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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二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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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士当时只说此事非他力所能及,胤禛见他不能化解,又担心他将此事泄露,便动了杀机。那道士却好像早已知晓,哈哈一笑,瞬间便没了踪影。胤禛正后悔,就见空中飘下一张纸,上书四个字:遇雪则化。
“遇雪则化,这是何意?难道是说此事到了冬天下雪之时才会有转机?”胤祥揣测着,现在已有了寒意,但下雪还为时尚早。
“唉,我也拿不准。反正也入冬了,就等等看吧。”胤禛曾试探着问那女人对此语的看法,那女人的解释是“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好像也有几分道理。
叶紫听清的第一句话便是胤祥那句,她不知“遇雪则化”是作何用,心里也冒出了一句话“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觉得好笑。可接下来听到的话却一点也不好笑了。
“哦,对了,四哥,那个紫芸依我看确实不是以前的紫芸了,但我猜想她应该也是无意间附上来的,而非有什么阴谋。”
“一个可说是无意,两个,而且是认识的,这未免太巧了些。虽然那位道长说你四嫂的魂魄仍可以回来,但万一有什么变化……十三弟,四哥还是要委屈你,再多和那个紫芸套套话,看看她们究竟是什么来历?有什么目的?”
“四哥、四嫂待我一向亲厚,再说也不是什么难事,何来委屈一说。”胤祥虽觉得对紫芸有些不公,但四哥的疑虑也不是没有道理。
“呵呵!一个无才无德的小宫女怎么不是委屈。”胤禛拍打着胤祥的肩膀,笑着说道:“我看那个银铃姑娘对你也是一片真情,要不四哥替你做主收了她?”
“四哥,我与银铃姑娘只是以乐会友,你可别多想。”
一众人影远去后,叶紫感到极为无力,坐在了地上。
回到毓庆宫,叶紫第一次在杜韶风面前流下眼泪,杜韶风也是第一次没有出言讽刺。等她哭完了,杜韶风才说道:“哼,咱们可是二十一世纪的时尚女性,这群头发长、见识短的老男人算什么东西!”
泪水还没干透的叶紫忍不住笑了,可细想想,这些梳大辫子的阿哥与她们之间可不是差了三百年的见识,自己又何苦为他们而笑、而哭。
“你呀,就是太过自信,总认为别人应该按你想的那样生活。你别看笑笑似乎过得挺窝囊的,其实那正是她的生活方式。过好自己的小日子,不到万不得一不去干涉别人的事,也不会为了别人而随意改变自己。”
叶紫难得地没有和杜韶风顶撞,心想:“自己本是对穿回古代最不屑的人,也许正是因此而对这里的一切都看不惯,反而不及程笑然、杜韶风过得自如,恰是应了那句话:‘作茧自缚’。”
“好!就让那群头发长、见识短的老男人们去死吧!”叶紫大叫着摆出一个国际通用手势。
“叶紫同学,前段时间你为了泡十三爷经常旷工,已经在宫里造成了极为不良的影响。当时我考虑到你情感饥渴的问题,没有横加干涉。现在既然你已经失恋了……”
情感饥渴?
“毒蛇蜂!”
※ ※ ※ ※ ※ ※
“师父!”言无明看着大半年不见的师父,声音有些哽咽。
毛顺天也是一阵感慨,他为了反清操劳半生,至今未娶,更别说有半个儿女,早把这唯一的徒儿当作了亲骨肉。如今,看到这唯一的徒儿也在为了反清大业四处奔波,出生入死,心里怎么能不感慨。
“无明,这一路辛苦你了。”
言无明沉声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无明身为汉人,怎能事不关己。何况,这也是家祖的遗愿。”
言无明的祖父是前明遗臣,因为不肯臣服清廷终遭灭门之灾,只有言无明被人救出。事发时他虽年幼,但却牢牢记住了祖父的遗愿——反清复明。
“唉,你们师徒俩还真是一样的脾气。”
言无明看向说话的人,是个道士,年纪与师父差不多,但明显保养得要更好些,穿了件青色道袍,发髻上插了支玉簪,面貌清瘦,颌下三络乌须,宽宽的道袍随风摆动,颇有几分仙风道骨。
这人言无明不认识,但知道他是与师父一起来的,说话口气又极为熟络,看来是师父以前的友人。
“师兄你不知道,这孩子要是倔起来比我还厉害。”毛顺天的话里明显带着高兴,又转而对言无明说:“无明,快过来拜见掌门师伯。”
言无明吃了一惊,原来这老道士居然是师父的师兄,峨嵋派的掌门李广虚道长。
言无明不认识李广虚,实际上除了师父他从未见过任何同门。早在二十多年前,毛顺天就因为坚持反清复明与师门反目,离开了峨嵋,虽然没有被逐出师门,但双方互不来往,江湖上甚至没几个人知道毛顺天出自峨嵋。
李广虚细细打量了一番,说道:“师弟果然好眼力,此子资质不凡,若能与我回山修炼,说不定能再将我峨嵋道法发扬光大。”
峨嵋派是以修真为主,曾是修真门派中的泰斗,据传过去历代都有资质出色的弟子修炼成仙。但自明朝中叶后就少有飞升的事例,近百年来更是逐渐没落,连高深一些的法术都无人习得。在民间已被当成一般的捉鬼道士,这怎能不让李广虚心痛。
毛顺天有些为难,当年他为了下山入世,废掉了所有道法,收徒时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如果师兄肯悉心栽培,言无明也许真能有一番造化。可如此一来,自己就必然少了一员反清复明的得力大将。
“师兄,此事事关无明的前途,还是由他自己做主吧。”说完,两人的目光都转向言无明。
在言无明看来,修真不过是让人长寿些,飞升成仙不过是个梦想。再说,一旦修真就不能再留恋世间俗事,身处乱世的他怎么可能就此放手。
“师伯如此看重无明,实乃弟子大幸。但弟子身负国恨家仇,就算可以放下家仇,这国恨却断断不能忘的。”
李广虚看着态度坚决的言无明,叹道:“能把家仇放在国恨之后,果然是个有大义的人,不愧是你师父的弟子。唉,如果我那个逆徒……”
毛顺天忙说道:“师兄,都是过去的事,你又何需自责,还是先想想如何寻回流光吧。”
“哼,若非这个逆徒,流光又怎会失窃,早知如此当年就不该心软,一掌毙了他,早绝后患。”
言无明听出来了,原来盗走流光的是峨嵋的弃徒,而且是这位掌门师伯的弟子。但这流光究竟是何物?竟然惊动了师父和久居深山的师伯。
“师伯、师父,这流光究竟是何物?为何会与天下存亡有关?”
李广虚看了毛顺天一眼,说道:“此事原本只有掌门和门中的长老才能知晓,难怪你从未听说过。但如今形势逼人,就说与你听吧。听你师父说你曾经去四明山见过护国天女。”
言无明没想到他会问起此事,回答道:“是见过,但我认为那不过是四明山抬出来吓唬人的,那女子不过是个普通人。弟子只是奇怪他们为何要捏造个天女遗宝的故事,还要把峨嵋牵连进来。”
“那个天女也许是假的,但这宝物却是真的,也确实是藏在我峨嵋后山。”
言无明虽已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吃了一惊:“真有护国天女?”
“哼,什么护国天女!她险些灭了大明,根本是个乱世的妖女。”李广虚面带阴郁。
“妖女?”言无明更是大吃一惊。
“唉,三百年前汉人合力将蒙古人赶出中原时,也正是我峨嵋最为鼎盛之时,门下弟子数以千计,法术高强者数以百计,无论是那路人马提起峨嵋都不敢不敬。就连武当的张真人也是在我峨嵋的协助下才得以开山建府。”李广虚回忆起峨嵋的盛况,不免嘘唏,毛顺天也一脸感慨。
“当时最为出色的峨嵋弟子便是衡元真人。衡元真人道行高深,以届飞升,他推算出会有魔子趁乱入世,便下山寻得一个天资卓绝的女弟子,希望在他渡劫之前能培育出一个能与魔子相抗衡的人。这个女弟子也确实了得,不但得到了真人的一身真传,还自创了许多高深的武功和法术,所有的人都认为她是峨嵋的后起之秀,必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言无明模糊地感觉到这个女弟子便是关键。
“可是谁能想到,这个女弟子虽然资质卓越,却品德不端,非但不想着光大峨嵋,还趁真人闭关渡劫之际游戏人间、为所欲为,甚至与魔子勾搭成奸,坠入魔道。如此不是妖女是什么?”李广虚一脸愤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