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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太古之界(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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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诛神命劫!”
凤兮一瞪睁目,是不信。
“阿殇本是太古之女,天道独宠,怎会天降神罚!”凤兮大吼,慌颤的尾音却暴漏了她的害怕。
古氏一族虽是脱天道轮回之外,却也受制于始神之意。虽然当年阿殇曾隐隐探的并说与她听,但太古嫡脉传承,本是独宠,她以为那不过是一个玩笑。
凤兮慌乱催动神魂之力,却惊恐的发现,不知何时,她竟断了和古殇的神魂联系。
一语成真。若非如此,她怎会断了与他们的联系。
指尖抖颤,凤兮顿失神力。
饶是无甚表情的太武,闻言都拧起几褶高眉。
“便是如此,殇,她现今元神又在何处。”
白衣飘落,一冷冽男子寒音落地,身染轻寒,面冠如雪。
对着白染,男声问道。
白染未语,倒是凤兮见到男子火目灼烈,眼中恨意涛滚。
“轻潇,你害她如此,竟还敢出现!”
凤兮尖叫,目色狰狞,攥拳猛然呼向男子。怒拳带火,赤焰拳拳直攻男子面门。
目不斜视,男子淡漠的俊颜波纹不起,却是轻而易举地单袖制住凤兮的进攻。
右手被制,凤兮左手一道火凤砸向男子的后背。
赤色的火焰袭击者男子的脊背,而男子却无动于衷。
“她在哪里。”男子寒音声切。
“哪里!哪里都是与你无关!!”凤兮怒言,一边凶残地拳打脚踢蛮力挣脱着右手,一面凶残地瞪眼。“知道又如何,便是你寻到,她可又会见你!不要忘记,她所遭受的一切劫难都是由你所起!神魂不醒更是拜你所为!!如今,你还有何脸面见她!!!”
凤兮所言字字诛心,轻潇眸色倏变。
白染、太武对视一眼,趁着轻潇瞬间的呆怔隔开两神。
快速地将凤兮拉在身后,三神对峙着轻潇真神,白染心中感慨,更是阵阵悲凉。何时,他们亲同手足的五神竟会此般的针锋相对、仇敌相向。仍记那年,华清池上,五神相笑,肆意玩乐。然而,似乎从他们决定入世时起,一切都发生了转变。
“昔日,她指天为誓,便是断与你因缘,你又何必再做纠缠。”收了思绪,白染劝解。
轻潇绷唇,面色僵寒。
“她在哪里。”
轻潇僵问。
白染,“……”
白说了。
指了指向下的位置,白染道,“人界。”
“你怎么能告诉他!”白染说完,被挡在身后的凤兮急了。
凤兮想要翻扯上前,却被白染和太武摇头,一边制止住。
“人界。”
轻潇泠语而吟,没想到竟会是这个回答。
目色幽深,轻潇眸色几欲癫狂,却又生生压下。
轻潇一息的变化,白染、太武注目不惊,早有所查,连一旁的凤兮都隐隐约约中察觉出些许的不对。
凤兮停止了手上的挣拧,斜头瞅向白染。
这货抽抽啥呢,魔气横生啊。无声的眼神递过去。不过来的快,去的也快。凤兮着实好奇。轻潇御雷,罡气本身最是正然。这身魔气是怎么染的呢?
白染回了一不知的表情。
装!
凤兮瞪他一眼,转头回望太武。
太武也是一副拒不交谈的表情。
凤兮哼吱两声,腮帮鼓鼓。
摆明了两货存心隐瞒,明明知道些什么,却不想告诉她。
不过,阿殇竟会去了人界。凤兮抱臂,右手拄着下巴。孽起凡尘,生了七情六欲,三世情劫未果,耗尽了心神,更耗干了自小相伴相知的情谊。天地当中,她以为阿殇最不愿去的便是这人界。
故地重返,人界那片伤心地,她,又是何意?
凤兮思索着。
轻潇也是一片寒眸深邃。
“人界,轮回。百年,天意,一世转机,不知生死。”白染直眸对着轻潇的眼睛,一目严肃,“欠她的,你终是还不起。”
“生死未卜,或许一世,天地便再无她一神一魂,若你心中还有那份执情,便守她护她怜她疼她,伴她一世,莫再让她多遭磨难。”
白染一言,算是言允。轻潇怔愣,不可置信地看向白染。凤兮更是接近炸毛地开口想要叫骂,却被太武制在怀里用手捂上了嘴巴。
轻潇怔愣地望向白染。他以为他们会反对甚至会阻止他再次接近殇,他甚至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可不曾想到,他曾经的挚友们,还会给他这样一个机会。
轻潇神色动容。
“她生吾亦生,她亡吾亦亡。吾与她,生死相伴。”
是他,给的他们的承诺。
轻潇言末,神形退散,余光点点,如若繁星一闪,消散无形。
“不允!不允!我不允!”凤兮一脸憋红地从太武的掌心脱困,“阿殇入世,他为一个妖女三次舍阿殇性命!三世归返神位,他还是为了那个妖女重创阿殇于弑神深渊当中,自此神魂不醒!”
如同被触了一个尚未痊愈伤疤,所有的伤脓见风刺骨,刮着过往的那份浓疮。
“凭什么,凭什么,你们还要原谅他、放他再接近阿殇!凭什么!”凤兮撕心竭力地指着白染、太武两真神叫喊。
她的阿殇,曾为了那样一个冷血冷情的伤透了心神,弥天过错之下,也是一力承担。而今,还要替那个罪魁祸首承受诛神之罚,他还有何脸面再次出现在阿殇面前!
凤兮恨,恨阿殇的痴傻,恨轻潇的绝情!
雨泪滑下,凤兮抱膝痛哭。
嗷嗷的哭喊,白染无力,太武更是心疼。
若非无奈,他们何尝不想斩断古殇与轻潇之间的纠缠。只是时间荏苒,若真是放下,古殇在最后的时刻又怎会避而不见。放不下,就是因为心中还有那份奢念。
最坏的结局,他不愿看她最终抱憾神销。
算是为轻潇,却更是为古殇,他不得不做出让步。
听着太武细细替凤兮分析着这般做的用意,白染疲惫地抱臂倚立,愣愣出神。
仿佛看见了那年的云杉树下,她背倚青树,看着手中的书卷,浅笑扬眉,一如往日的肆意安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