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心》琰迟

5、好奇心

　　我和程时恢复了从前的状态。
　　偶尔的点头寒暄，不时的交流学术问题，还有每到周三雷打不动的他搬水与我喝水。
　　努力把心态放平稳的原因，其实与那天和程时时隔一周的交谈无关。
　　他说完想和我一起上大学之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安静地做自己的题目，依旧像置身于喧闹的世界之外。
　　我坐在座位，除了慢慢回温的困意之外，我想起了那天在雪地里他和我说过的话。
　　“不是所有痛苦都叫失败，它们其实可能是不幸。失败可能有朝一日摇身一变成了成功，但不幸就是不幸。”
　　这段时间里我过得很痛苦，我知道这是程时曾经点明的不幸。
　　这样禁忌的感情无异于飞蛾扑火，栽进去之后死得连灰都不剩。但是相反，在我千方百计的压抑中，我也清楚地感受了这感情的波涛暗涌。不论如何处理，坦然接受或是强行掩藏，我都不会快活。
　　程时的主动寻上门来，让我醍醐灌顶，既然注定要不幸，我何不苦中作乐。苦涩的幸福，是不幸中的万幸。

　　6月9日早晨的9点整，高考语文考试正式开始。
　　开考前，我脑中一片空白。为了让自己的水平能够正常发挥，我甚至都避过了能和程时打照面的一切可能，以免自己一时太过兴奋，酿成乐极生悲的惨剧。
　　语文考卷上别的题目我都记不太得了，唯一一个让我肾上腺素上升的题目就是那道作文题——《好奇心》。
　　什么是好奇心？
　　我几乎有冲动写下是对禁忌的渴望。
　　脑中同时滑入一幅我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场景，白窗帘在迎风飘荡着，那下面有一个不会抬起来的脑袋。他不言不语，只专注于手边的练习卷。
　　这个人是我的禁忌。
　　那时我看了眼表，离考试结束还是四十五分钟。
　　我所迫不及待要写的故事，已经拟好了开头。我的手不禁开始发颤，连笔都握不太稳，心跳得快到发慌，甚至脖子后面都挂下来一串热汗。
　　“2008年冬天，我所呆着的C城某个小城镇下了很多场大雪。那一年大伙儿说是雪灾，就连江南这种积不起雪的地方，也都能堆起厚厚的一层。”
　　时间紧迫，我匆匆落笔，字迹潦草。
　　越写越没有底气，不是因为觉得会写不好，而是我怕会因此而考不好。
　　老佛爷几乎每日报道的教训在我耳边适时地响起，要是真这么放手一搏之后，我岂不会从此要去专科学校了。
　　那时的我，说实话，只想到了自己的日后，并记有想起程时和我说过的话。
　　“咱们可以上同一所高校。”这句当时让人入魔的话，被我成功地抛到了九霄云外。
　　于是在离考试结束还有三十五分钟的时候，我麻利地拉了几道黑杠，重新拿笔写起了自己最擅长的三段式。
　　什么是好奇心。
　　为什么要有好奇心。
　　好奇心的两面性。

　　结束铃在我停笔时打响，我在长吁一口气的时候，竟还有些窃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