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博士/神夏]迷雾伦敦》sicker

4、伦敦塔

　　1888年。

　　伦敦。

　　伦敦塔。

　　急促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到牢房门口时，戛然而止。

　　“Doctor？Doctor？！”门外有个年轻女人压着嗓子问。

　　“哦，你好，我是Doctor。”Doctor拉着Sherlock凑到了门前，“让我猜猜你是谁，这么熟悉的声音……”

　　“Jenny，我是Jenny！”门外的声音听上去有点着急，“我马上就救你出来，Doctor！”

　　“Jenny，我当然知道你是Jenny，”Doctor有点赌气地说，“不用猜我就知道，不，不用听到你的声音，只要听脚步声我就知道。”

　　“这是我的朋友。”他转头对Sherlock说，“Jenny，一个维多利亚时代的女仆，没错，一个女仆。”

　　Sherlock板着一张脸听Doctor喋喋不休，灰绿色的眼珠转了转，眸色有点沉重。他还在想着之前谈论的话题，虽然他得到了最清楚的解释，可是结论却是最不容乐观的。

　　他很有可能要老死在这里，一辈子都不能再回到自己的时代。

　　“如果不是Vastra夫人听说了明天的审判，你和你的朋友就要死在绞刑架上了。”Jenny的声音突然离远了一点，她有点费劲地提高了嗓音，“我们没有在街上发现你的Tardis。也许是被人拖走了，不过放心，我们会把她找回来的。Strax现在就守在下面。今天伦敦又出了一个大案子，警察们都出去了，不过我们还是得抓紧点，毕竟你们现在是最臭名昭著的杀人犯。”

　　“这绝对是诬陷。”Doctor扒着小得可怜的窗子往外面看去，Jenny正在对面的墙上找开门的钥匙。整条走廊静得有些诡异，连一个留下来值班的人都没有。

　　“Vastra夫人当然相信你的清白，可她不过是一个侦探，在陪审团面前可说不上话。”Jenny在那面墙上找了有半分钟，还是没有找到Doctor牢房的钥匙，她摸了摸口袋，掏出一个布包，摊开。一排工具整整齐齐地躺在里面，开门，一向是她擅长的活。

　　既然找不到，就只能自己出马了。Jenny一边走一边抽出了一根中等粗细的铁针，突然脚下响起了“叮”地一声，她吓了一跳，连忙低头看去。

　　刚才踢到的东西竟然是一个钥匙。“怎么在这儿？”Jenny嘟囔了句，毫无疑问，这肯定是那个牢房的钥匙，她弯腰捡了起来，虽然心里有点疑惑，但还是没有多想，只迟疑了一下就赶紧拿着钥匙去开门了。

　　Sherlock也注意到了外面不寻常的情况。他站在Doctor的身后，观察了一下空荡荡的走廊，然后说：“这没有道理。除非这个时代的警察都是傻瓜。”

　　“那是因为谁都不知道大坏蛋会有来劫狱的朋友。朋友，我的朋友！”Doctor一脸得意地强调了一遍。

　　Sherlock很不屑地转过了头。“就算是这样，我们也需要为自己洗刷罪名。我对做逃犯一点兴趣也没有。”

　　“这是当然了。”Doctor一边整理着自己的领结一边说，“好好想一想吧，Sherlock，大侦探先生。我们现在是最臭名昭著的犯人，现在，1888年！”

　　1888年，秋天，伦敦，还有惨死在小巷里的女人，这些字眼在Sherlock的脑中飞快闪过，凭他对1888年的了解，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开膛手杰克！绝对没有第二种答案了，根本就不需要迟疑！Sherlock的瞳孔不自觉得缩了缩，指尖兴奋地颤抖着。“太棒了！哈哈哈！太妙了，John！”比起那个失踪案，现在的这个案子要有趣上千百倍。Sherlock作为侦探的本能彻底醒了过来。

　　“咔”地一声，牢房的门开了。Jenny探进头来，好奇地问：“谁是John？这是你的名字吗，Doctor？”

　　“当然不是，Jenny。”Doctor给了Jenny一个大大的拥抱，紧得快把对方勒昏过去。

　　“哦！Doctor！”Jenny奋力推开了Doctor的魔爪，就差直接挥起一巴掌甩上去了。对于一个已经结婚的女士来说，这样的搂搂抱抱太不礼貌了。

　　喘了几口气，她才注意到站在Doctor身后的Sherlock。她热情地伸出手，说：“你好，我是Jenny.”

　　Sherlock盯着对方伸出来的手，过了好一会儿才不情不愿地握了上去，然后报上自己的大名。

　　结果Jenny蓦地睁大了眼睛。她看了看Doctor又看了看站在对面这个长脸卷毛，一脸不可思议地喃喃道：“你是Sherlock·Holmes？Doctor，你把他从杂志里带出来了吗？可是为什么和杂志的肖像画长得不一样？”

　　“别傻了，Jenny。杂志里的人怎么会出来，这可是货真价实的Sherlock·Holmes。”Doctor说着就走出了牢房。

　　“真是神奇，你觉得呢？”Jenny将信将疑地对Sherlock说，她伸出手扯了扯对方的衣服，“Sherlock，你应该好好待在海滨杂志里才对。”

　　Sherlock甩开了Jenny的手，一言不发地跟在Doctor后面走了出去。当他看着空空荡荡的走廊，一个念头窜进了脑海里，这个时候的狱警和警探是在同一个编制吗？他有一些不确定，因为伦敦塔不同于其他的地方，一直以来都是，尤其在二战期间是用来关押要犯的地方，而就目前的情况而言，他和那个长脸男人……

　　Sherlock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一脸严肃。如果真如Jenny所说，他和Doctor是被当成最大嫌疑人逮捕的，那么就算有再大的案子，这里也绝对有两三个看守留下的。除非，发生了什么意外。

　　“这里关押的都是什么犯人？”他向Jenny询问。

　　“各种各样的，女王下令要抓捕的犯人总是会被送到这里来。”Jenny说，她又走回了刚才捡到钥匙的地方，那个位子距离挂钥匙的架子有一米半，不管是风吹还是地震，都不可能摔到这么远的地方，况且刚才可是风平浪静。

　　“桌上的东西是你的吗？我来的时候散了一地，可能是风……”Jenny停住了，这里是不可能有风的，她改口道，“也许是看守们弄乱的。”

　　Sherlock拿起桌上的纸张，粗粗地浏览了一遍。这的确就是他随身带来的，被关进去前，被搜身搜出来上缴的。只不过现在少了几页，原本和这些文档放在一起的照片也不见了。地上没有，也许是被什么人拿走了。

　　Sherlock一言不发地思考着。这里面的东西应该没有被拿走的价值才对。

　　“嘿！快走！他们回来了！”走在前面的Doctor大喊了声，然后他半个身子都探到了窗户外面，“嘿!Strax，Strax！在上面，看这儿，你这个土豆！”

　　“快走吧，先生！”Jenny一把拉住Sherlock的手，二话不说就跑了起来。她的体力很好，边跑步边说话都不带喘气。“Strax可以帮我们拖住回来的警察，我们从后门偷偷溜走。那里已经有一架马车在等我们了，Vastra夫人就在上面。”

　　“谁是Vastra夫人？”Sherlock一边跑还不忘一边打量Jenny，刚才短短几瞥其实有了一个模糊的猜测，只是他不敢确定，毕竟他也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事情，“你的女朋友？”

　　Jenny有点惊讶，不过还是很坦诚地说：“不怎么准确，我和Vastra夫人结婚了。”

　　“你们结婚了？！”不知道从哪里蹿进来的Doctor惊呼起来，“我记得维多利亚时代的法律可不允许这种事。”

　　“这只是一种说法，Doctor。”Jenny突然转了个弯，“从这边走会比较快。”她指着一段通向下面的石阶说，“走到底之后是一条死路，但是墙上有个机关，开了之后会有另外一条路通到它的外面。夫人的马车就在那里。”

　　“那你呢？”Sherlock问。

　　“我去看着Strax，如果他发射了酸鱼导弹就麻烦了。”

　　“明智的选择。”Doctor点点头，他弯下腰跟Jenny抱了抱，转头对Sherlock说，“那就走吧，Sherlock。”

　　Sherlock看着这个毫不拖泥带水一点都不留恋的告别，终于愿意相信，这个维多利亚时代的女仆的确不是普通人。

　　Jenny跑远后，Sherlock和Doctor开始往下走。

　　那些台阶上还长着青苔，有点潮湿还有点滑。看来很少会有人往这边走。不过也是，光从外表看来，这不过是一个死胡同。Sherlock看了看前面的墙壁，一言不发。

　　Doctor却有点小兴奋。他一边走着还一边东看西看，像个孩子似的对任何东西都充满了好奇心。“Sherlock，告诉你一个小秘密：Doctor走过的地方都是有意义的。”Doctor笑得一脸神秘。

　　“这算什么？时间领主的特权吗？”Sherlock反问。

　　“天机不可泄露,”Doctor竖起食指摇了摇，“你刚才怎么不问Jenny，那个机关在哪儿？”

　　Sherlock抬头瞟了眼不远处的墙，撇撇嘴。

　　“所有设计这种秘道的工匠都有点愚蠢。”他的眼睛在那些凸起的石块上来回扫视，“不管是什么样的开关或是按钮，他们都应该想到，只要被动过了，灰尘就不会复原。这种连小孩子都懂的道理，简直不敢相信他们会天真地以为不会被发现。”

　　“尤其是当材质还是石头的时候，”Doctor的视线停留在一块有点光滑的石块上，“有时候我也不是这么讨厌原始的东西，至少它们很诚实。”

　　“这样的逃跑方式我一点也不喜欢。”Sherlock看了眼Doctor，然后和他一起按下了那块石头。

　　没有意料之中松动的巨响，只是轻轻的一声。石壁挪动了几分，然后缓缓地后移，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通道出现在眼前。

　　Doctor拿出了自己的音速起子，对着前面的路照了照。没有异物，很安全。“是时候带你去见见‘Sherlock’了。”他说。

　　“什么？”Sherlock有点怀疑自己听错了。

　　“带你见见这里的‘Sherlock·Holmes’。”Doctor重复了一遍，“Vastra夫人。”

　　“一个女人？”Sherlock皱了皱眉，“最好别让我失望。”

　　“某种程度上，没错，某种程度上，我敢向你保证，绝对不会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