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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二章.醉夜 ...
三日后,赤谷城热闹非凡,虽然是继取右夫人,可是翁归靡在赤谷城操办的这个婚礼远比当初在夏都的那个婚礼还要盛大。
当夜色降临,百官朝喝完毕,翁归靡带着浓浓的酒气回到了寝宫。
“一拜天地……哈哈,长生天也看着呢!”翁归靡醉醺醺地说着,今日他心里是真的开心,想到解忧与他并肩接受百官朝喝,没有流泪,没有胡闹,从头到尾笑吟吟的,翁归靡只觉得一切的幸福来得太过突然。他有些害怕,更有些不敢相信,每次望向解忧,总觉得解忧那双若水双眸分明像冰一样,根本看不到她心灵深处到底在想什么?
“参见昆弥。”
当解忧的房门被翁归靡撞了开来,慌乱的汉家侍女连忙跪地行礼。
“出去!”
翁归靡激动地挥手示意都退下。
“诺。”
待诸人都退出了寝宫,翁归靡将殿门紧锁,觉得身体极热,不禁扯开了衣领,将外裳裘衣给脱了下来。
“解忧……解忧……”翁归靡扑倒在解忧身侧,侧身不断喃喃呼唤着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你可知道……可知道孤……第一眼看见你……就喜欢你?”
解忧冰冷地坐在原处,没有去看他的眉眼,“昆弥若是醉了,就先歇息吧。”说完,解忧从榻上站了起来,却被翁归靡蓦地抓住了手。
“你要去哪里?”翁归靡紧张地坐直了身子,静静看着她,“你如今已经是孤的右夫人,你还想去哪里?”
解忧倒吸了一口气,嘴角浮起一丝冷笑来,反问道:“我刘解忧如今还能到哪里去?”
翁归靡站了起来,心疼地将解忧圈入怀中,低喃道:“不要这样对孤,孤心里也不好受。”
“可你们那般对嫽,我心里就好受?”
这句话解忧强忍在了喉间,开口之时却变成了另外一句话,“解忧来乌孙近八年,一日都过不安稳,昆弥可知我到底想要什么?”
翁归靡沉声道:“孤知道,左夫人对你下了许多次杀手,孤可以保证,从今往后,她再也不可能伤害你!”
“乌孙一日离不开匈奴,解忧便一日有性命之忧。”解忧推开了翁归靡,冷冷地将这个事实说了出来,“你想得到我,很容易,可是你想护我一世周全,却是一句空话。”
翁归靡正色看着解忧,上前握住了她的手,“我句句说的是实话!我也知道乌孙如今是依傍在匈奴人脚下,我也厌倦这样的日子!”
“然后呢?昆弥要做点什么呢?”解忧冷冷看着他,故意激他一激,“嫽一介女流,都能用命来护我,昆弥贵为乌孙之主,又当……”
“刘解忧!”翁归靡握紧解忧的手蓦地一紧,他强压住心头的愤怒,“今日是你我的大婚,孤说了,日后定能保你周全,冯嫽可以用命,孤不止会用命,还会用这整个乌孙来保护你!”
“昆弥百年之后呢?”解忧喃喃问了一句,“先昆弥死后,我从乌孙礼制嫁给了你,若是昆弥比我走得早,解忧是不是又要从乌孙礼制嫁给泥靡?”
“你在咒孤死?”翁归靡心头一痛,逼近了解忧,“你竟然咒孤死?!”
“解忧所言,难道不是实话?”解忧丝毫不惧翁归靡的愤怒,选择活下来报复他们,便注定是一条伤痕累累的荆棘之路。
翁归靡接连深吸了好几口气,痛苦地放开了解忧的手,“不会有那么一天!”
“昆弥用什么来保证?”解忧又问了一句,“谁也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不是么?”
翁归靡沉默不语,确实,他已近四十,他也不知道能活多久,而眼前的刘解忧方才二十多岁,正值大好年华,他又能护她多久?
解忧看着翁归靡半晌不说话,径直走到了矮几边,提起了上面的一壶马奶酒,仰头接连喝了好几口,蓦地放下了酒壶。
“解忧……”翁归靡红着眸子看向了解忧,心,猛地一跳。
此刻的解忧双眸盈满了泪水,虽然她在笑,可却笑的那般凄绝,“我受够了任人摆布!受够了身不由己!更受够了被当做一件货物一样,送来送去!”手指来到了衣带上,她猛地扯开了衣带,泪然看向了翁归靡,“我想要一个孩子……一个可以在你离开之后,继续保护我的孩子……”
“你……”
外裳褪落,解忧又扯开了内裳的衣带,“翁归靡,看着本宫!”
翁归靡肥硕的身子猛地一震,沙哑着声音道:“解忧,孤想要的并不是这样的你!”
“那你想要什么样的我?”
“孤……”
“或许,你想要的那个刘解忧已经不在了……”
“你!”
“呵呵,这样的刘解忧昆弥当真不喜欢?”
“孤……”
翁归靡觉得口干舌燥的,当视线之中出现了仅着了一抹肚兜的解忧,翁归靡堵在心口的千言万语只剩下一句,“孤会用性命疼你一世!刘解忧,你听好了!”
寝宫灯影终究熄灭,静夜之中,解忧茫茫然看着帐顶,任凭泪水肆意流下。
“嫽,这一步我必须走,原谅我……”
不知是因为酒烧心肝,还是因为痛烧心肝,解忧只觉得所有的感觉只剩下一个字,那便是——痛。
王庭之外,右将军府邸之中。
莫烆参加完翁归靡的大婚,便急匆匆地赶回了府邸,才推开冯嫽的房门,便已瞧见冯嫽着了一袭轻衫,冷冰冰地站在窗口,眺望着王庭的方向。
“巴鲁鲁,我是怎么交待你的?!”莫烆心头一凉,只能将害怕宣泄给了一边无辜更无奈的巴鲁鲁。
巴鲁鲁一脸苦相,“莫将军,你可不要怪我啊,是昆弥今日大婚实在是太喧闹了,便将冯娘子给吵醒了。”
“你的药……”
“我不需要……”虚弱的声音从冯嫽口中响起,她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匕首,“我不需要浑浑噩噩的活着,有些事我必须要面对,我不会逃避……你们若是再让我服用那些药……倒不如直接用这把匕首给我来个痛快……”
两行清泪还是滑落眼角,冯嫽说完深深地倒吸了一口气,带着浓浓的鼻音道,“莫将军……你这里可有酒……很烈很烈的烈酒……”
莫烆看了一眼巴鲁鲁,巴鲁鲁连忙道:“冯娘子,你的身子还虚着呢,不可以喝酒。”
“我只是觉得痛……喝些酒……或许能好些……”冯嫽想要忍住眼泪,却无论如何都忍不住,她只觉得今夜她的心被狠狠剜了一个很大很大的口子,她已经这般痛了,现在身在王庭中的解忧又该如何痛?
莫烆又看了一眼巴鲁鲁,巴鲁鲁给莫烆递了一个眼色,小声道:“喝醉了也好。”
莫烆略微舒了一口气,侧脸示意家将去拿些酒来。
当几坛酒放在了矮几上,莫烆挥手屏退了房中的侍婢与家将,巴鲁鲁知趣地往房外走,却被莫烆小声唤住了,“你别走远了,万一这傻女人出什么事,我可医不来人!”
“知道了!”巴鲁鲁指了指门外,“我就在外面候着。”
“嗯。”
莫烆点了点头,盘腿坐在了矮几边,向冯嫽招了招手,“酒来了。”
冯嫽转过了脸来,已是满脸泪水,莫烆心头一痛,他可是从来没有瞧见过这样难过的冯嫽,“你这是……”
“什么都不要说了,就陪我喝!”冯嫽揪开了酒坛子的封口,坐倒在矮几边,牵扯得伤口更痛,却痛不过她此刻的心。
“今日昆弥与右夫人大婚,你好像……”
“好像什么?!”
冯嫽嘶哑地吼了一声,吃力地捧起酒坛,狠狠地喝了一大口,眼泪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流,半晌,她忍不住开口道:“你带我入王庭可好?”
“冯嫽,你心心念念想的总是右夫人,我想问你一句,你待她究竟是怎样一种情义?”莫烆也给自己灌了一口酒,忍不住问出了这句话。
“解忧……解忧……”冯嫽喃喃念着这句话,脸上漾起笑意的瞬间,眼泪簌簌滑落,她坦坦荡荡地看着莫烆,一字一句地道,“她是我……从小就放在心里的……心上人……是我想用世间最好东西去疼惜她的……心上人……也是我……根本保不住也护不了的……心上人……”
莫烆脸色一僵,只觉得那一连三个“心上人”足以让他的心狠狠戳穿,他怒然起身,“你们两个都是女人,怎么可能是……”
恍然之间,莫烆终于明白,为何翁归靡会那般恨冯嫽,恨到想让她死上千遍。
“所以你不该救我的……”冯嫽仰头又喝了一口酒,只觉得酒汁烧心,灼得一颗心仿佛千疮百孔,她依稀记起曾经说给解忧的话,“我今日……该进王庭的……”
“你!”
“这里即便是看不到彭城的灯火,你只要掀起帘子,我保证这天地之间总有一盏灯火是为你长明……所以解忧……别怕……”冯嫽再次远眺王庭,笑得凄凉,“她看不见我给她点亮的灯火……她一个人一定会害怕……”
“疯了!你们真是疯了!”莫烆真想不去管这个疯女人如此荒唐的情义,可是真要让他放手离去,他又根本舍不得。
情根深种,痴狂之人已不止眼前的冯嫽,还有他这个傻了数年的莫烆。
“解忧……”喃喃一念,冯嫽接连喝了好几口烈酒,只觉得天旋地转,视线之中,一片模糊,“别怕……别怕……”
“咣!”
酒坛自冯嫽手中滑落,摔碎在了地上,酒汁流了一地,刺鼻的酒味扑来。
莫烆红着双眼站了起来,他本不该再理会这个荒唐的女人,可是,可是当看见冯嫽脸上的泪痕,他的心觉得很痛。
“我为何会遇到你这样的女人?”莫烆挫败地咬牙一骂,弯腰将冯嫽抱回了榻上,伸手给她整了整凌乱的发丝,叹声道,“她已是昆弥的女人,你这般念着她又能如何?为何要这般傻,傻到忘记你也是个女人,你也需要人疼,需要人爱啊!”
莫烆沉沉地一叹,转过了头去,似是准备离开这里。
巴鲁鲁在门口问道:“莫将军这是要去哪里?”
“为了让这个傻女人乖乖养伤,我想我该入王庭做件事。”莫烆说完,回头又看了一眼冯嫽,“好好照顾她。”
“好。”
转过身去,莫烆朝着王庭的方向走去,心头默默道:“冯嫽,你这个傻女人,不管你多难过、多苦,你身边一直还有我,总有一日,我会让你正视我的存在!”
开虐= =!
如有不适者,可以跳几章看
历史记载,解忧跟翁归靡在一起几十年,生了三男两女,本文是虐文,请慎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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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二章.醉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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