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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平衡见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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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刚开张儿就接几大摊活儿,我就说不是好事,崔子说乔老师临走给介绍的那个会计也不怎么上心,劳动局来查劳工合同和三险什么的,还都没做呢。结果就有人举报了,公司总共不到二十号人,都刚到一起,谁干的事儿呢……”
对于被举报公司,劳动保障部门有权依法立案,责令用人单位改正违法行为;对拒不改正的,将依法对用人单位作出行政处理和行政处罚决定——XX法律事务所合伙人律师娄保安先生语。
季风怎么敢拒不改正啊?他也就敢瞒着我自己扛这事儿吧。什么意思啊!这不是诬告吗?谁缺德带冒烟地弄出这种事来?
马赛克大哥手僵在茶几上方,看着被我干掉的酒:“那是我的杯子。”
“有蚊子。”保安啪地拍下胳膊,“你不用急家家,事儿没多大,不是刑事犯罪。”
不是大事儿干嘛不跟我说?一顿饭功夫就连这么件事儿都没空说?要不你就做得天衣无缝别让我知道!谁愿意心就那么悬着啊,偏就这时候手机又让杨毅给唠没电了,说到一半就强迫挂机。我向钱程伸手:“电话借用一下。”
他推了推发卡,含糊吭声:“我没他电话号。”
我对他的落井下石忍气吞声:“我能记住他号码。”
他说“哦”,搔搔额头好像有意见要说,我已经没耐心等答案。“哪吒。”
哪吒也不搭理我,正玩到兴起之处,还当众翻了两个跟头。小乙只差没躺下给她当垫背,我以为她喝多了,拿了包告辞时她竟然轻轻踢着保镖吩咐:“挡住她!”
这个泼皮鬼!我有点火,拿着包瞪视眼前的肌肉男:“闪开。”
小乙二话没说让开了,哪吒手抓两只无线迈克,高声喊着小表舅的名讳:“钱程你在干什么啊?”
冬雯姐眼色读得最快:“你们几个真是的,没瞧家家着急了吗还逗她~”一把拿过老公的手机递给我,“给~先打电话问问怎么样,这么晚了你去也没用,是不是……”
区洋也说:“对,你先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保安和小胖都在这儿,让他们帮你想想招。”
我咬着嘴唇,不好意思使犟,接了电话拨季风手机:
叮叮,电话铃,如果十秒钟没接听,代表我正忙碌,不知手机何处发声音。
叮叮,电话铃,二十秒后没接听,说明我的四周非常热闹,不安静。
小胖哥猛拍巴掌:“嗬!还真有蚊子。”它们怎么上来的呢?包房在六楼。
“坐电梯呗。”听着很滑稽,保安说你们还真别笑,“生物进化论么,人越住越高,不会坐电梯的蚊子都绝种了。”
电话里还是叮叮电话铃,三十秒还没接听,可能他正带着耳机听着音乐数星星。
叮叮,电话铃,四十秒也没接听,我就可以唱完这首彩铃,给你听……
我使劲想风讯的总机,想不起来。
正毁尸灭迹的小胖念了一声佛号,说:“挺不容易的,上来就让人超渡了。这蚊子可够清瘦的了。
“肥得那是马蜂。”
“你说哪里蚊子肥?卫生间的,专叮屁股上的肥油。”
“胡说,一听你就缺乏生活,猪后蝤都是瘦肉。应该是卧室的蚊子最肥实,想叮哪叮哪。”
知道他们在逗我笑,可这是一个已露出龌龊端倪的话题,我不打算再听下去了,对区洋说:“不好意思区姐,扫你兴了,我得去公司看看,要不放心不下,你们玩吧,”
区洋明显比他们有正事,站起来送我到包厢门口:“你有事儿就忙去……要不让程程送送你吧。”
“不用不用,门口随便拦一车就过去了,没多远。”我心里赌气,看也不看钱程和哪吒,笑容下偷偷磨着两颗犬齿。进电梯里才听见走廊里有人喊我,脚步也没停,钱程当然赶得及跟我进电梯。一格一格下降,我说:“不用你送,你回去吧。”
“我知道你想什么,但是你拿我手机打给季风问他公司的事不太好。”
我也学他的敷衍人方式:“哦。”
“嗯……劳动局那边……”
他说的慢就别怪我有机会打断:“什么也别说你。”
“放心,那些人办这种事都特有经验。季风不会知道有人出面替他说话。”
我不担心这个,只在想究竟是什么人举报,相信季风也比较郁闷这一点。
“我看你还是甭过去了,他不想让你知道你就装不知道吧。估计他现在脑子也乱,你去了再赶你走,你又有火儿,俩人别这时候碰头了。”
怎么他越劝我我越烦!我特想问他一句话:钱程你还是个男人吗?口口声声喜欢我却在维护我和季风的感情稳定~伟大啊,圣人啊,可算是明白当时凑成季风和小藻时季风为什么那么恼火我了……“你不要送我,让他看见我解释不清。”没有人情味地丢下错愕的钱程在大厅里,我出门拦车直接奔了风讯。
不管什么理由季风还是撒了谎,撒谎是原罪,他肯定是有错的。所以在电梯叮一声到达17层时,我还带点问罪的意思。几个技术正围在崔哥机器前讨论,专注得没人发现我的到来,我直接进敞开门的总经理办公室。
没有老板架势的季风,两腿搭在高背椅一侧的扶手上,一肘顶着桌子以手托腮,另一手夹着烟高攀着椅背,手指抠抠抓抓那黑色真皮。眼望着窗外的灯火辉煌。
“烟掐了!”我绕过办公桌看他。我对他瞒着我不说实话表示相当的遗憾,而一看他那坐没坐相又没脾气了,这人还真够做个灭火器。
季风讶然得不得了。我告诉他我从崔嫂那里诈出原委,他呼口别过头,神情微恼却憋着没说话,舔舔嘴唇放下腿,把烟摁灭在烟灰缸里——里边满满竖着抽剩的过滤嘴。
“你知道是谁举报的吧?”他心里肯定有数儿。
“打听那些没用的。”他搓搓脸站起来,“等我会儿我去看他们写怎么样了,差不多就撤。”
在他的椅子里坐下,看见屏幕任务栏里MSN对话框桔黄色闪动。
季风,要怎么样你才能快乐?
我把烟灰倒进垃圾筒,季风嘴里叨着半截烟进来:“别管那个,明儿保洁就来弄了。”他把窗子关上,“走吧。”
“做完了吗他们?”
“就剩测试了,拖一两天没事儿。”扭头看了看,他嘴角扬着小小弧度,“真能给我作主,电脑都关了。”
我细着嗓子说:“关机并不能让你停止思考,先生。”
他笑我:“说话好像个外国人~”勾着我的脸过去轻轻一吻。
我没躲开,却表示出厌恶:“你嘴巴和尼古丁亲密接触24小时之内别碰我。”
但是晚点到家,他刷完牙之后我主动检查了他口腔的清洁程度。季风也不敢加以取笑,他嘴里那种混合了烟叶的薄荷味,我吻着还有点上瘾,不是好现象。
“公司的事严重吗?”
他以指梳理我的头发答道:“看你找没找上人呗,弄好了就罚点儿钱,真找你茬儿按章办起来……也是罚钱,还怎么折腾,谁知道呢?共产党的天下没理可推。”
“那你跑一下午找着人没?”
“找着地税局的那个许哥了,他说有个同学在劳动局,他自己都是个小科员,那同学能不能说上话还两码事儿。”
我眯缝着眼睛斜视他:“到底谁这么恨你?”
“听你说话这调就是猜出来了。”
“这事儿老黑也得负一部分责任!”肯定是他招来的那个风骚前台,上班没多久就被季风开了,心怀不满。
“真聪明。”他揽着我的腰将我圈在两腿间,欣赏地盯着我。
我就势坐在他腿上,把玩他的戒指:“是不有点生气了?”
“嗯?没有?”
“说实话!”我掐他脖子,“谁惯着没事老撒谎!”
“你别再有点儿事就闹到崔嫂那儿去?让人怎么想?”他的指尖在我颈后做按摩,虽是教训人却将姿态放得很低,“你查我就给我打电话,我再不骗你了还不行吗?”
“我打电话你得接算啊。”在他胸前挠了一把,“还非得我问,就不能主动跟我说吗?”
“丛家~”他将我压至怀中,轻喟,“不要把照顾我当成义务,应该是我来照顾你才是。”这个小我半岁的男孩子抚着我的头发,语气里的无奈不难听出。
“可笑的自尊。”
“是可笑,也挺可怜的。”他扁着嘴,“我从小就处处不如你,再让我什么事儿都靠你给我拿主意,以后结了婚还不得把户主写上你名儿。”
“你今儿是怎么了?”我直起身子,认真地看他的脸,“我傻啊喜欢一个什么都不如我的人?”
季风……好久没脸红了。
红得像冒了火,烤得我也汗流浃背,跳下他的怀抱想开空调。
他捉住我的手,傻傻发笑:“你第一次说喜欢我。”
我在心里将头摇了又摇,累加的感情一瞬间积攒成愧疚。想他,念他,折磨他,就是不说我喜欢他,这种做法像是不小心开过头的一个玩笑。简直有点可耻了。不知道怎么表达这种亏欠,他站起来将我满满纳入怀中的时候,我压低他的脖子,视线向上挑了四十五度落在他迷人的眸子上。“季风,你想不想要我?”
“不玩儿这个!”他断然推开我,两秒钟之内到床上拉过被子把自己从头到脚蒙好。
我倒要看他能在稀薄的氧气里存活多久。五秒钟,被子下面露出他栗子色的头发琥珀色的眼,对视我冷冷的波光。
他小心地问,“不是玩儿我?”
“我说正经的。”我皱着眉,“你要不要我做点东西给你吃?”
他电死的鱼一般把被子重新拉上。
我蹲在床边小声问:“还是你想吃我?”
他是被喊狼来了的孩子骗怕的乡亲,理也不理我,时间久得让我以为他已经睡着,正哀悼自己难得鼓起的勇气,被子下鬼片一样出现的大手把我紧紧钳住。鬼在里面指控:“你折磨我!”
我说:“因为我喜欢你。”
我回忆五月份丁香花是什么样的,然后模仿着它笑。
总得面对一些该哭的事时露出笑容,虽然那是很艰难的过程。
至于季风,你会快乐吗?这说出来煽情,可是真的是从很早很早的时候就开始,你快乐,我才能快乐。
精神分析学的始祖弗洛伊德说:人格或人的精神主要分成三个基本部分,原我、自我和超我。本我就是人最原始的与生俱来的潜意识的部分,其蕴藏人性中最接近兽性的一些本能行动,具有强大的非理性的心理能量;超我是人的最有道德的一部分,可以为本能的满足设置禁令和限制,并自我约束;自我是人对行为真正管理和执行的部分,就是行为的主宰者。
所以其实男女在一起会做-爱是可能的但不是必然的。
简单的说,本我占优势的时候,我们会去寻找快乐而不顾及道德,如果超我占主导,你想寻找快乐的想法会被道德感的驱使下被打消。男女单处性-交的几率可以用加减法得出:两个人的原我很高,那做-爱是肯定的,大概是100%。两个人的超我占主导,做-爱是不太会发生的, 就是0%。如果一方原我高,另一方超我大的话,那就很难说了,暂时用50%表示,这个情况下发生性-关系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就是强-暴,另一种就是至少有一方并非为了性而做-爱。
这分析很直观了吧?
并非为了性,而是我喜欢季风。
我觉得是很坚定的。
他用了极大的力气来吻我,让我凌乱,他的唇长时间地停留在我胸前,有时候会亲我的嘴,我能感觉造型师为他修剪整齐的指甲在我小腹上划下痕迹。便不会呼吸。当然他并不打算谋杀我,快速敲写代码的手指异常灵巧,溜进禁地不忘唤我的名字,像是确认像是催促,等我的手松开床单改攀在他肩上时才继续前进。我意乱情迷,他却睁大了眼,这让我下意识地抗拒,他停下来,贴着我的脸细心探问,这才知道他在撩拨我的同时克制着自己。呼吸很重,吻很重,在我肌肤上烙下深印,而手指温柔,是否具有高超娴熟的床上技术无从考究,起码到目前为止它令我兴奋,我向来接受新知识的速度就不慢,此刻更遇上好的导师,何况某些事原就是一种本能的追逐。很陌生的生理快感一丝一瞬地蹿进全身各处的神经,拙于言表。
季风的态度很温柔,心很温柔。他耳侧的发已被隐忍的汗浸湿,仍在等我适应,发丝贴在脸颊上,让人怦怦心跳的男人味。一手扶着我的腰,另一只手撑着身体,不敢将全部重量交压于我,他的眼睛泛了雾般看不清深远浅近,抬头的欲望缓缓威胁而入。
我咬住下唇没允许自己喊停。
举动落进他眼中,他改以肘部支撑,手掌覆上我的脸,姆指擦着紧张沁出的细汗。“家?”季风的嗓音粗砺,唇在我嘴角轻啄又落下,舌头自口中探出、挤进来,又缩回。
脑子里云絮翻滚,又轻又涨塞满胪腔,我如梦初醒地低叫:“不行……”
我推着那具潮湿的躯体,而欲潮已将他包裹,他高温的碰触告诉我:丛家,你没机会了。
戳穿我的动作没有丝毫犹豫。
步入女人的这一刻,季风与我成为一体的这一刻,只是疼痛。更为麻烦的是,最难的瞬间过后,泛滥的并非情欲,而是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