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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X第一百五十一章 ...

  •   “是你!”方萧岱脱口而出,并不意外自身边也传来一般无二的惊呼。这瞧来慈祥和蔼的老伯,竟也暗中隐藏身份,大有来头!

      老伯满面笑意,仍是穿着身破旧的粗布衣,轻声道,“只怕这里环境有些不妥,委屈了二位公子了。”

      方剑吟不语,站起身来凝视着他,方萧岱轻哼一声,嗤笑道,“不妥?你倒是轻描淡写。”

      老伯竟也不生气,“此处条件简陋,自然比不得城中繁华,二位公子何苦庸人自扰,跑来受罪?”

      “若非繁事扰人,人何自扰?”方剑吟道,“不知这里是何处,阁下又是何人?我兄弟二人若是无意犯了甚么忌讳,却是无心之举,还望包容一二。”

      老伯道,“公子何必自谦,既然原来,自然是客。”

      方萧岱冷冷道,“我见识少,却不知将客人囚犯一般地锁起来,又是哪家的待客之道?”

      老伯一笑道,“虽然是客,却也有贵客与恶客,只不知二位是前者还是后者?”

      方剑吟淡然道,“我二人殊无恶意,先前亦是客套有礼,却不知缘何被扣上恶客一名?反观阁下……”他目光在老伯身上一扫而过,“伪装欺骗,诱人入彀,行事远远无从谈及光明磊落四字,却不知是否恶主?”

      老伯道,“倒是伶牙俐齿。”

      方萧岱嗤笑道,“道理罢了。”

      老伯叹口气,“我说不过你们……也罢。”他抬起头,眸中精光四射,一扫先前老态龙钟,摇摇欲坠的模样,连背脊都挺得笔直,一股凌然气势四散而开,令人心神一凛,“可如今你们既然落在此处,不若便老实坦承来意罢!”

      他不再加掩饰隐藏,话语之中亦是挟带真气,话至最后隆隆作响,震得人心口压抑,呼吸都不由为之一窒。

      方家二人为他的内力之强而微微吃了一惊,心知今日遇见了硬茬,只怕并非能轻易脱身,冼星河嘱托一事更是万万不可轻易泄露。只是如今二人均是阶下之囚,如今找不到不归不提,更是不知那沈莫言尚且可支持多久,他们若不能完成冼星河之所托,又当如何,沈莫言若死,圣火教群龙无首,必将大乱,江湖局势又将如何,暗阁更是一方独大,覆水难回。

      老伯一直凝望他二人,此刻见他们面上微现焦虑,又笑道,“我这里机关奇巧之术,天下亦是难逢敌手,从来无人能逃脱而去,你二人若现下不愿说,我们便慢慢等些日子,亦是无妨。”

      方萧岱恨恨道,“你究竟是甚么人,为何要将我们关在此处?既然自信无人能脱去,却没胆子说个清楚么。”

      老伯道,“你们叫我剑伯便好。至于这里是哪里……既然眼下是二位在我处做客,为何不先将自己来历说清?彼此也才好开诚见山才是。”他目光在二人身上轻轻一转,轻笑道,“想必二位另有迟疑……却也无妨,二位且先慢慢思虑,我当择日再来。”

      说罢竟当真不多一字,十分潇洒地走了。

      “大师兄,”方萧岱迟疑道,“他……这里究竟是甚么地方?”

      方剑吟沉吟许久,叹道,“我猜不出……瞧这里的机关俱是极佳的精钢锻造,技艺非凡,那位‘剑伯’武功亦是深不可测,便是这么一个小小偏僻的村镇,竟存有一股暗中的强大势力,所为何来?”

      之后的三日内二人彼此细思,却只觉一头雾水,想不出甚么头绪。偏偏那剑伯却当真像忘了他们一般,期间并没有任何一人前来逼问探看,也没有甚么机关陷阱折磨,自然也没有饮水食物。二人虽身负武功,但三日滴水不沾,亦是难免憔悴难耐,于是待得剑伯在此走了进来,见他二人境况便是会心一笑,“二位公子为何如何沧桑满面,可是我招待不周么?”

      方萧岱不想再多说一字,以免喉咙更是干涩难耐,只轻哼一声,以示不屑之意。

      剑伯不以为忤,一笑道,“想来是时候短了些,既然二位还未想到,我便不再多打扰,改日再来吧。”说罢又如日前一般,转身便走。

      一直细心观察于他的方剑吟见他衣衫扬起一角,露出一件有些眼熟的物事,一时福至心灵,恍然道,“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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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细心观察于他的方剑吟见他衣衫扬起一角,露出一件有些眼熟的物事,一时福至心灵,恍然道,“等等!”

      剑伯闻言转过身来,笑道,“公子可是愿说了么?”

      方剑吟在他身上上下打量,“我们在此三日之久,期间却只见过阁下一人,却不知阁下是甚么身份,可能做得了主么?”

      剑伯眼光一闪,“我自然可以做主是否放二位离开,端看是否所言属实。”

      方萧岱鄙夷道,“你当谁都是那骗人精么,没地装来装去,满肚子坏水只想着害人。”

      剑伯眉头微微一皱,“说谎对与不对,人人心中自有判断,但若良善可欺,多保护自己一些,却也算不得错处。”

      方萧岱嗤笑,“甚么是好,甚么是坏,此刻莫不是你说了算?阴谋诡计,仗势欺人,纵然贴了再好看的皮子,依旧只是画皮罢了!”

      剑伯不悦道,“当真是牙尖嘴利,既然二位心中未定,老夫便不再多耽误时间,先告辞了!”说罢便欲拂袖而去,却在此时,方剑吟道,“等等!”

      剑伯转过头来,“莫非二位公子是在戏耍老夫不成?以二位眼下境况,还是多想想自身为妙。”

      此言已经颇不客气,甚至隐有威胁之意,方剑吟却是答非所问,缓缓道,“我有一个朋友……”

      剑伯皱眉道,“甚么?”

      “这位朋友以性命相托,求我们做一件事,救一个人……”方剑吟双目紧盯剑伯,口中又道,“他如今生死未卜,下落不明,我们虽相见不过寥寥数次,但既然承人一诺,自当竭尽全力……也便是他,指点我们前来寻找不归。”

      剑伯见他停下,忙道,“是谁?”

      方剑吟却不再开口,目光下移,胶着在剑伯衣衫下摆,眼中掠过一丝迟疑,随之而来便是下了决定的毅然。虽然只是个可能,然时间紧迫,他也只得赌上一赌了!

      是与不是,成与不成,只看他猜测是否如是。

      眼望剑伯腰间隐隐现出一角的龙形玉佩,方剑吟一字字道,“月隐西天,星火未眠,九天之上,黄泉其下,狂风怒焰,千锤百炼,观我圣火,生生不灭!”

      随着他口中言语,剑伯面色大变,再不复之前的淡然自若,脚下甚至不由跨上几步,手掌抓住铁栅,急急问道,“你们究竟是谁?那位‘朋友’又是谁!从何处得知本教谜语!”

      方剑吟见他满面转为苍白,焦急之色难以掩盖,心下却微微松了口气,他亦是走上两步,面对剑伯惊疑不定的面容,朗声道,“在下方剑吟,受圣火教护法冼星河所托,求见贵教教主沈莫言!”

      剑伯吃了一惊,“你说甚么?”

      方剑吟道,“我兄弟二人与冼护法乃是旧交,日前得他嘱托,前来贵教。”他说毕便眼望剑伯,如今沈莫言身处危急之中,剑伯既为圣火教中高层人物,自当放他们出去,以救沈莫言之命。

      而后者却全不如他想象,面上神色变幻,竟是一副惊疑不定的表情,半晌才迟疑道,“你们却是从何处瞧出我乃是圣火教中人?”

      面对他这般略带防备质疑的态度,方剑吟心下亦是不由嘀咕,带上了几分审慎,手指抬起,正指向在他腰间。

      剑伯奇道,“甚么?”

      方剑吟道,“我二人不才,却恰巧识得几位掌月教的朋友,知晓了掌月教与圣火教的渊源……而掌月教的信物便是龙形玉佩,正巧阁下亦是佩有这一般无二的玉佩,我便姑且大胆一试,果然便中了。”

      剑伯道,“只是区区一块玉佩,何以为证?”

      “单是玉佩,自然不能,可一位以卖豆饼卫生的老伯,怎会有如此玉质细腻,雕工精细的玉佩?若道是家传,却也未免过巧了。”

      方萧岱亦是在一旁道,“何况我二人在江湖上毫无名气,到了此处也未曾暴露,却偏偏只问了不归一人便被你们察觉,还设计捉了起来。而不归又正是冼星河令我们来找的圣火教联络之人……这其中千丝万缕,若是想不到一处,才是奇怪。”

      剑伯叹口气,“原来如此……我本当自己隐藏极佳,又从不在江湖之中走动,绝不会被人知晓来历,却被你们一口道出,当真是……”

      方萧岱冷道,“既然如此,还不速速放我们出去,若是迟了,才有你们后悔之处。”

      方剑吟亦是道,“不错,冼护法以性命相托,令我们前来救沈教主脱离险境,如今每一时一分,都是宝贵……却不知沈教主现下如何?”

      听闻此言,剑伯面上更是一惊,“甚么?你们带来了解药么?!”可他面上除去了一半惊喜,却又有一半迟疑不定,“冼护法眼下人在何处?”

      “冼护法他……”方剑吟黯然道,“他为了令我们带走解药,孤身一人诱敌在后,如今只怕凶多吉少......”

      “甚么!”剑伯惊呼出口,面上满是令人意外的震惊之色,方剑吟冷眼旁观,只觉奇怪,冼星河乃是圣火教护法,如今遭逢不测,剑伯怎地却不见惊怒,反而满面微妙,甚至夹带了几丝疑虑?口中却将这几日事一一讲了,一边暗中存了些戒心,偷偷探看剑伯神态,却见后者满面纠结,到得最后长长一叹,“若如是,冼护法当真忠心可嘉......”

      方萧岱道,“不错......如今时不可待,你快些放了我们,去救教主罢!”

      剑伯抬起头来瞧他,“不过,我所听闻的,却是另一个故事......”

      方剑吟心头一跳,“甚么?”

      剑伯面上平淡无波,淡然道,“护法冼星河,心怀谋逆,毒害教主,败露后叛逃出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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