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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世人角色真是为谎言而上 ...

  •   “简小姐,你这房子要卖?”隔壁住的女人探了个脑袋,接着是身体,再接着一手拎着垃圾袋冲简宁夕问了一句。见同样扔垃圾的简宁夕点了点头,她想了想说:“你准备卖多少?”
      简宁夕买下这房子的时,每平米五千多,现在房价蹭蹭往上,已经冲到了每平米近九千。隔壁的女人仿佛把她当成了炒房者,眼神中露出灿烂的光芒。见她神色有些微窘,忙说:“简小姐不要误会,是这样的,我想把父母接过来,他们辛苦了大半辈子,该是享福的时候。本来看了看郊区的房子,不过离得太远,怕不方便。”
      简宁夕听完,笑:“真是让人羡慕。”
      “呵呵,你哪里羡慕啊,我才羡慕你呢。上次好像是你男朋友,那个样子抱着你。”女人的话语让简宁夕一下子黯淡了眸子,黯淡到骨子里。
      女人没有注意,仍旧说:“不是我故意的哈,只是当时听见什么起来看,原来简小姐跟男友这么恩爱。对了,你那房子好像一百多平米吧?”
      “一百二十五,建面。”简宁夕松了一口气。
      女人想了想,小心翼翼:“那你准备卖多少?”
      简宁夕只是说:“买的时候花了六十八万多,加上装修,七十五万左右。”
      “哦!那你现在卖……”女人仍然抱有希望的看着她。简宁夕抬头看着女人的脸,两颗眸子一闪一闪很好看,她笑:“你真的打算买?”
      “嗯!”女人有很认真的表情:“我家的那个单位七十多。想把它给父母住,即便我爸妈走了,那间可以用来出租。你若是真的要卖,我马上跟我老公打个电话,能给我说个价格吗?”
      简宁夕说:“那你就按我买的时候价格算吧,每平米五千五,另外加上七万八的装修费。”
      “呃?”女人很是吃惊。但看着简宁夕的神情不像开玩笑,连忙绽放一个欣喜说:“那我赶紧去给老公打个电话。”
      “等一下。”简宁夕忽然叫住她,微微笑:“不要告诉别人,我在卖房子。”
      女人本以为她要变卦,听到简宁夕喊她时面容绷紧,直到简宁夕说完才又恢复欣喜,赶紧回了自己的家去打电话。
      简宁夕关上门,看看住了三年的家,忽然觉得酸楚。
      心底念着: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即将变卖这里的家产,包括谈惠和倪薇。何况这个时候,黎裕宁和简石也在。但是她给麦田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说她决定离开这里。麦田很平静的说这不失一个快乐生活的好方法。然后很是关心的问是否需要他帮忙,简宁夕摇头不用了,帮我保密就行。麦田一下子笑,保守秘密是我们这些人的职业操守。
      两个人在电话里寒暄了一阵子,直到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简宁夕以为是隔壁的女人,开了门才发现,原来是自己一直都不想见的人。
      黎裕宁站在门外,轻声问:“我能否进去?”简宁夕点头,然后关上们走进厨房,给她倒了一杯温水后,看着她头也不抬的喝了水,问:“身体好点没?”
      “本来就没什么。”简宁夕握着矿泉水,喝了一口后回答。
      气氛忽然郁结下来。
      黎裕宁站起身体,环视了简宁夕的家,回头忽然说:“你,和伊文安结婚了?”
      简宁夕听到了她话语之中不浓不淡的质问。
      “今天晚上我叫了文安吃饭,你,一起过来。”黎裕宁没呆多久,出门时对简宁夕说道。简宁夕木然的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电梯,连隔壁女人打完电话跑过来说你的房子卖给我吧之类的话,都没听得太真切,只是麻木的应承着,微笑着,点头着。
      这种情绪一直延续到了晚上。
      不过简宁夕早已经习惯了掩饰,她尽情的表现出禁食欲很久的样子,仔细的拿着菜谱和服务人员交流。而黎裕宁只平静的喝着鲜榨果汁,只有伊文安和简石在一旁说着话。不久后,谈惠推门而入:“不好意思,我来晚了,公司有点事情扯了下后腿。”
      简宁夕看见谈惠,有些意外,也有些惊喜。
      等菜陆陆续许上齐后,黎裕宁看了看身旁的简石,再看看简宁夕和伊文安,举着杯子说:“宁夕,文安,怎么都没告诉我么这些长辈?”
      饭菜虽升着热腾腾的雾气,但有些人的心底已经冷却。
      伊文安开口道:“黎阿姨,我们……”
      简宁夕淡淡笑,淡淡说:“阿姨,我们正在办离婚手续。”
      黎裕宁依旧表现出一副平静从容的样子,跟她一起的还有身旁的简石。简石伸出筷子示意:“吃饭吧。”
      他的话语好像这是一家人最平常不过的家宴,而且还是在自己家里。
      各怀心事的喝着饮料或者啤酒,吃着菜。等到过了很一会儿的时候,黎裕宁朝伊文安说:“小安,离婚手续还没办下来,你还是应该称呼我一声‘妈妈’。”
      简宁夕的果汁杯子摇动了下,果汁飞溅到身上。谈惠不动声色的从旁递来纸巾。
      伊文安的眼神忽然朝简宁夕瞟了过来,接着,他拿起杯子站起来,对黎裕宁和简石说:“爸,妈,对不起,让你们失望了。”
      黎裕宁抿了一口果汁,笑着:“不用说对不起,对于这个女儿,我不敢抱有太多希望。”
      简宁夕冷笑着出了声。
      简石儒雅的圆场:“我们老了,管不了你们这些年轻人的事情。文安,听说那天跟洪声见面,怎么样?”
      伊文安转过头去跟简石聊起天,但黎裕宁却依旧自顾自说:“宁夕,知道我这次为什么回国?”
      简宁夕冷冷说:“阿姨您德高望重,归国演讲。”
      黎裕宁没有因为她的冷讽生气,只是平和非常的继续:“怡然出事,让我一直在想,你们之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虽然警方给出了她自杀的结论,但你要明白,对于自己的女儿,做母亲的还是了解几分。直到这次仲楠打来电话,我才渐渐明白了一件事情。”
      简宁夕笑着放下盛满果汁的杯子,一言一语清晰无比:“您不用明白,我告诉你。”
      谈惠慌忙站起来拉住简宁夕,她却咧嘴一笑,尔后回头看着黎裕宁。
      “七月二十四,简怡然跳楼之前见的是我,这些,你们都知道。”她的手拂过杯子的清凉,来回抚摸,并逐渐沉沦着:“只有两个人的案发现场,发生什么没有旁人会知道。这也给了我,可以说谎的机会。黎阿姨,知道你女儿是怎么死的吗?”
      伊文安的面色阴到低谷。

      七月二十四。
      我接到简怡然的电话,她在电话里面说我如果不出现在天台,她就跳楼。我笑,她这套不该对我,应该对着她喜欢的男人。所以,我慢悠悠的爬着楼梯,爬到了十八层。
      你们不知道我住的那个地方,要上十九层必须要爬一段铁梯子,那个铁梯子,想必黎阿姨你,在事情发生后看见过。
      我上了天台,果然看见了简怡然。
      她对我说:你吃我们家的,穿我们家的,连男人都要抢我们家的?
      我嘲笑她:别忘了,我们是有血缘关系的,你母亲对我有抚养责任。
      简怡然很生气,这个样子让她的脸色更苍白,但是她说得话却一点也不苍白。她告诉我,知道简仲楠怎么会突然不理我,怎么突然去了美国吗?
      我说这不重要了,他是我哥哥。
      我知道你喜欢简仲楠!简怡然帮我说出了我的心里话。
      她说我把你们的事情告诉的妈妈,告诉了爸爸,我还把你们牵手的照片发到了他学校的论坛上,连你们的名字我也写出来了。你知道妈妈花了多少钱,才把这件事情压下来?你知道因为你,妈妈的名誉蒙上了灰尘?你不该来,你应该继续在你的小城市!
      我说抱歉简小姐,我老爸被人开车撞死了,我没地方去,你收留我吧。
      简怡然对我的话很生气,相当的生气。她本来身体不好,结果还能给我踏踏实实的一巴掌。看来,外表柔弱的女人不能小看。对于简仲楠的事情,我早就已经止步,所以不在乎她做了什么,她激怒不了我。但黎阿姨,你知道她用什么激怒我的?
      那天简怡然告诉我,我爸爸根本就没在离婚协议书上签过字。是你,瞒着你身旁的这个男人,说你跟我老爸办好了所有的手续。呵呵,您是有学识有修养的新女性,我老爸是大学毕业找不到工作卖猪肉的屠夫,两个人“感情破裂”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他所在的城市是个小城镇,离婚与否自然张扬不到您所工作的城市来。再加上,您还出了国。其实,以您和这位先生的实力,让我老爸签字是多么容易的一件事?不过我老爸脾气不是一般的倔,你们两个的结婚证书早被他烧了,要办理离婚,恐怕要耗费你很大精力,而且事情闹起来,您还会名誉扫地。
      那天我才知道,原来没办离婚还是可以再结婚的。
      那天我也知道,我老爸被公交车撞死,不是因为他横穿马路,而是您,亲爱的黎阿姨,您找他再次谈离婚的事情被他挡了回去,所以一气之下您开车离去。但我老爸不死心,死死抓住你的手,让您没法关上车窗。但你还是踩了油门冲了出去,偏偏我老爸死都不肯松手,所以他就这么抓着你的方向盘,然后你一慌张,就跟一个公交车撞上了。
      简怡然说我老爸因为两车相撞的巨大冲力,身体一下子反弹到公交车上,然后再反弹到您的挡风玻璃上,就这么像皮球一样弹来弹去,直到当场,死亡!
      好像您在那次事故中,也受了伤。你总是说胸口疼,是肋骨断了恢复的不太好吧?
      您知道简怡然跟我说了这番话的时候,我想到什么了吗?
      我还没来得及恨你,真的。
      我看着简怡然,她那么漂亮的一张脸上竟然没有半点哀伤,反而以为我生气,露出了温柔的笑容。我奇怪,我跟她应该是亲姐妹吧?就算她从小跟着您,但我老爸也是她的亲爸爸啊?为什么她的脸上看不到半点哀伤?哪怕一丁点,我都没看到?
      有一瞬间,我觉得很害怕。
      但她的话又把我拉回到现实中。她说,简宁夕,你不离开伊文安,我让你身败名裂!
      我一下子笑了,问她,你有什么本事让我身败名裂?我的身败名裂不是你母亲的身败名裂?不是你现在这个衣食无忧的家庭,会身败名裂?
      她推我,把我一下子推倒在天台边缘。
      我说她哪儿来的这么大力气,搞了半天她喝了很多酒,刺鼻的酒味。
      她掐着我脖子说,简宁夕,你去死!
      我笑她,简怡然你有病吧,你为个男人就要杀人?你是不是心智不健全?还是含奶嘴含多了,屁大的事情就要死要活?我今天不勾引伊文安,明天也会有其他女人会上他的床!
      黎阿姨,您看见我手上这条疤了吗?这是您女儿把我摁到天台上,被铁丝挂伤的。看来,那幢房子的建筑质量很可信。当时如果不是我死死拉住这根铁丝。不是肉翻起都不放手,恐怕您今天要祭奠的,是您的另一个女儿。呵呵,可惜,我是从小吃馒头长大,不是吃燕窝长大,我抓住它,还是一步一步爬了上来。
      而简怡然却因为我忽然抓住她的手,猛然吓了一跳,加上没有抓的东西一下子栽了下去。
      当时我一下子懵了,虽然我还死死抓住她的右手。您知道我用那只手抓住她的?就是这只被铁丝挂伤的手。您不会知道,一根小小的铁丝也能割伤肌腱,加上您女儿吓得不停摆动,我根本拉不住她。她的眼睛聚满了恐惧,早知道何必拿自己生命开玩笑,说什么上天台,说什么要跳楼!
      后来的事情您都知道,我的左手肌腱撕裂,她的生命落在了十九楼。

      简宁夕绾起袖子,上面一条触目惊心的长疤刺入众人的眼帘。
      她裂开嘴对伊文安说:“你问我过我的手,我说是推她跌下十九楼,自己觉得负罪深重所以拿刀砍的。”接着,她朝面容惨白的黎裕宁说:“黎阿姨,有的疤你看得见,有的疤在这里,不会让你看见。”
      谈惠一只手抓住简宁夕。
      “其实,我老爸的死我不怪任何人。性格决定命运嘛,他为什么不松手?为什么不成全别人,以为自己死死抓住,幸福就会回来?其实,简怡然的死,我也不想怪自己。可黎阿姨您觉得奇怪不,我一点都没怀疑过她是因我而死,是我把她推下十九楼!”
      简宁夕站了起来,很奇怪的拿起手机说:“你说现在科技真是发达啊,一个小小的手机,能视频通话,还能放电视,更不要说什么录音了。”
      “简宁夕!”伊文安忽然站起来,咬牙切齿。
      有什么从脸庞滑落下,咸咸的落入嘴角。简宁夕拿着手机笑:“这三年的时间,我没有一刻不是在坐牢!”
      “黎阿姨,您还有什么要问的?”
      简宁夕看了看雅间的门口,忽然说:“来之前我打了个电话。我问,如果我自首,可不可以争取宽大处理?”
      被两个人带出X氏官府菜的时候,简宁夕上了一辆奥迪。因为黎裕宁忽然一个电话的关系,她没有“如愿以偿”的坐上某辆警字牌照的面包车。
      不过,她听见了一首歌的结尾:
      世人角色真是为谎言而上
      她已分不清哪个是真相
      发带雪秋夜已凉
      到底是为谁梳个半面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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