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博士/神夏]迷雾伦敦》sicker

32、落幕

　　白教堂外。

　　Sherlock向摔倒的John伸出了手，拉起对方的时候，他顺便看了眼胡乱堆放在角落里橡木桶。

　　这个地方出现这种酿酒用的木桶实在奇怪。白教堂后面的这条巷子，刚才一路过来都没有遇到任何人，而且这里灯光昏暗，道路又狭小……Sherlock不禁想走上前去仔细瞧瞧，他记得很清楚，昨晚他们在停尸房调查那些尸体的时候，那个房间里也有这样一个破掉的橡木桶。

　　那时，木桶的旁边还散落着一些酒瓶和酒杯。

　　现在眼前的这一个，好像连破损的地方都一模一样。虽然说这种东西想有多大的区别也有困难，但是Sherlock绝对不认为自己是神经过敏才这么觉得。

　　“Sherlock，你在看什么？”John拍了拍自己的衣裤，一转头看见Sherlock正皱眉盯着那堆破木头，不禁问：“这有什么好看的？”

　　“我不知道，”Sherlock答得有点茫然，他犹豫着移开了自己的视线，“就觉得这东西有点眼熟。”

　　John不以为意地耸耸肩：“酿酒用的桶当然是长一样的。”

　　“我不是指这个，算了，我们还是走吧。”Sherlock甩了甩头，快步往前走去。但是才迈了没几步，他就停下了。

　　John的手机在他脚边的地面上不停地震动着，嗡嗡的声音配合着机身磨地的嘈杂，在黑暗中听上去异常诡异。

　　“John，”Sherlock说着，就弯腰捡起了那只屏幕有点摔裂的手机，转头问：“你的手机怎么回事？还有这张照片，它……”

　　Sherlock后面的话被眼前正在发生的一切硬生生地堵了回去。

　　他瞪大了眼睛，一时之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先前绊倒John的那个橡木桶正在不停地膨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地变成了一个有半人高的球体。木板上开始长出褐色的羽毛，根根分明，光是看上去就让人觉得无比坚硬。

　　John被Sherlock夸张的表情吓了一跳，他伸手在对方眼前挥了挥：“你在发什么呆？”

　　“嘘——”Sherlock竖起食指做了个安静的手势，然后飞快地一把抓住John的手，把他拉到了自己的身边。“我们现在要马上离开这里，不要说话，什么也不要看。”

　　John张了张嘴，在Sherlock的眼神下，还是没有发出声音。他跟着Sherlock蹑手蹑脚地往前走了几步，但终于还是架不住好奇心地趋势，回头偷偷瞄了一眼。

　　“哦，老天啊！”John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他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Sherlock，闷着声音问：“怎么回事？”

　　“Cruelofy，我知道了，它们不止可以模仿人类，还可以模仿任何东西。只要有实体……哼，真是被摆了一道。”Sherlock不屑地笑了笑。他看着那个已经快变回原型的怪物，不自觉地握紧了John的手，两人又顺势退后了几步。他可是体验过被这种东西咬过的感觉了，有这种经历的人有他一个就够了。

　　John一脸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不敢再发出一丁点声音。这个时候，他无比希望，Doctor可以凭空出现，一下就把这长得像巨型鸭子的怪物撂倒在地。

　　“我们现在慢慢地走到外面去。”Sherlock低声说。

　　John点点头。

　　这时，那只Cruelofy彻底苏醒了。它甩甩自己的身子，羽毛也跟着抖动了起来。在寂静的黑夜里，竟然发出了钢铁碰撞时才会有的激烈声音。

　　这绝对不是什么好惹的东西。John倒吸一口冷气。要是被这铁羽毛戳到一定是分分钟死掉的事情。他不由自主地又往后退了一步，结果却正好一脚踩到了Sherlock的脚上。

　　两个人四只脚就这样混乱地绞在了一起。

　　失去平衡摔倒的瞬间，两个人都在心中骂了一声上帝。

　　巨大的动静立刻吸引了那只Cruelofy。它细长的脖子慢慢地转了过来，瞪着巨大黄色瞳仁的眼睛，戒备地观察着这两个自己送上门来的猎物。

　　淡淡月光下，这只来自几十亿光年外的生物发出了“咕咕”的怪声，它尖利的喙张了张，竟然露出了一排又粗又长还泛着水光的牙齿。

　　“Sherlock……”John紧紧握着Sherlock的手，他觉得这样叫一下对方的名字，心里不会那么害怕。这时候站起来往身后跑已经来不及了，那个有着巨大身躯的外星生物近在眼前，只要再过几分钟，不，也许只要眨一眼，一切都要结束了。

　　John的心瞬间凉了一半。

　　Doctor，快来啊！他绝望地闭起了眼睛，在心中不停地默念着。

　　时间过得那么地缓慢，他甚至都能听见那东西的古怪叫声在耳边不停地回旋，带着蹼的脚掌落地时的闷响越来越近……

　　突然。

　　所有的声音消失了。

　　John的心猛地漏跳了一拍。

　　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看看怎么了，Sherlock不安的声音就响了起来：“该死的快睁开你的眼睛，John！！光！哪里有光？”

　　光？John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就被Sherlock生拉硬拽地连着往后退了一大截。

　　“怎么了？那东西……”呢，该死的！！John捂着自己的胸口，他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

　　刚才那个Cruelofy应该在的地方，现在正站在一尊哭泣天使的雕像！它的手臂保持着向前伸的样子，脸上带着一贯的狰狞表情。

　　“千万不要眨眼，John！看着它。”Sherlock拉着John往后退，现在这条路上灯光很昏暗，只有借着月光才能勉强看清楚这个天使。如果月亮被遮住的话……

　　“这个天使是从哪里来的？”John努力地盯着天使，一点也不敢放松。

　　“也许是我带来的，漏网之鱼。”Sherlock不确定地说。不过毫无疑问的是，这只天使刚才就这么突然出现了，然后一下子就送走了那只逼到眼前的Cruelofy。

　　只是眨了个眼的时间，事态就急转直下了。

　　“快打开手电筒。”Sherlock把手机塞回了John的手里，“我来盯着它，你动作快一点。”

　　“就只剩百分之一的电了。”John抱怨着低头看了眼，然后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手机的屏幕上竟然也有一个天使，上帝啊，你今天玩笑已经开得够多了！John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Sherlock，手机里也有一个，天使。在我的手机里。”他努力让自己的话听上去不要那么慌乱。

　　但事实上，光是这发抖的声音就出卖了他。

　　“那个黑影！该死的，你拍了那张照片多久了？”Sherlock已经盯得眼睛发酸了。

　　就算现在他们能跑到外面的大路上也没有，这个时间点，白教堂附近根本不会有人游荡。

　　“怎么办？”John简直想把自己的手机远远地扔出去，眼不见为净。可是视线只要一移开，里面的天使就会出来，说不定只会把情况搞得更加糟糕。

　　月光，突然变暗了。

　　John飞快地抬头瞄了一眼，视线移开的时间甚至都没有超过四分之一秒。

　　空中，正有一块巨大的乌云在慢慢地靠近满月。

　　“该死的这绝对是我过得最糟糕的一个平安夜！哦！该死的！”视线重回移回自己手机上的John吓了一大跳，那个天使的脸已经凑到了屏幕上，感觉正在和他对视。

　　“要完了，John。”Sherlock的声音很正经，“如果有光的话，也许还有办法对付他们。现在，我们最好祈祷，Doctor能顺利地找到我们。要不然……”

　　“你们看起来好像很需要一盏灯，先生们。”

　　一个女人的声音突兀地出现了。

　　然后跟着一个纤细的身影，一团暖黄的光开始慢慢靠近。

　　一双手，一盏老旧的煤油灯，一条大红色有着大大裙撑的灯芯绒裙子。光线虽然不亮，但是也能照亮这个狭窄的小巷了。

　　“是你！”接着灯光，John看清楚了来的人，正是昨天下雨时在公园里遇见的家庭教师。

　　只不过现在她的打扮和那天看上去完全不同，既没有穿着很拘谨的高领衣服，也没有把自己的头发盘起来。

　　“又见面了，先生。”她朝John点点头。

　　“你得马上离开这儿，很危险。”John出于好心警告着这个女孩子。虽然他们现在迫切地需要灯光，但是也总不能把一个无辜的人拉进来一起受罪。

　　“我叫Clara，上次说过了，再见面的时候就告诉你名字。”Clara完全没有在意John的话，而是径直走过天使的旁边，在脸色不怎么好的两人身边站定。她皱皱眉问：“我从酒馆那里就开始跟着你们。这雕像怎么回事，我记得之前它还不在这儿。”

　　“酒馆？算了，这不重要，你现在马上转过去，然后看着那个雕像，不要眨眼，千万，千万不要眨眼。”Sherlock甚至都不能移开自己的视线看看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他只能最快地解释：“眨眼你就死了。”

　　“听上去好像很有意思。”Clara把手里的灯往前面举了举，然后很有兴趣地看着那尊雕像。

　　“我现在有个主意，John，”Sherlock小声地对John说，“把你的手机给我，然后你和这位小姐一起看着面前的这只。等我说话的时候，你们就一起蹲下。”

　　“蹲下？你想做什么，Sherlock？”John追问。

　　Sherlock一把拿过John手里的手机，然后转过身去，和John保持了背对背的样子。他敷衍地说：“当然是做能救我们命的事情。”

　　“好吧好吧。”John有点不爽地抱怨了一下。然后和Sherlock换了一个盯着看的对象。

　　就在这短短的交接的瞬间，两个天使都动了。

　　在外面的这一只，伸手指向了Clara手里的那只煤油灯，而手机里的那一只几乎就要“破壳而出”了。

　　天使在吸取那盏灯的能量，才没有过几秒钟，灯光就开始不安地闪烁起来，熄灭也已经是不远的事情了。

　　月光也正在慢慢淡去。

　　再也没有比这更糟糕的情况了。

　　忽然，视线陷入了全黑。好在一秒钟之后，煤油灯微弱的光又闪烁了起来。

　　“哦，我的老天啊！！”Clara惊呼了起来，刚才距离它们还有三四米的天使，一下子就靠近了很多。只要再伸伸手就能抓住他们了！“我终于明白你们说的危险是什么了？这东西是活的？”她听上去似乎没有那么害怕，只是有点惊讶过头了。

　　John咽了咽口水，努力地盯着天使。

　　然而，灯光却又一次跳跃起来。小巷里忽明忽暗，让人完全捕捉不到天使究竟在哪里。

　　已经没有时间了！

　　终于在那只天使就要碰到John的时候，Sherlock伸手拉了拉两人，喊了声：“快蹲下，不要动！”

　　随着手机落地的声音，三个人同时蹲了下来。

　　一片寂静。

　　Clara紧张地差点把煤油灯摔在地上，她喘着气问：“结束了？”

　　“结束了。”Sherlock确定地说。

　　“真的？！”John有点不敢相信，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一片漆黑中，他甚至连声音都听不见。

　　他借着微弱的灯光，战战兢兢地抬头看了看。

　　包围着他们的那两尊天使雕像对视了。

　　难怪之前Sherlock要转过身去跟他背靠背站着。

　　“你们两个人真有意思。”Clara绕过天使，小心地站了起来。虽然她很想戳戳这两个雕像，但是理智告诉她这应该不行。

　　她把手里的煤油灯塞到了John的手里，说：“我得回去工作了。这个灯就送给你们了。”

　　“工作？”John问。

　　“在酒馆打工。千万别告诉别人，我还想继续做家庭教室这份工作呢。”Clara朝John俏皮地笑了笑，然后一转身就飞快地跑远了。

　　“那个酒馆的女招待。”Sherlock看着Clara远去的背影，轻轻地念了一句。他嘴角一弯笑了笑，然后一拍John的肩膀，“该去找Doctor了。”

　　“哦，嗯……”John愣愣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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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octor和River跑回了那个位于白教堂地下的停尸房，尸体还是和昨晚一样那样盖着白布，陈列着。但是墙角的那个橡木桶却已经不在那里了。

　　好在事情还不算太麻烦，那个生物离开的时间并不长，空气中留下的气味足够保持到找到它。Doctor和River循着那个气味一路追踪到了白教堂的另外一面。

　　气味在这里突然变淡了，很不合逻辑，就好像声音戛然而止那样，凭空消失了。他们沿着外墙面徘徊，最后来到了一条小巷子的附近，那里面漆黑一片，但隐约却传来人说话的声音。

　　Doctor好奇地往里面走了几步，却被突然蹿出来的Sherlock和John吓了一跳。

　　他猛地往后跳了一步：“该死的你们两个人怎么会在这里？”

　　“我以为你会从那个地方出来！”Sherlock指着另外一边的窨井盖说。

　　“我以为你和John会乖乖地待在Tardis里面。”Doctor有点生气地撅起了嘴。

　　Sherlock不以为意，他耸耸肩，问：“事情搞定了？”

　　“差不多，”Doctor抓抓头，一脸郁闷地说，“跑掉了一只，追到这里的时候突然没了踪迹。”

　　“哦，那真是太好了！”John忍不住感慨，“不，我是说，刚才我们在路上遇到了，顺手就解决了它。”

　　“什么？！”

　　“差不多就是这样，”Sherlock打量着Doctor身边这个已经有点上年纪的女人，问，“这位是？”

　　“哦，这是River！我老婆！”Doctor指着River介绍道，脸上完全是一副“看看我媳妇儿，美呆了吧”的嘚瑟样子。

　　这句话让Sherlock和John都傻了。他们从来没想过，一个外星人还能有妻子，而且这妻子看上去长得那么像人类。

　　这太不科学了。

　　足足消化了半分钟，两个人才反应过来，心不在焉地介绍了一下自己的名字。

　　接下去就是最常规的流程，握手，拥抱，告别……

　　整个过程快得有点不可思议。River说要回去继续坐牢了，然后刚说完这句话，就突然不见了。

　　Doctor也没有做任何解释，他甚至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