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之永世麒麟劫》楼兰忘川

8、三人六愿

　　系过五色彩绳，在吴邪的催促下，张起灵就带着他和姜甄在香气氤氲的梅林里穿梭，寻觅那株并蒂梅。

　　兜兜转转绕了好半天，才见张起灵停下步子，指着不远处一株系着许多泛旧红绸的梅树，对身后的二人道，“就是它！”

　　吴邪疾步走至并蒂梅前，伸手压下它的一根枝桠，赞道：“果真是人间难得一见的圣树，一株竟比近旁的几株加起来还要繁茂！”

　　姜甄听了，也在一旁不住地点头。

　　“花神树找到了，我们动手吧！”赏玩片刻后，吴邪放开手中的梅枝，对身旁二人道。说完，就蹲下身开始撮土堆，张起灵、姜甄随即过来帮忙。

　　很快，土堆撮成，吴邪又对张起灵道：“灵，把供香、供果都拿出来吧！”

　　张起灵“嗯”了一声，将背上那只装有先前在山脚处购置的各类物什的布袋取下，从里面拿出吴邪要的东西。

　　待三人有条不紊地将几种供果在土堆前依次摆好，第一步祭花神的“奉土”仪式就算完成。

　　接下来是“祈愿”仪式，吴邪先将供香全部握于手中，然后由张起灵引火将它们点燃，三人各分得一束后就一道在花神树前跪下。

　　“邪，你来诵《花神赋》吧！”张起灵侧过头，对跪在中间的吴邪道。

　　吴邪看了看跪在左边的张起灵，见他满眼都是信任和鼓励，便爽快地道了声“好”，然后又去看跪在右边的姜甄，冲她轻松地笑了笑，就收回视线，接着十分恭敬地对着面前的并蒂梅即兴诵起了《花神赋》。

　　花神赋，花神赋，花神树下有人赋。

　　赋花神，赋花神，福同天齐寿比辰。

　　腊月梅，二月兰，为我华夏做花环。

　　迎春俏，海棠闹，敢与春风争欢笑。

　　牡丹红，槐花浓，卫水清清出芙蓉。

　　菊花黄，桂花香，金黄一色乃吾乡。

　　且珍惜，莫辜负，光阴逝去不还复。

　　若珍惜，若不负，花神树前诺如故。

　　一曲赋歌诵完，三人举香朝并蒂梅拜了三拜，各自许下一愿后将香插入土堆，旋即起身，开始在花神树上系起了“赏红”用的五色彩绸。

　　“喔！终于系完了！”系完手里的最后一根五色彩绸，吴邪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道。

　　“我们是不是系的太多了点啊？”望着并蒂梅身上密密匝匝的五色彩绸，姜甄不禁问道。

　　“不用担心！系得越多，我们刚才许的愿才越容易实现！”吴邪笑着道。

　　张起灵赞同的点点头，然后道：“时辰不早了，我们该下山了！”

　　“再等会吧，灵！我还没欣赏够这里的美景呢！”吴邪道。

　　“是啊，灵公子，此景难得一见，若不是今日有你和邪公子相助，我怕是这辈子都无缘来到这样美丽的地方呢！”姜甄道。

　　见二人依旧兴致勃勃，张起灵只得由着他们又在梅林里多留恋了片刻，然后才匆匆下了山。

　　到山下时，已是黄昏，之前私自跑出去玩闹的四人早已在山脚的茶棚等候多时，一见到他们三个就急忙跑了过来。

　　“公子，你们上哪去了啊？先我还以为你们一直跟在后面呢，可是才一转眼的功夫就都没影儿了！”月香焦急地朝姜甄问道，语气略带埋怨。

　　刚见到四人，姜甄本欲叱责几句，但看四人皆是焦容满面，一见着自己就匆匆跑过来，便没了脾气，转口假嗔道：“明明是你们自个儿丢下本公子跑去玩闹，此刻怎么反倒怨起我来了？”

　　四人自觉理亏，一个个全都低下了头，心虚地道：“公子，我们知错了！”

　　姜甄笑了笑，不再追究。

　　“天色已晚，我们快些回城吧！”张起灵对众人道。

　　“等到了城中，我们先行找个地方用晚膳，然后就去游花市、放花神灯！”吴邪道。

　　“好啊好啊！”此话一出，四个随从立马就欢天喜地的拍手道。

　　众人赶在天黑前回到城中，在姜甄的建议下，他们就近来到她投宿的那家客栈用晚膳。

　　用过晚膳，天已黑透，外面的街市上早已灯火攒动，人来人往。坐在雅间里的一众人却也不急，一边饮茶一边闲聊，气氛恬淡惬意。

　　然而，就在吴邪建议大家出发时，姜甄却突然对他和张起灵道：“二位公子请在此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离席前，她又唤了月香、秋然她们与她同去。

　　一盏茶的功夫后，一位天仙般的绝美女子便出现在众人面前。

　　“灵！你看，她、她果真是一名女子！”姜甄此番的惊艳亮相直接让吴邪连话都说不顺了。

　　见到女装打扮的姜甄，张起灵心中也不由为她的美貌吃了一惊，但转眼就朝吴邪看去。

　　“美，实在太美了！”吴邪视线一动不动地停留在姜甄身上，痴痴地道。

　　“咳！”张起灵假装咳嗽，抬起的手臂不轻不重地抵在吴邪的胳膊上，这才把他的魂儿给拉回来。

　　“原来甄公子是个女儿家，不知先前为何要做男子打扮？”吴邪问道。

　　姜甄略带抱歉地浅笑一下，将自己先前的考虑向他解释了一番，又道如今大家已是朋友，所以不敢再有隐瞒。况且现在天色已晚，换回女装也不会像在白日里一样太过显眼。

　　随后，众人一道去往花市。

　　花市，只在花扎这一天的晚上才会有，且只有两种商品，花神灯和各类春季花卉。

　　花神灯为莲形。花瓣由纯色或彩色的丝布制成，最外围的一圈花瓣上一般会写有“寿与天齐”、“繁华万世”、“姹紫嫣红”、“永世常鲜”之类的祝福字眼；花托由绿色丝布制成，底部用树脂粘在一小片四四方方的薄木板上；花芯由一根小指粗细的红烛代替。花扎当晚，善男信女们会以最虔诚的态度，将各自的花神灯放入卫河向花神许愿。

　　此时，卫国境内可以当商品来交易的花卉有红梅、紫锦、绿带、冰凌、雪鸢和樱草等。在一个花摊前，当吴邪给姜甄介绍到颜色胜雪形似蝶的雪鸢时，只一眼，姜甄便喜爱至极，买来一株放在鼻尖嗅了又嗅。吴邪看着她那副欢喜的模样，心中一动，当即就暗下一个决定。

　　走出花市，来到人头攒动的卫河边上时，众人手中已是各执着一盏自己亲选的花神灯。

　　微风吹过，明亮月光下的河面波光粼粼，在河边停住脚步，望着宽阔的卫河，吴邪自顾自吟了一句，“卫水清清出芙蓉！”

　　然后转头，对站在自己右边的姜甄道：“莲花素有水芙蓉之称，不过卫河里是没有莲花的，这一句《花神赋》里提到的芙蓉，其实就是此刻我们手中所持的花神灯！”

　　“呵呵，原来如此！”姜甄看了眼手中的花神灯，嫣然一笑道。

　　“甄姑娘笑起来真好看！”吴邪抓了抓脑袋，傻乎乎的笑道。

　　站在吴邪左边的张起灵侧头看向二人，黑眸中隐隐升起一丝不安。

　　“我们一起许愿放花神灯吧！”过了一会儿，吴邪招呼大家道。

　　众人点点头，随即在卫河边上排做一排，张起灵站在最左，往右依次是吴邪、姜甄、月香、秋然、木芝和书恒。点燃各自手中的花神灯，七人一同举灯对天许愿，之后虔诚地将灯放入卫水。

　　不多时，清清卫水就带着数以千计的“芙蓉”流向远方，场面蔚为壮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