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巽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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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苏与阿瑜晚众人一日回江都，却不想巽芳早早便在花满楼前等候他们。
美人垂首，婷婷立于楼前，眉间染着厚重愁色，一剪黑瞳秋水盈盈。
“屠苏，阿瑜，我有几句话想对你们说。”这美人，美则美矣，只是开口时那怨中带冲的口气，总是使她冰清玉洁的绝色姿容淡了几分颜色。
屠苏见巽芳神色凝重，也不敢怠慢，他与阿瑜对视一眼，得了小猴妖的首肯，才颔首道，“好。”
三人结伴去了花满楼的后院，正是春日花好时，院中花团锦簇，芬芳四溢。
巽芳开门见山，“屠苏，如今玉横已经集齐，少恭不日便会施法为你吸除煞气……只是，你可知少恭他，他只有六成把握，许会赔上自己的性命！”
屠苏一惊，一时竟愣在原地，隔了许久才道，“竟有此事？少恭只跟我提过，玉横可以吸除煞气，没想到……”
“少恭把你当做兄弟，不惜为你牺牲性命，但这办法太冒险了。”巽芳愁容不展，“不说玉横，能否真的成事，如果反噬少恭……又或者将这灾厄转移到少恭身上……”
屠苏抢过话头，凝重承诺，“巽芳姐，你放心，我不会让少恭这么做的。”
巽芳闻言，紧锁的眉头终于得以略略舒展，也软和了口气，“屠苏，我知道，焚寂让你很痛苦，我也曾经和你一样失去过很多，所以……我现在唯一拥有的，就是少恭。”
这话已经说得很重了，可偏偏阿瑜没有资格去反驳什么……不论如何，牺牲的终究是巽芳的心上人，她心疼也是理所应当的。
可阿瑜还是忍不住要讨厌她，许是漂流的时间久了，这个女子深谙世故，明里暗里的意思都是少恭把屠苏当兄弟，屠苏却只能让他一味牺牲。
这也是阿瑜最气愤的一点，巽芳明知屠苏如今最珍惜的是与他身畔人的羁绊，却抓住了他这处柔软，利用屠苏的善良，逼他主动放弃。
就算这样今日这一番话巽芳的确占理，可阿瑜依旧忍不住为屠苏感到委屈，屠苏他……又做错了什么？
少恭当屠苏是兄弟，屠苏又何尝不会为了少恭出生入死？
倘若他知道这件事会威胁道少恭，他又怎会去做？
当初说要收集玉横的是少恭，说要帮屠苏吸除煞气的也是少恭，屠苏半点不知少恭许会损伤自身，而如今却要面对这巽芳这一番绵里藏针的说辞，何其无辜。
屠苏深受焚寂之苦，如今好不容易抓到一线光明却又被生生扑灭，何其可怜。
屠苏逆光而立，背影茕茕挺拔，他不动声色地握紧了阿瑜的手，沉声道，“我知道。”
阿瑜被这一握握的心酸不已，只能暗暗回握屠苏，仿佛这样就能给他力量一般。
巽芳的确美得如仙女下凡一般，只是那张利落的嘴开开合合间偶尔吐出的言辞，总让这位仙子沾上了几分凡间俗气，不再那般高贵不可及。
阿瑜眼神一顿，她仿佛看到……巽芳脖颈那处适才似乎有细微的生物在她皮肤之下鼓动。
一个大胆的猜想浮上阿瑜心间，她将目光一寸一寸接上巽芳的眼神，定定对视……看不见，传说中蓬莱公主的睿智与悲天悯人，她一样都看不见。
第二日，屠苏果然去找了少恭，婉拒了玉横吸除煞气的法子。
阿瑜蹲在白莲花与晴雪身边，帮着他们一起为桐姨煮药。
听说，许多年前少恭去蓬莱寻巽芳不得，遭了海难是桐姨救了他。
此后，桐姨便一直跟随在少恭身边，事无巨细地照顾他的起居饮食，已是少恭亲人一般的存在。
前些日子，青玉坛挟持了桐姨与巽芳逼迫少恭为青玉坛卖命。
青玉坛承诺将上了年纪的桐姨送回江都，却又在路上出尔反尔想要杀掉桐姨，幸好尹千觞来的及时，救下了桐姨。
只是桐姨依旧受了些伤，至今任然昏迷不醒。
阿瑜挪了挪脚丫子，蹲在白莲花身边，虚心求教，“阿莲，你可知道……有什么蛊或者毒，可以改变人的容貌？”
白莲花眉头一蹙，“毒肯定是没有的……至于蛊，蛊这玩意儿稀奇古怪的，说不准就有吧。”
晴雪也好奇地凑过来，“真有那么神奇的蛊？阿瑜，你怎会突然这样问？”
阿瑜鼓着脸犹豫了一小会儿，还是吞吞吐吐地把自己的发现一股脑儿全说了出来，“我总觉得巽芳给我的感觉有些奇怪，昨天……我看到她脖子那里的皮肤……超恶心的蠕动了一下。”
胆小的猴妖咽了咽口水，冲那两人招了招手，晴雪与阿莲都很给面子的靠到她身边，三人脑袋将顶在一起，听着阿瑜小声的推理，“少恭的巽芳失踪了那么多年……如今突然完好无损地重新出现了，难道你们不觉得奇怪么？”
晴雪闻言，神色略深，她抿了抿唇，“如此说来，是有些奇怪。其实有时我也会……总感觉巽芳身上有些奇怪的不协调。”
“罗里吧嗦的！直接去看看不就好。”白莲花烦躁地丢开了他手中的大蒲扇，将煎好的药倒入一旁早已备好的小碗中，直直递给阿瑜，“风晴雪你陪我去！蠢猴子你去把药给桐姨送过去。”
只是，似乎还不用等他们三人出手，巽芳是雷炎安插在欧阳少恭身侧之人一事，便已经暴露了。
所有人都告诉少恭，巽芳背弃了他。她带着大家好不容易收集齐全的玉横卷铺盖跑路就是最好的证明。
可欧阳少恭的回答，却每一次都异常坚决，不可能，巽芳不可能背弃我。
偶然一次深夜，阿瑜揉着眼睛打着呵欠路过花满楼后院，瞧见欧阳少恭望月负手而立，黑绸般的发铺满肩膀，回眸之时清冷月光竟将他的脸印的苍白，白得惨淡、疯狂。
他仿佛察觉了阿瑜呆愣的目光，转身对着阿瑜融融一笑，依旧是那样风度翩翩的如玉君子。
一瞬间，阿瑜竟直觉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一路窜上头顶，将她的瞌睡虫惊走了大半，她连连摆手，打着哈哈落荒而逃。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巽芳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