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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温书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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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
超市里人声鼎沸,来来往往的人无疑不露出高兴的气氛。零食区里,小白挽着黑着脸的温宁远一路把看到的零食大包小包地扔进购物车里。
对于温宁远这种与世隔绝的男人,小白就是要锻炼锻炼他与人交往的能力。在此之前,小白在家里和他已经如歌如火地开始斗争起来。
“宁宁~你要好好的改一下为人处事这方面了!”
“······”
“如果按照你与世隔绝的方式让我活着的话,不出半天你的温太太就要送医院了。”
“······”
“我要去超市。”
“楼下有服务的人,要什么就和他们说,不准去!”
“那如果我要买小内内呢,如果我要买姨妈呢,也要让他们帮我买吗?”
“······”
“所以说嘛,不要黑着一张脸,你呀,就跟我去吧。”
“······”
所以,此时的温宁远会站在超市的零食区,会一脸郁闷地看着小白一个劲地拿大包零食。终于,在她拿了一包又一包的妙脆后,温宁远说了句,“姨妈就是这个吗,小内内就是这个吗?”
声音不太大的,只是不知道为何周围的人齐齐扭头看他们,嘴上还带着不明思意地笑。而小白童鞋一脸绯红的处在那,不知所措。
温大才子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在这种场合下这样说。
他只是要提点一下他的内人,他们的正经事是什么。
在前面,温宁远推着购物车走着,身后的小白一把扔掉手中的零食追了上去,边追还边喊着,“宁宁~~~”
那声音,真是柔的可以啊。
对面货物架边上,一个身穿黑皮衣的男人听到声音猛地扭头看向声源处,他冷峻的右脸颊上留着一条淡淡粉色伤疤,因为看见那抹穿着黄色衣服的女孩而开始硬生生的疼裂开。
“小白。”
他手里捏着的黑袋子渐渐地掉落,他眼神复杂地看着她挽着的另一个男人,声音略带着颤抖与沙哑。
耳机里突然响起阿P的粗狂嗓门,“头!你干不干啊,想什么呢!”
片刻后,他神色镇定了,淡淡地回应,“干!”
在偷偷装针孔摄影机时,这个男人脑子里还是会不断重复着曾经的天空,曾经的自己,还有那个要嫁给他的女孩。
“舒海~”
“小白,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吧,你知道你在我心底的地位有多重要吧。”
“好像知道。”
······
“梁白,你以为我想要这样活着吗?可是如果我不这样活着的话,我就会死!我的身后就会有一大批一大批的人来杀我!”
“可我不希望你是混混的头,不希望你是这样活着的。”
“我只想保护你,保护我活在这世界上的唯一光芒。”
“光芒有一天也会消失。”
······
舒海对着耳机冷言道:“行了,收队。”
走出超市的时候,人群里已经没有一个叫梁白的女孩了。那时的她天真善良,更准确地来说是有些真小白。可是,对于从小生活在黑暗里的舒海来说,她就是他的阳光,一直未灭的阳光,直至死亡。
“头,这次怎么就放弃了呢?”
“对啊,数额挺大的。”
“以后这块地区就别干了。”他戴上墨镜,没有任何解释就上车。
后面的弟兄一个个不理解地看着他,直到他厉声地喊着:“上车!”
一帮人前仆后继地涌进车里。
对于小白来说,她的一生都应该是干干净净的;对于舒海来说,他的曾经是干干净净的。
任何人都不愿意生在□□家庭里,包括舒海。
温宁远头疼,直到回到家的时候他才开始慢慢地缓解开。看着小白一脸兴奋地拎着两大袋零食时,他一个人走进书房,拿出药苦涩般地硬生生地吞下去。
“kason,我希望你尽快回英国接受治疗。”
他又一次想起kvon医师的提醒,一个魔咒一样的提醒。
他下了楼,看见自己的小妻子兴奋着一张脸边系上围裙边自言自语地说:“宁宁~我将来一定是一个贤妻良母。”
模糊。她的声音渐渐地模糊起来了,温宁远慢慢地走进厨房,伸手从后面环住了她。
小白只感觉一股热气从自己身后袭来,直到圈住了她,她清楚地听到温宁远今天说的第一句话,他说:“小白,你爱我吗?”
假如有一天他真的听不到你说‘你爱他’了,那该有多遗憾啊。假如有一天他的听力真的一天天倒退,那该有多悲哀啊。
他想听你说你爱他,一次也是好。
“宁宁~”
他把头整个陷入她的肩膀里,不吭一声地趴着。
小白愣是觉得奇怪,想想为什么后,她紧张地说:“我错了,宁宁~我以后再也不让你去超市了,不让你去人多的地方了,我每天陪你在家里看碟子,每天在家里陪你工作。”
傻帽。温宁远轻笑,却依旧感动不已地用手扳过她,堵上了她小巧的唇,他温宁远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一个善良的丫头了。
厨房里温暖四射,小白翻白眼给温宁远看,自家的相公童鞋原来是这么一个贪吃的家伙~
时不时就来偷袭她,可她也愿意被偷袭,这算不算那什么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啊~
夜深时节,温宁远并没有睡着。他透过月光看着身边这个小女人,然后伸手握住她露在外面那只手,心里默念着:小白,我爱你,所以为了你我更要健康地活着。
小白做梦了,梦里有温宁远十九岁的模样。
那时候,小白是刚进大学的菜鸟。她几乎是提着一窝子行李来的,当她站在A大校门口时,着实被A大的威严校风给吓到了。
没有一个学长来帮自己,所有的一切都需要自己打点。她几乎跑前跑后整栋大学楼层办理好一切的东西。
十四楼,人文学院阶梯教室里。温宁远当时就站在演讲台上,穿着淡粉色衬衫满脸意气风发地样子,他低调迷人的声线透过麦克风回荡在教室里,十几个专业术语从他的嘴里吐出来,中文中夹杂着熟练的英文,阶梯教室里人员爆满。
最后,他安静地说完最后一个字后,整个阶梯教室所有人都站起来拍手鼓掌,为他所喝彩,他们几乎一齐大声喊着他的名字,“温宁远。”
站在后场门口的小白,静静地看着那时候的温宁远,她初次见到的温宁远,心里的某个角落被什么打碎了一样,温宁远就那么住进去了。
他是人文学院的骄傲,是人文学院的才子,他是温宁远。一瞬间,只要在A大住过一星期的人都能够清楚地明白温宁远是谁。
在这个青春萌动的岁月里,小白总选择去义无反顾地了解温宁远的一切。只是温宁远是温宁远,他站在星光底下,不是和小白站在同一条平行线的。
曾经的文艺晚会上,小白就坐在第一排观众席上,只为看着那个弹钢琴的男人能离他近些。