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贰、淡泊永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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贰、淡泊永恒
楚灵墨在小巷中静静走着，雨下的轻轻悄悄的，并没有太过于喧嚣。灵墨没有打伞，一身白色短装的淑女衬衫，加上黑白细格子的热裤，透明白的高跟凉鞋，长发披肩，中和着这个初夏春末的微凉季节有些冷的温度。
尽头是一条小河，水面溅起的圈圈涟漪，一波波的荡漾开来，甚是好看。荷花有了花苞，淋着水含苞待放。荷叶倒是青翠得多，接着雨水在叶子中心凝结成一颗大水珠，又沿着叶子边缘滚落。
灵墨就倚靠着白色大理石精雕细琢的围栏，思绪不知道飘到了哪里去。
三年前的秋末，荷花已残尽，只剩下了几支光杆子，静静无言的立在河水中。
同学聚会开了五六个小时，安俅喝了不少的酒，灵墨负责送他回家。到了他家的楼下，灵墨并不打算扶他上去，于是站住了脚步，准备目送他进家门。
“你等一下。”安俅拉住了她的手，压低了声音说。
“怎么了吗？”灵墨回过头，带着疑惑的声音一样的温和。
安俅因为喝酒而泛红的脸，在淡淡的清冷月光下显得有些诡异。手轻轻动了动，将灵墨的手攥得更紧了一些，是怕她跑掉，低下头，迅速吻上灵墨因为讶异而微张的唇。
“唔！”灵墨双手用力一挣，两人之间隔开一段距离，“你干嘛啊？！”
“我喜欢你！”
灵墨往后退一步，碰上墙壁，咬了咬唇，不敢吭声。
“我喜欢你，所以，你愿意等我吗？”安俅伸手，把她抱住。
“嗯。”灵墨应一声，安俅的吻如掠夺般侵袭唇瓣，辗转回环。
“我说，灵墨啊，你会等我多久？”
“等你等到你找到另外一个你爱的她啊。够吗？”
“灵墨。我不会有另外一个的。”安俅低头吻她的额头，“你乖乖的，我会想你。”
“嗯。”
灵墨低头苦笑。有什么在眼眶里流转，随着河水中的波浪一圈圈绕着荷花的茎往外扩散。
手中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灵墨低下头看了看，陌生的号码，思考了一会儿，才按下了接听键，淡淡地开口，“喂，哪位？”
“是我。安俅。”
“嗯。好久不见了。”尽管很惊讶，但是灵墨毕竟已经不再是稚气的小孩子，还是可以波澜不惊的回话，“有事吗？”
“我想约你见个面。”
灵墨蹙眉，本来是想拒绝的，只是实在找不出借口。再说还有些事情也是必须要弄明白的吧，疑惑存在太久，猛然想起来会让人很抓狂。轻轻颔首，灵墨保持着正常的声调，“我在河边。围栏这里。”
“嗯，我马上过去。等我。”
电话断线了。灵墨的耳边还回放着“等我”两个字，循环，循环，猛然的一个冷笑。灵墨深呼吸一口气，低下头看着手机屏幕，屏保是一幅夏日荷花图，荷花开得正好，白得清新干净，连带着衬得荷叶都仿佛带了浊色，墨绿色都不甚纯粹了。
两年前，他回来了。看着她，浅浅一笑，“听说你读大学了，很不错啊，继续加油哦。”
“安俅，我一直在等你啊。”
他低下头看着她，全然一副居高临下的王者姿态：“你在说什么啊？我和你很熟吗？而且我有女朋友的。”安俅笑，肆无忌惮的笑容，灼得灵墨的眼睛很疼很疼，泪水就猝不及防地落下来，延绵不断。
半年前，她和他擦肩而过，她回身，他毫无感觉。
隐隐间，她听着他和他朋友说：“看，那就是要倒贴的小妞。”
她低下头一笑，不置可否，买了一束卡萨布兰卡，交代送到安俅家，就转身回了家。
思绪断断续续，都是片段的组合。那束卡萨布兰卡也不知道后来怎么样了，只是依稀记得那时候看到花店门口放着的一大桶，开得粉艳，迎风妖娆。
“灵墨。”
灵墨轻盈地回身，自然的付诸一个微笑，“你来了。”
安俅走近她，目光上下打量着她，轻微皱眉，接着就是良久的沉默。
“找我有事？”灵墨率先开口。面前的这个人和印象中的没有太大差别，带着粼粼光芒的眼睛一度要使她沦陷，为了不让自己太狼狈，她只能先出招。
“我想你了。”安俅说，依旧是蹙眉，依旧是含着疼惜的目光，星星点点。
“是么，我该说我很荣幸吧？”灵墨抬头看他的发际线，略略勾着一点点笑容，不带任何温度。是生生的那种冷。
安俅抿唇，薄唇泛出一丝苍白的颜色，就连脸，也都没有了血色，整个人看起来极其羸弱。
“我是真的想你。”安俅也微微加重了呼吸，仿佛下了决心一般，“对不起。”
突然的道歉让灵墨讶异，反应过来后冷哼一声，“啊呀，原来你也会说对不起的？”
“我可记得，就算是我哭着求你不要离开我，你也还是高傲的啊。”灵墨笑，笑得自己的身子都忍不住颤动了一下。这是一种冷，从骨子里透出来，由内而外，不只是冷，而且冷得要置人于死地。不想被盯着看，灵墨干脆低下了头。
“对不起，灵墨。”
“所以你现在是什么意思？”灵墨侧头。看他。
“我可以，重新站在你左手边吗？”
“抱歉啊，我不再信任你。”
“我知道。”安俅伸手牵住她的手臂，怕她脱逃，“对不起，让你伤心。”
灵墨抬头看天，很久很久没有说话。再低下头，泪水已经隐忍进了眼眶，才敢再一次微笑：“卡萨布兰卡香水百合，还喜欢吗？”
安俅皱眉，没有回答。
“你知道她的花语是什么吗？”灵墨转身面对荷花丛，潺潺流水，“她的花语很多。我最喜欢的，是她代表着淡泊而永恒的爱情。细水流年与君同，繁华落尽与君老。这样可是多唯美的啊。可是同时，她也代表着我对你沉默的守望啊。”
“现在，守望，给你了，我这儿就什么也没有了。”灵墨偏转头看他，“懂么？”
一片安静得可怕的沉默。空气似乎已经凝结。
“我知道了。”安俅靠上围栏，伸手攀上她的发顶，“灵墨，给我一个吻，可以吗？”
“······”
已然是一个吻了，本是贴着柔顺的黑发的唇，趁她转头，迅速贴上她的唇。
三秒。安俅松开钳制她的手。灵墨皱眉，始终没有抬手，也没有开口，转身，高跟鞋踏着石板路面，敲击着声声不快渐渐走远了。
着她离开，安俅带着落寞的声音低低叹一句，“灵墨，无论如何，你都是我喜欢上的第一个女孩啊。”
卡萨布兰卡香水百合。安俅看着客厅桌面的粉艳花朵在傍晚的风中灵灵羽动着，伸手触及，柔软的花瓣带来的触感像极了她微薄的唇瓣，一样冰凉的温度。
卡萨布兰卡香水百合。灵墨看着院子里的花，散落着丝丝缕缕的馨香，含水的眸一闭，就滑落一点水滴。
淡泊的，永恒的。吻，落在唇间，压在心底。一处相思，两处闲愁。奈何此生寂寞，看不透因果。只剩这花朵，在风中开了，落了，还是等不到那份地久天长的爱情。那两人，也终于像是陌路了，自那以后，再不曾相遇过。
卡萨布兰卡。他们说你是悲剧之花。
第二章之卡萨布兰卡完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贰、淡泊永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