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属吸血鬼》风过千痕

12、第十二章

　　“别这样看着我，看的我浑身毛骨悚然。”奥古斯丁往旁边挪了挪，皱眉道。

　　于是曲墨听话地移开目光继续低头看书。

　　奥古斯丁闭着眼养神了片刻，明明白天正是睡眠的好时间，他却完全没有睡意，暗想可能是环境不对的原因，于是百无聊奈地找话题道：“这里所有书都是你施的巫术？”

　　“是，也不是。”曲墨翻了一页，随口道。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这模棱两可的回答逗人玩呢？”奥古斯丁嗤笑道。

　　“如字面上的意思，书是我施的法，但是结果如何却并不受我控制。”曲墨解释道。

　　奥古斯丁眉毛一挑，嘲弄地道：“哟，没想到还有不在你控制范围内的事情啊。”

　　“我又不是神。”曲墨淡笑，“也不是天地间的造物主，怎能决定人类的命运。”

　　“原来你还知道这点，我以为你已经把自己当神了呢。”奥古斯丁冷嘲热讽地道，“上帝假正经，而你外表看着光鲜，里子却黑透底了。”

　　“和你一样？”曲墨笑。

　　奥古斯丁没有接他的话，转而又问道：“我记得……好吧，你怎么也不应该出现在Z国啊？”

　　“我每次醒来都会去一个新的地方，这次是Z国。”

　　“这也是那个上帝给你的指令？”奥古斯丁问。

　　曲墨点了点头，道：“算是吧。”

　　“考虑的还挺周到嘛。”奥古斯丁漫不经心地赞叹，随即开玩笑地问，“那有没有给你开工资？”

　　“要什么工资？纸币吗？”曲墨疑惑地问，“那些东西都不值钱，要来有何用？”

　　“你傻啊，现在这年代什么都讲究利益，好吧，你们之间估计也不存在什么利益，但是就这么任劳任怨还真不像你的风格。”奥古斯丁道，“话说你的前身是那什么六翼天使？”

　　“所以？”曲墨神色淡然地应声问道。

　　“天使不都是光辉圣洁的形象吗？你双手沾满了鲜血，而且还这么嗜血，你确定你还能回到神的怀抱？”奥古斯丁好奇地问道。

　　曲墨手上的动作一顿，偏过头看着他，问道：“我觉得你需要一本书来打发无聊的时间。”

　　“啊，被你看出来了。”奥古斯丁恍然大悟地感叹道，“为什么要回避刚才的话题，是我触碰到了你的隐私？还是真有什么难言之隐？”

　　曲墨直接把手中的手扔到他面前，打断了他聒噪的话语。

　　奥古斯丁随手翻了翻，嗤笑道：“白纸书让我看什么？就算想拿东西堵住我的嘴……”

　　紧接着又一本书被扔了过来。

　　奥古斯丁毫无压力地接住飞来的书，继续调侃道：“就算能看，我也不能冒着付出各种稀奇古怪的代价来……宋词？哪来的？”

　　奥古斯丁惊讶地看向曲墨。

　　曲墨随口道：“从别处借来的。”

　　这个借自然不是通过正规渠道，奥古斯丁不由得勾唇一笑，不放过任何嘲讽男人的机会：“这么‘正直’的事你也做的出来，简直让我刮目相看。”

　　“不需要你刮目相看，只要别这么多废话就行了。”曲墨淡淡地说道。

　　被嫌弃聒噪的奥古斯丁笑了。

　　“你想跟我聊天？”曲墨被他影响了心情，也看不进去书了，翻了两页便放下了。

　　“是啊。”奥古斯丁神情慵懒地答道。

　　“什么都可以？”曲墨又问。

　　奥古斯丁眼一眯，心里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曲墨开始揭他的短，而且还是一副我只是随便问问，你可以选择答或者不答……

　　“当年你是十三血宿中伤得最重的那位，我算了一下，你苏醒的时间提前了一百年，跟吸血鬼内部的矛盾有关？”曲墨关心地问。

　　“……”

　　黑历史被再次提及，奥古斯丁嘴角微微抽搐，脸上稍微有点不淡定。

　　“咱们或许可以跳过这个话题。”奥古斯丁皮笑肉不笑地道。

　　“那能跟我说说你为何刚苏醒就漂洋过海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曲墨好奇地问道，“我记得刚见到你的时候，你……”

　　“闭嘴！”那绝对是他一生的耻辱！奥古斯丁捏了捏拳头，有种想捏爆男人的血管顺便扭断脖子的冲动。

　　“你确定要扭断我的脖子？”曲墨挑眉，似笑非笑地反问。

　　再次被读心术的奥古斯丁倒抽一口气，无论什么时候他总是会选择性地忘记男人还有这么一个大杀器。

　　“你能不能把你那该死的读心术turn of？”奥古斯丁咬牙切齿地朝男人低吼道。

　　“看来你的记忆有些不好。”曲墨叹息地摇了摇头，“不是告诉过你，如果不想被我读到心中的想法，那就不要在心里想我。”

　　别说的这么暧昧行不行！谁要想你了，跟你说话脑子里只装了你，哪还有别人……马勒戈壁！优雅高贵的血族亲王终于被逼的爆了粗口。

　　毫无形象以及理智可言的血族亲王被曲墨轻易地挑起了心中的怒火，突然嗖的出现在曲墨面前，抬起手掐着男人的脖子把他按压在椅背上，冷笑道：“你料定了我不敢杀你？”

　　“吸血鬼一向随心所欲视人命如草菅，怎么会下不去手？”曲墨反问道，神情依然很悠闲。

　　“你算得上人吗？”奥古斯丁冷笑，“人会像你一样活上千年，还以血液维生？人类会像你这么变态？”

　　“那你说我是什么？”曲墨纵容他的行为，笑问道。

　　“我觉得你就是个老妖怪，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奥古斯丁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一点点挑战男人的权威和底线，他的手指沿着下巴一路往下滑到男人的心口，最后五指成爪，停在了心脏搏动处，“我很不解，为什么你喝着血族的血液却可以像人类那样有心跳有呼吸地活着？我很想看看，你的心是人类那种鲜红的颜色，还是那种没心没肺的黑。”

　　“你想看？”曲墨挑眉，毫不介意自己的要害被一个杀人不眨眼的血族魔头所威胁着，那脸上挂着的风轻云淡的笑容就像在讽刺奥古斯丁的行为很幼稚一样。明明身处下位，身上的气势却依然十足，那眼神带着一丝怜悯和漠然，高傲而肆意地虐着奥古斯丁的每一寸肌肤，那是一种充满了狂妄的自信的眼神。

　　奥古斯丁被他的眼神激怒，长时期被男人压迫的情绪瞬间爆发出来，他甚至来不及思考自己为什么要自找死路。不，这个男人又不是神，他只是一个有血有肉的老妖怪，他为什么要备受他的凌辱，他明明可以轻而易举地杀死他。他的心脏在自己的掌心下跳动，只要轻轻一刺，他就可以剖开男人的胸膛，取出他那蓬勃跳动的心脏。没有了心脏，男人还能活吗？

　　奥古斯丁的眼睛突然变成金色，眼里闪着疯狂的光芒，像没有理智的野兽，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杀了男人，他就自由了。

　　“或许你可以试试……”曲墨的话还没说完，奥古斯丁的手已经刺破了他的衣服、皮肤，穿进胸膛，将他的整个心脏拽握进手掌心中。然而他的脸上依然挂着纵容的淡笑，丝毫没有生命受到威胁的怯意，淡定的神情好像完全感觉不到痛意一样。

　　“你不怕死？”奥古斯丁突然感觉他一点也不了解男人，不对，应该是每次觉得已经了解男人的时候他又会给自己惊喜，好像……好像在吸引他不断去探索一样。

　　“你的手没事吗？”曲墨的声音瞬间将他的理智拉回来，嵌入男人胸膛的手感到一阵灼热的疼痛，曾经埋藏在心底深处的那种被日光灼烧的感觉记忆再次被唤醒，他下意识放开了那在手心勃发跳动的心脏，猛地缩回手，就见自己的手血肉模糊鲜血淋漓，如果不是他收的快，恐怕整只手都没了。

　　“你的血？”奥古斯丁震惊地看着他，感觉许久未曾跳动的心脏也被震动起来了。

　　“心脏的血液是最烈的，它几乎可以直接对吸血鬼起到强大的杀伤力作用，如果你拿的再晚些，整只手就废了。”曲墨从柜台上抽出几张卫生纸，擦了擦身上的血迹，胸膛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地愈合着，肆意流淌的鲜血逐渐干涸凝固。

　　“玩够了？”曲墨眼神温柔地看着他。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奥古斯丁再次被他的眼神所激怒，不由得冷笑道：“对不起，我不陪你玩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说罢，摔上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曲墨叹了口气，无声息地挡在他的前面，抬起手想摸摸他的脑袋，却被奥古斯丁避开了。

　　奥古斯丁眯起眼睛，金色的眸子透露着些许慵懒，他似乎已经打定主意不想再委屈求全了，男人对他的态度他算是看清了，说的好听点是互惠互利，说的难听点就是把他当宠物养，他堂堂血族第三代纯血亲王，什么时候这般屈辱下作了！

　　不就死吗？他活了上千年还怕一个死字？他奥古斯丁·梵卓最不怕的就是死！就算全世界的血族全都死光了跟他有半毛钱的关系？

　　“别拿死来威胁我，我奥古斯丁·梵卓的字典里从来没有死这个字。”

　　“我不懂，我对你已经够好了，我竭力控制自己的脾气，你要做什么我都努力配合你，甚至不断地纵容你放宽自己的底线，为什么你还觉得不够？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满意？你可以说出来，如果我有不好的地方，我可以改。”曲墨蹙眉说道，试图用自以为温柔的表情安抚这只不服管教的小蝙蝠，然而他似乎还不懂，人家最厌恶的就是他这种怜悯众生一副我待你很好的表情。

　　闻言，奥古斯丁像是听到了史上最好笑的笑话，气得笑了：“你哪里都好，比起千年前的那个双手沾满血族鲜血的嗜血狂魔，你现在这个样子已经好的不能再好了。可是我一点也不稀罕，咱们道不同不相为谋，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奥古斯丁，别试图挑战我忍耐的极限，那不是你能承受的。”曲墨眯着眼睛警告道。

　　“哟，装不下去了？”奥古斯丁嘲讽意味十足地笑道，“谁他妈要你那做作的恶心的温柔善待？你不知道吗？你越是能忍耐，我就越想撕裂你那张伪善的假面具，真想看看你的内心到底有多阴暗！”

　　曲墨的眼神逐渐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