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未央》封采

3、起·初遇

　　你就在那个冬天与人间相遇

　　夜空中的一阵哭声开始你的生命

　　你飞翔的灵魂在那晚终于有家

　　雪花洁白你的额头你开始 造化

　　走吧走吧

　　在他们的目光中你学会长大

　　走吧走吧

　　在他们的歌声中你知道高贵如花

　　谁看见大雁北飞谁听见草木落下

　　谁与谁在角落拥挤谁与谁把悲剧升华

　　谁看见大雁北飞谁听见草木落下

　　谁与谁缘尽缘浅谁与谁站成永远

　　——张恒 《冬天的童话》

　　[白哉大人……请您照顾我的妹妹。]

　　弥留之际她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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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朽木绯真……你认为这个女子的死真的是偶然一场大病的罹难么。]

　　会议散场的刹那两人擦肩而过。朽木白哉只恍恍惚惚听到她留下这一句的不明所以。漠然地，带着似笑非笑的讥讽神情。

　　完全不同了之前的沉静温柔。

　　他蓦然一怔。

　　回首顾盼间的灯火阑珊，只看到这女子迈着瞬步，身影化作行云流水一般，不绝于缕地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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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市丸银在遇到松本乱菊前是个桀骜的浪子。

　　生前他曾是纨绔子弟。死后落入流魂街亦是无法改变目空一切的秉性，只因了他仍在干净的象牙塔内。

　　乱菊仍旧记得她第一次遇到市丸银。他眼底尽是猜疑与不屑，脸上的神情似笑非笑，掩饰着他对那个女孩子的不信任。然而还是被从小命运充斥着波折多舛的乱菊所一眼望出。

　　[为什么？]

　　银棕黑的双眼定定望向女孩子背上睡得正熟的孩子。眼前女孩孱弱的身子仿佛已经无法承受背带的重量，愈加弯了下去，抿着唇，面无表情。

　　[我想请你照顾她。]带着肩上睡得香甜的孩子，女孩深深地鞠了一躬。

　　[呐。你没有听懂我的意思哎。]银似笑非笑，[我的意思是，为什么是我？]

　　[因为，这条流魂街只有市丸君你一个人，会在暗中弹出那些石子。]

　　市丸银微微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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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所说的事情是指几个月前。流魂街西侧发生了一起不小的风波。

　　[你胆子还真大呢！惹到了老子的头上？]

　　一群花天酒地的赌徒喷着满嘴酒气，居高临下地望着地上衣衫褴褛的少女——

　　[抬起头来让我看看？]伸出食指掂起女孩子的下颌，[咦，长得还满标致的嘛。]

　　这时候绯真捧了酒壶正在替富人家打酒以赚取生存的费用。经过这家酒坊门前的时候，只听见里面淫亵而下流的笑声。她皱了皱眉，加快了脚步。

　　未过多久，只听里面传出一声惨绝人寰的惨叫。绯真不禁一震，微微驻足。

　　为首的下流赌徒食指赫然血流如注。众赌徒慌忙爬上去，[头儿，头儿，你还好吗？]尔后凶神恶煞地对着围观的人群大吼：[是谁干的？！]

　　这时他们才看见身为[罪魁祸首]的石子正静静地躺在旁边，染着鲜红的血迹。棱角尖利。

　　彼时市丸银已然嗤之以鼻，静静地踱出了酒坊。在即将迈出门槛的一刻，他又将手里扣着的另一枚石子电光火石一般射出。

　　又是另一声惨叫。

　　绯真静静地看着他走过去。了然在心。

　　然而不论是银还是绯真都没有发现，靠在酒坊边有一个橘黄色发的女子，下颚点着一颗妖娆的朱砂痣，面容绝美，神情慵懒。她捧起酒壶，浅酌一口，微抬起藏匿在橘黄色发丝眼眸，注视着市丸银悄然而去。

　　市丸银与松本乱菊的相遇便是如此戏剧。

　　但是许多年许多年以后。

　　没有任何事物在时间的洗礼与考较中，能够洪荒桑田，亘古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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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今。

　　谁也不知道此时的市丸银是否彼时的市丸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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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说命运既是一场游戏。许多人或事在生命的千般流转中遇见而又分离，情知那必然付诸情的代价。

　　却无以为继。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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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绯真过于善良而挚真。当市丸银面上带笑地将孩子推还给她时，她恍然立在原处，久久未曾回神。

　　她驻足在原地，看到男子微笑着化成一阵凛冽的寒风。彼时她的心亦是寒冷。寒得彻底。

　　松本乱菊经过她身边时微叹了一口气。

　　[孩子，你已经很努力了……但是，你永远不会预料时间会改变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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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多许多年以后。绯真会静静地对朽木白哉说。[白哉大人。许多人事都会在时间流逝中慢慢改变。所以。我们不要祈求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