的时候，就是人生结束之时！】
　　只要解读神话，探访遗迹就可以明白，在久远的古代，我们的祖先源于黑暗大陆。
　　举步前往故乡之前！阻挡在前方的重重障碍，就由我来，加以排除！”他左手揭开了披着的外套，右手握拳大拇指指向了自己，目光直射所有人，“年龄！性别！国籍！职业！人种！完全不拘！
　　机遇面前人人平等，我不会拒绝有挑战精神的人，有志于前往新天地的人，全部都是我的家人一员！
　　不同的个性一定有其用武之地；需要的仅仅是往前踏出一步的勇气！！
　　大家聚首卡金，出发吧，去新世界！
　　我一定会带你们走的！”

　　非常具有煽动性的言论。
　　狄安娜通过电话，问比杨德目前情况怎么样的时候，他说卡金开设了移民新天地的专门热线电话，十万条电话线路同时启动，依然接不完那么多问询和申请的来电。
　　他的梦想，已经将全世界都卷进来。

　　“反对者多吗？”狄安娜微微一笑。
　　比杨德面对任何威胁都不怕，完全不可能屈服。

　　“V5希望卡金也加入不可侵条约。
　　卡金王不会理会的。”比杨德不喜欢这些提要求的政客，要是顺着他们的意思，就只能处处被掣肘了。

　　“你会有危险吗？”狄安娜深知，作为卡金推出的，黑暗大陆探险队总负责人，比杨德就是个活靶子。
　　所有利箭都会朝着他去。

　　“V5已经委托了猎人协会，捕获我。”比杨德说起这事的语气依然镇定，不过他很清楚，猎人协会的决定受到了V5的影响，如果自己想要获得主动权，唯一的希望就是更大胆的策略和奇袭。

　　“猎人协会有可能成为助力。”狄安娜直截了当地说。
　　她认识不少职业猎人，没有任何迹象表明他们会乖乖听V5差遣。

　　“猎人协会是个民间组织。
　　而V5，是世界的警察，五大流氓。”
　　五十年前，V5曾经避开猎人协会，秘密成立调查团，前往黑暗大陆，而比杨德就是其中重要的一员，担任的职务相当于队长加参谋。
　　然而他并没有在黑暗大陆站稳脚跟，凄惨的回来了，还带来了足以毁灭世界的异界生物，父亲震怒，把前往黑暗大陆列为禁忌，并且给比杨德设下了制约，导致他戴上写满“神字”的面具，丧失念能力。
　　境况糟糕透顶，仍然交出一份“比杨德报告”（详细描述他在黑暗大陆的经历，比东·富力士还惨，东的著作至少流传广泛，而比杨德这份报告，就只有外务省特别渡航许可科的特工们才会阅读）的青年比杨德，他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于是立刻被V5放弃了。
　　感谢父亲，感谢V5，给他上了很重要的一课。

　　“有什么办法，可以让V5和猎人协会对你的干扰达到最小呢？”狄安娜思索着。

　　比杨德抬了抬眉毛：“我会去找十二地支，主动当囚犯。”

　　“！”狄安娜考虑着这方法的可行性。“帕利士通怎么看，怎么做？”

　　“我不在的时候，他就是探险队的NO2。”

　　漫天奇光异彩
　　有如圣灵逞威
　　只有一千个太阳
　　才能与其争辉
　　我是死神，世界的毁灭者。
　　——古代诗歌，原~子~弹~之父奥本在目睹核爆的威力后，引用此诗表达自己的感想。

　　流星街的一处住宅主卧里，宰伊洛开始拨打转盘式电话——它是金色的，宛如一个小小的古董玩具。
　　“4”“0”“0”……慢慢转动号码盘，就仿佛拨动命运的~轮~盘~。

　　等了一会儿，甜美悦耳的女声响起——“新天地，欢迎致电【移民新天地】。
　　询问和了解卡金帝国请按一；
　　关于新世界的介绍请按二；
　　……人工服务请按零。”

　　宰伊洛按了“0”。

　　“很高兴为您服务。”光听声音，这一定是个甜美可爱的年轻姑娘，“请问您有什么需要？”

　　“我希望深入了解一下卡金帝国的移民计划。”

　　“好的，先生。”姑娘说，“我可以给您发一份宣传邮件，或者您也可以登陆我们的官网，看主页。
　　请问您的邮箱是？”

　　……

　　休假没有鲁西鲁的份，但是需要干活的时候……他就要来干活。

　　狄安娜扫了鲁西鲁一眼，心想，如果自己是猎人协会会长，比起帕利士通那种副会长，还不如要鲁西鲁这种副会长。
　　至少，看不出这货有和自己作对的任何倾向，他该做什么很明确，都能做好。不用支付报酬，不用花言巧语去哄，乖觉到极点。
　　另外，他模样是狄安娜顺眼的那一类，其实真的帮了他不少忙。

　　狄安娜静静阅读鲁西鲁整理出的V5领导人资料：
　　康夫·小泉，1936年生。1959年自晚麦田大学政治经济学部毕业，后在石油公司供职；1976年开始担任议员秘书；次年被任命为首相秘书官。
　　几度沉浮，下野又上台。

　　乔治·沃克，1946年生，毕业于耶尔大学。1986年当选州长。1997年当选总统，目前即将卸任。1999年12月23日夜，乔治出现呼吸困难症状并被送往医院观察，此后身体一直不好。
　　耶尔大学“死侍俱乐部”成员。

　　梅德韦杰夫，法学副博士、副教授，个性内敛，不喜交游。曾长期担任母校的教师，1992年当选为统一党主席，次年成为联邦总理。
　　被评价为“他总是把工作安排得井然有序，从不手忙脚乱，是一位训练有素的高级管理人才。”

　　哈珀，1959年生，经济学学士和硕士学位，自1996年上台执政以来，每年都要对北方地区进行实地考察——一方面是要向世界显示主权；另一方面则一再表示要加大对北部地区投资开发，加快北部的基础设施建设。

　　闹克尔，1954年生，V5唯一的女性首脑，1986年获物理学博士学位。1991年任妇女与青少年部部长、基民盟历史上第一位女副主席；1994年任联邦环境部长；1998年起担任基民盟总书记；2000年当选为基民盟主席。
　　一部分人的看法是：闹克尔之所以成功正是得益于她的“不知名”，其制胜的法宝就是“常常被对手所低估”。

　　整理资料不稀奇（找台能上网的电脑就行），鲁西鲁的有用性，就是他提前分析出：V5会和卡金妥协，共同向新大陆进发。

　　“V5的领袖对黑暗大陆了解不足，所以他们需要外务省特别渡航许可科的意见和建议。”鲁西鲁露出浅浅的笑容，“只要对外务省特别渡航许可科的科长施加影响，就可以作用于V5的决策层。
　　帕利士通早就会晤过那位科长。”
　　服从权威，听专家的话，这是常人的局限。
　　帕利士通刚在猎人协会打工的时候，就已经和那位科长交好，他们是学弟和学长的关系，还同样都是“死侍俱乐部”成员。

　　外务省特别渡航许可科？
　　狄安娜记得，他们还把揍敌客四少的“撒娇”导致的死亡（人体拧成绳子），当成人类企图踏足黑暗大陆的代价，因为《新大陆纪行》记载中，就有人在黑暗大陆被搞成麻花一样死了。糜稽发现这一点，吓了一大跳，立刻诉说给狄安娜听，幸好这个组织一直钻研黑暗大陆，什么都会往那方面联想（虽然他们也曾怀疑是黑手党所为，但是因为死亡方式太奇葩，也没有丝毫人为痕迹，这个猜测终究被打消了），无论如何不会推导出祸首乃揍敌客家的阿路加。

　　通过这事，狄安娜明白一点：对于黑暗大陆，哪怕是专门的机构，也知晓的太少太少，还有很多穿凿附会鱼目混珠。
　　然而，V5同卡金的国际关系，却会因为外务省特别渡航许可科一席话，而变化（可能变好，也可能变糟）。
　　“最终决定国家关系的，是国家间的综合实力。”狄安娜认为鲁西鲁说的有道理，但是完全不想夸奖他啊，“V5只要不想爆发战争，就会迁就卡金。
　　卡金王有什么动向？”
　　卡金的确对那五国产生了威胁和压力，卡金王相当智慧，【天下一致而百虑，同归而殊途。】他高调丢出“猎人协会前会长之子”当探险负责人，并且号称要大规模移民，比起帕利士通在外务省特别渡航许可科谋划下功夫，格局和胸襟更大，得到的效果也更明显。
　　这不是说帕利士通不高明，只是二者处于的位置不同，所以动手的方向和策略就不同。

　　“卡金王下个月将和V5领袖召开协商会议。”当然，早在开会前，该做出的决定，就已经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