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之永世麒麟劫》楼兰忘川

31、神秘交易

　　“正是！身携麒麟香的罕见体质万中无一，我已找寻了很久，没想到这次来荆州能遇见你，或许真是老天开了眼，愿意再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草仙颇为感慨道。

　　看着眼里满是疑惑的张起灵，草仙收起刚才那种悲喜夹杂的心情，继续解释，“你身上能有这种味道，定是你的生母在孕育你之前便服食过千年麒麟竭，且还同时服食过竹晶，此一药一石皆是吸收天地灵气与日月精华的世间极品，一阴一阳，一隐一显，效力霸道异常，所以你身上才会有淡淡的竹香，而麒麟香则隐匿在你体内，常人一般根本无法辨识，我一生浸淫于各类花草药石之间，因此才能在你经过我面前的一瞬便嗅出它的味道！”

　　“原来如此！”张起灵释然，接着又问：“那不知先生找到我之后想让我做什么？”

　　“呵呵，你可还记得之前我跟你说过的那个交易？”草仙笑着反问道。

　　“嗯！”张起灵稍加回想了一下当日情况，随即点点头。

　　“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屋休息吧，明日我再一一告之！”草仙抬头望了望半空中即将盈满的月亮道。

　　“好吧，那晚辈先行告辞！”张起灵沉默片刻，最终还是止住心中好奇拜别草仙。转身前，他似是想到什么，便又稳住欲跨出的步子向草仙问道：“敢问先生，我之前在这里昏睡了多久？”

　　“不久不久！来得及！来得及！不过就一昼夜罢了！回屋去吧，不必担心，养足了精神明日再想那些事情！”草仙道，说罢就起身抱琴往北面的一间竹屋走去，想必是他的卧房。

　　回来的路上，张起灵算了算时间，从那日晌午离开别院到现在已是过去了四天多，十日之期即将过半，如不能尽快赶回别院，恐姜甄的尸首会发生异变。想及此，他心中不由升起一股烦乱之情，及至几步来到溪边，掬起冷冽的溪水洗了把脸才将将让自己冷静下来。

　　深秋时节，月光分外明亮，万千细碎竹叶都披上了层神秘蓝光，张起灵静静伫立在竹屋前看着眼下的这片静谧画面，整个人就仿如夜风中的一尊雕像，直到心中烦乱完全归于平静，他才转身回屋。

　　进门的一刹，那股熟悉而又能让他身心都感到舒适和愉悦的竹香瞬间便将他团团包围，就像是恬静月光下一个无比温柔地怀抱，迎接他在这片祥和的气氛中安心睡去。

　　翌日清晨，刚一睁开眼，张起灵就意外地发现一个十来岁的童子正将一个竹制食盒中的饭菜往屋内的竹案上摆，不由一惊，因为他完全没想到鬼谷中还有其他人。

　　见竹榻上的人儿被自己吵醒，童子抬起头看了张起灵一眼，便低下头略有些尴尬道：“公子醒啦！我家主人派我过来将公子的饭食备好，公子一整日未曾进食，主人特意命我给公子做了一道参汤，只是主人他从不食肉食，所以这里只有几道素菜，望公子莫要见怪！”

　　“无妨，倒是有劳这位小弟费心，多谢！”张起灵将身子坐起来道。

　　小童子显然是平常很少见到外人，听得张起灵言语客气，不由又好奇地抬起头去打量他。

　　二人四目相接的一瞬，张起灵心中顿时无比惊讶，视线一直停留在童子那双精亮远胜于世间一切且灵气十足的眸子上，觉得它们本不该属于一个凡人。

　　见自己平生第二次被人这么盯着瞧，童子先前就有些微窘的脸上即刻又泛起一圈羞赧红晕，只匆匆道了句“公子请慢用”就忙不迭的跑出竹屋。

　　张起灵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醒了醒神儿，便起身去溪边洗漱。

　　用过早膳，张起灵便去找草仙，刚穿出竹林，他就见草仙正弯腰站在竹屋南面一排顺势而建的低矮竹舍前，手里还拿着一把青草，似是在逗弄被关在里面的什么东西。

　　因为昨日过来时天已擦黑，所以张起灵当时并没注意到这里还有一排竹舍，此时天光大亮，正好让他瞧个仔细。

　　只见外形规格一致的竹舍一个挨着一个，密密麻麻的从西一路延伸到东，显然是草仙在这里饲养了不少动物。张起灵忽然想起先前那个送饭童子跟他说过的话，不禁疑惑一个不食肉食的人为何又要饲养这么多动物。

　　“草仙先生早！”缓步走到竹舍旁，张起灵礼貌问候一声。

　　闻言，草仙转过身，半张面具也遮掩不住下面的那一脸抽筋状，呆了半晌才连连摇头，“哎呀呀，不好不好！怎地听得如此别扭？”

　　张起灵掩饰住嘴角的一丝笑意，道：“那晚辈还是称呼您为先生吧！”

　　“唔……不必了，反正你迟早都要拜到我门下，倒不如现在我就收你为徒，也免得日后麻烦，直接叫我师父吧！”草仙想了一下道。

　　“呃？”张起灵听了一愣，不明白草仙葫芦里又在卖什么药。

　　“愣什么？快叫师父啊！”草仙一改先前的稳重之态，换做一副老顽童脾性假意不满张起灵的表现，用埋怨的口气催促道，“磨磨唧唧作甚？千八百年来我才愿意收你这么一个徒弟，且还不要你三叩九拜酒肉供奉，你还犹豫个甚么？”

　　草仙的这一提议完全在张起灵的意料之外，但他转念一想自己如今是有求于人，便也爽快答应，当即就郑重其事地抱起拳，单膝跪倒在草仙面前：“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哈哈哈哈……嗯，这就对了嘛！不过，以后见师父时这些虚礼就免了吧，我最见不得这些世俗礼节！”草仙十分开心地道，同时伸手去扶张起灵。

　　“是，师父！”张起灵随即应道。

　　“来，我带你参观一下鬼谷的布局。”草仙将手中剩下的青草全部扔进面前的竹舍，拍了拍沾在手上的露水道。

　　“嗯！”张起灵点头，然后转头去看开有一小方气孔的竹舍，发现里面是一窝一岁左右的白兔。

　　“这些，都是我的试验品！”草仙抬手指了指面前的白兔，然后食指在空中画出一道弧度，一直指向东面整排竹舍的尽头，神色忽地黯然下来，道：“我一生杀戮太多，环绕在周身的怨气太重，所以自很早起就不再食肉，希望这样做能为日后积些阴德！”

　　张起灵见他眼中露出惭愧、懊恼、茫然、失落等多种情绪纠结在一起的复杂神情，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跟我来！”草仙道，说罢便不再言语，转过身径直向东走去。

　　张起灵一路跟在后面，目光不时往经过的一间间竹舍内眺望，里面饲养着多种兽类和禽类，但更多的却是空舍。

　　二人在竹舍尽头长满藤蔓的山壁前停下，草仙对张起灵道：“这里是鬼谷的绝密之地！”

　　闻言，张起灵面上微露讶异，接着就见草仙伸手将一片藤蔓拨开，露出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这里是一个天然山洞，进去后，我会将我的一部分秘密告诉你！”

　　二人一前一后进了山洞，待张起灵出来时已是第二日清晨。

　　原来，昨天二人一进山洞草仙就将化解“桃花死劫”的方法告诉了张起灵，随后又跟他说了有关“桃花生劫”的事，可那席话却让他顿觉无所适从，一度难过到无以复加，最后竟恍然睡去，醒来时，就发现自己正躺在山洞里一张通体漆黑的石床上，而草仙早已不知去向。

　　现在已是出发来鬼谷的第六日，十日期限转眼将至，张起灵不敢再多做停留，一出山洞就去找草仙，准备跟他与童子道别。

　　少时，草仙和童子将他送至竹桥处，嘱咐他回去后一定再仔细思考昨日那席关乎自己要跟他做的那笔交易、关乎他日后命运变数、更关乎他最在乎的那个人的话，然后递给他一支做工奇巧仅一节指骨大小的六角铜铃，道：“等你想通了，下次再来鬼谷时，只消在鬼谷石前轻摇一下这支六角铜铃，我的童子自会出谷去接你。只是，这六角铜铃有乱人心神之效，你可千万切记莫要随意在外人面前摇动！”

　　“是，徒儿一定谨遵师命！”张起灵拱手应道，说罢就转身离去。

　　出谷没多久，张起灵就见到了那块鬼谷石，并看到自己的坐骑此刻正在前方的林子里吃草。转头回望，却不知身后何时已泛起浓浓迷雾，方才出谷的路只一眨眼便隐匿无踪，想到临走时草仙送给自己的六角铜铃，他顿时明白，这应是草仙为防止外人侵入而刻意用某种奇门遁甲将鬼谷的入口给封住了。

　　没时间再多想，张起灵一跨上马便匆匆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