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那些无法诉说的事 ...
-
“玛莉娅，欢迎回家。”乔托拥抱着我，声音是一贯以来的温柔。
“哥哥……”我把头靠在他的肩上，眼睛涩涩的，声音沉闷：“我回来了。”
乔托轻轻拍了拍我后背，他扶正了我的脸，摸了摸我眸光暗淡的左眼沉默了很久，最后带着愧疚叹息：“对不起，让你受了很多委屈。”
“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弯起了眼隐藏起那只眼睛，对着他微笑，声音依旧带着酸涩：“我一直都有好好照顾自己，现在也依旧过得很好！”
乔托看着我的笑脸不说话，眼中带着内疚与隐忍，但依旧叹息一声：“玛莉娅，你如果真的过得幸福就好。”
“我现在过得很幸福，所以你完全不用担心。”
这里没有战争，没有压迫，没有饥饿，也没有寒冷，即使坐在落日中的西西里依旧令人感受到温暖，这里是乔托期待已久的乌托邦。
但是，这个我们所期待的乌托邦里也只有乔托和我。
我和乔托两个人坐在最初记忆里我们住的那栋房子门口的那一阶唯一的阶梯上，乔托一直在听着我絮絮叨叨地说着他曾了不知道多少辈的孙子和他家族朋友的事情。
“所以说，你的孙子很不争气。”我咬牙切齿。
乔托笑了笑，眼神复杂：“但你依旧还是向他伸出的援手。”
“要不是看在他是你的后代份上，谁管他死活。”一想起沢田纲吉，我忍不住露出一脸的鄙视。
“虽然自己的力量有限，但是这是他所选择的道路，他早已做好相应的觉悟了吧。所以玛莉娅，你不需要这么担心，毕竟他可是流着我的血的男人啊。”
我忍不住吐槽：“虽然他是你的后代，但是他的废材程度令人发指，除了这张脸外我还真没发现你们有什么相似的地方。”
乔托只是笑了笑，伸手揉了揉我的头。
我抬头看了看那依旧没有出现变化的夕阳，余晖映在我们的脸上，街道安静地似乎能听得到我心跳的回音：“呐，哥哥总是一个人待在这样的世界里，寂寞吗？”
乔托微微垂下头，额前的发遮挡了他的眼睛：“嗯，很寂寞。”他抬起了头看向我，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放松安心的温暖笑容：“不过，在看到你的那一瞬间我觉得所有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我愣住。
“我所要求的不过是你得到幸福罢了，不过，这些你都不必知道。”
乔托你……
“呐，我们来说说那个加百罗涅的首领吧。”像是没看到我奇怪的表情一般，他把头转回去，望着远方那火红一片的落日：“他，你在那里的哥哥，对你好吗？”
我苦笑了一下，肯定地答道：“嗯，迪诺他对我很好，比你对我还好。”
“虽然废材的程度和沢田纲吉不相上下，人也像个更年期大妈一样很烦很罗嗦，但是却是一个很可靠的人呢。”
“他为了我可以算得上是劳心劳力，吃了不少苦头。你要知道，我在青春期可是很叛逆的。”
乔托了然了笑了笑：“那是因为他喜欢你，把你当成自己真正的妹妹一样疼爱了吧。”
我双手撑在阶梯上，表情苦涩：“是啊，他把我当成了真正的妹妹。可是，他越是对我好我越是心怀愧疚。”
“我们彼此，都对对方怀有愧疚。”
我转过头，认真地看着他：“乔托，你是不是也一样？”
乔托也看着我，眼睛里是我读不出的情绪：“我和他一样，但是也不一样。可惜现在说这些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因为你永远都是我心爱的妹妹。”
“嗯，你也永远是我心中那个温柔宽容的哥哥。”
“玛莉娅，你现在过得幸福吗？”
我沉默了会儿，说道：“幸福……我不知道，但是我会努力做到自己想做的事，让自己心中没有遗憾。”
“啊……是吗。”乔托闭上了眼睛，而后又睁开，笑容里带着点沮丧：“原来，这才是玛莉娅真正的想法。”
“对不起。”我只是不想在隐瞒你。
“你并没有做错什么，所有的一切是我自以为是罢了。”原本一动不动的那轮夕阳缓缓沉下，暗色渐渐笼罩这个世界。
我有些意外地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心中诧异：“怎么了……”
乔托牵起我的手，看着那轮沉下的落日：“没什么，只是天黑了而已。玛莉娅，回家吧……”
他看着我眼中带着深深的眷恋与不舍，然后猛地将我推向黑暗中：“回去吧。”
“我……你。”黑暗中，我听不清他说了什么，只看到了被黑暗淹没后他张合的嘴。
“对不起。”看清了他想要说的话，我闭上了眼睛，任由眼角的液体滑落。
因为我活着他已经死了，所以他不会说。因为我那种情感已经泯灭了，所以我不能回应。
他最后的执念，不过是在百年里对我的愧疚与担忧转变为另一种不存在的感情，因为只有一个人的世界里存在着，太过孤独寂寞了。
再次睁开眼时我看到了库洛姆担忧的小脸，她看到我醒了松了一口气，安心道：“太好了……”
看到库洛姆这张担忧的小脸，我表示只是晕倒而已，虽然身上没有什么力气但没必要这么大惊小怪。
“可是你已经晕倒了好多天呢，夏马尔说是火焰消耗得太快他也没有办法。”火焰，代表的是生命的能量，消耗的得快代表着什么不言而喻。库洛姆犹豫了一会儿，视线转到我的指上：“指环，拿不下来。”
我顺着她的视线滑落，左手中指上的指环在惨白的灯光下折射出一种无机质的冷芒，另一只手稍稍转动了指上的指环，我：“库洛姆酱，可以帮我联系一下沢田纲吉吗？”
“好的。”库洛姆没多说什么拿起了外套转身出去，她在外面用彭格列家族特制的通讯器与彭格列的人联系，断断续续传来：“Ｂｏｓｓ，玛莉娅小姐醒了……她没事，指环没事……她……嗯，好的。”
很轻易的就把指环褪了下来，我捏着指环对着灯光下眯着眼睛细细打量，除去它被冠以彭格列之名拥有强大的力量之外，它在外表上和别的装饰用指环也没什么不同，但就算作为装饰物在我眼里也算是过时的货色了。
这玩意儿果然不适合我。我把指环随手搁在桌上，倚着床头双手抱胸闭目休憩。
沢田纲吉在下午的时候出现在了我面前，他依旧一副黑手党教父做派的模样，我抄起桌上的指环朝他扔去，他反手接过。
“这算是迁怒吗？”他歪着头看我，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对。”我干脆利落的承认。明明和乔托拥有相似的脸，相似的笑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看他不爽。
“果然是玛莉娅的作风。”
“对此你有什么意见么？”我也歪着头，对他阴森的露齿一笑。
“我可是对玛莉娅心怀感激，从以前到现在。”沢田纲吉脸上的表情依旧不变。
我轻嗤了一声：“虚伪的男人。”我可没忘记他当初是怎么想着算计我拉我蹚彭格列这趟浑水的。虽然最后进的是门外部门，但是最终的目的还是达到了。只要达成了目的过程并不重要，这就是黑手党里的现实。
沢田纲吉不置可否。大家都知道只要踏足这个世界，为了好好活着大家多多少少都会有些改变，沢田纲吉有必须要守护的人和事，而我也有必须要做的事，虚伪与冷漠是坐在谈判桌前的前提与规则。
“能给我说说你晕过去时发生的事吗？”沢田纲吉拉了张椅子在病床前坐下，眼睛里满是真诚。
我抽了抽嘴角，心里感叹着彭格列的超直感还真是有用，不过我实在没那厚脸皮对着他说他爷爷把我带去是为了对我表白，最后只好冷漠地看着他：“确实是发生了一些事，不过这都与彭格列无关。”
“那么，是一世跟你表白了？”沢田纲吉十指交叉放在腿上，微笑的凝视我。
在想起了那些本该忘却的事情后，就算沢田纲吉现在跟我说他要跟我求婚我也能够淡定面对这些事情。
“彭格列十代目什么时候有喜欢窥视部门外人员隐私的嗜好了。”我面瘫着一张脸回应。
“大概是因为玛莉娅也是我在意的人吧。”末了他微笑地补充了一句：“就像京子小春还有狱寺山本他们一样。”
他垂下眼眸，让人看不出他真正的想法：“你和他们一样，都是我很重要的朋友啊。”
我用一种莫名的目光打量他：“沢田纲吉，我发现你越来越像迪诺了。”
“是吗？”
我看着他与平时略有些异样的笑容，认真道：“脸皮和迪诺一样越来越厚了。”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那些无法诉说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